第126章 見證
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彩容整個人跌落在地,苦笑一聲:「您想知道什麼?」
雪鳶倒是有些驚訝她能反應過來的這麼快,而且不和自己談條件,這就有點奇怪了:「你不想和我談談條件?」
「夫人是什麼人?雖然奴婢來的日子淺可是也聽府中的其他姐妹說起過,奴婢知道就算我不開口夫人也知道我要的是什麼,奴婢信得過夫人,問與不問有什麼區別。」彩容這時倒鬆了一口氣這件事情攤在了桌面上反而輕鬆了,反正自己早已經抱了必死之心,她只求保住家人。
雪鳶不得不重新打量彩容這個丫頭,她是真聰明還是犯糊塗,居然敢這麼說話,不過她倒是也真的有點喜歡這丫頭了,於是點點頭說道:「你儘管放心,你的家人我已經轉移到了安全的地方,絕對不會被陳府的人找到,至於你。。。。。。」
「我的事情就不勞夫人挂念了,奴婢知道該怎麼做,夫人想要問什麼就問吧。」彩容恭敬地跪在地上,身體板得很直,眼神澄明清亮,雪鳶反而覺得心裡有些不安,可是又說不出來哪裡不安,眼前事情緊急只有暫時放下此事,以後再說吧。
雪鳶也不廢話一揮手紅纓就把手裡的包袱放在桌上,然後解開來那個小錦盒就露了出來。屋子裡只有幾個人都是雪鳶的心腹,宋媽媽很自覺地守住了門口,翠枝早已經拿了紙筆來準備錄口供,紅纓則站在雪鳶的身後隨時聽候呼喚。
彩容乍看到這個盒子還是露出了驚訝之色,抬起頭來看到了雪鳶一眼苦笑道:「夫人真是厲害,一下子就切入主題,看來奴婢想要撒謊也是不可能的了。」
雪鳶端坐在椅子上微微一笑並不言語,只是緊緊地盯著彩容,觀察她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她要做到萬無一失才能立於不敗之地,這一次不能再有任何的紕漏。太子一倒下,皇后的中宮之位也會危在旦夕,段家肯定會是第一個遭殃的,雖然說還有寶庫,但是鑰匙已經交出去了一半,就算是段風揚也打不開寶庫了。
如果翼皇退一步只要求沒有人打開寶庫,任憑那個寶庫埋在地下,那麼段家最後的依仗也沒有了。所以段府輸不起,太子府更輸不起,唯今之計只有借這次的風波除掉陳家給四皇子一個致命的打擊。
彩容感受到了雪鳶眼神的凜冽,身體微微一顫,張口說道:「這些葯是我們老爺親自交給小姐和奴婢的,其中有兩瓶是媚葯,是為了給小姐爭寵留住國公爺用的,其中還有兩瓶是慢性毒藥,是讓小姐和奴婢有機會給夫人下毒的,這種葯會讓人死的就連大夫都查不出什麼端倪來,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叫做地獄之家,剩下最後兩瓶是三步斷腸散,是為了事情到了緊急關頭不受控制的時候用的,我們老爺說了,如果最後國公爺真的和陳家對上了,就讓奴婢下毒,這件事情小姐不知道,夫人和老爺總不能親口告訴她讓她殺了自己的丈夫,所以這件事情就交了奴婢,正因為如此奴婢的家人才回被陳家緊緊攥在手心裡。事情就是這樣的,信不信任憑夫人。」
彩容說完后眉頭上出了一層細細的汗,臉色越發的白了,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又開口說道:「那天晚上小姐給國公爺的飯菜里下了媚葯奴婢並不知情,這件事情並不是奴婢推卸責任,而是如果奴婢知道的話一定會阻止的,就算是下藥也要找個好時機不是。」
雪鳶整張臉幾乎糾結在了一起,雙手緊緊地握在一起,指甲深深的陷入肉里,這個陳朴真的是太狠毒了,居然有了這樣的心思,想把他們一窩端了,做夢去吧!
緩過神來讓紅纓把錦盒包起來,翠枝這時把口供給雪鳶看了看,雪鳶也懶得看了直接讓彩容按了手印畫了押,這才說道:「如今你幸好還沒有做出大錯,回頭還來得及,你放心我會保住你一條命的。」
說完後站起身來往外走去吩咐:「把彩容到回蘭馨苑嚴加看管,如果她要是自殺或者有一丁點損傷看守的人就給她陪葬。」
眾人渾身一顫,點頭應是,彩容神色複雜的看著雪鳶的背影,一時間心裡說不清楚是真么滋味,只是怔怔的,不多時淚珠流了出來。
雪鳶邊走邊說:「把陳鳳嬌帶到我的主屋,我要親自審問,還有,去把當今刑部侍郎范大人和其夫人請來,就拿著國公爺的帖子,就說是國公爺請的有要事相商。」
翠枝身形一頓,這三更半夜的去請刑部侍郎大人和其夫人,人家會來嗎?心裡有些打鼓。
雪雪鳶似乎感受到了翠枝的猶豫,猛地轉過身來看著她說道:「沒有見證人咱們就是審了陳鳳嬌別人也可以說是誣陷沒有人證,一句話就會讓咱們辛苦白費了。范大人和老爺一向不對盤,如果由他出面別人必定信服,如果單請范大人,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就算是有你們這些丫鬟在這裡也說不清楚,所以范夫人一定要來,明白了?」
翠枝佩服的看著自己夫人知道是不宜遲,嘴裡說道:「奴婢這就去,叫上李總管再加上奴婢,就是下跪求奴婢也把她求來,夫人儘管放心。」
看著翠枝一路小跑的身影,雪鳶欣慰的笑了。
雪鳶坐在榻上心裡卻平靜不下來,不知道段風揚和太子那邊怎麼樣了,縱然心裡著急也無濟於事只能先把自己這邊的事情忙完后再說。又想到陳鳳嬌的事情也頗覺頭痛,等會要審她也是件麻煩的事,她豈能開口讓陳府擔上干係。
無論如何要想個辦法才成,一定要讓她鬆口,下春藥只是一個引子,後面的毒藥才是正題,閉著眼睛雪鳶不斷地想著些事情,大腦就如同高速旋轉的機器沒一刻停歇。
紅纓這時掀帘子進來了,手裡拿著一封信說道:「小姐,這是老爺跟前的小廝送來的。」
雪鳶吃了一驚沒想到段風揚居然會給她捎個信回來,眉頭一展接過來,撕開口子拿出信來仔細地看著。
信很簡單隻有寥寥幾個字,怕是路上出什麼差錯被人抓住把柄。
虎歸山林。
雪鳶嘴角一勾露出一個微笑,這就是說他那邊的事情進展得很順利,不讓她擔心。心裡那提著的一口氣總算放了下來,抬起來看著紅纓問道:「陳姨娘捆來了嗎?」
「已經捆在門外了等小姐的示下。」紅纓乾脆利落地回道。
「先把她帶到耳房等候,等范大人和其夫人來了再說。」雪鳶揮手讓紅纓退下,臉上略帶著疲憊。
紅纓知道今晚的情況也不言語轉身出去了,不一會就聽到了陳鳳嬌的尖叫聲和反抗聲,雪鳶充耳不聞,只是想著等會該怎麼和范登說這些事情。
時間慢慢的過去,范登住的地方離這裡並不遠,眼看著都一個多時辰了還沒有來,雪鳶就算是定性再好也有些著急了,心裡暗嘆一聲他必是不肯來。范登雖然執拗,可是卻也算得是剛正,從不因為段風揚是國公有什麼巴結之處,這樣的人雪鳶心裡還是很欣賞的,畢竟在這種世道能不巴結權貴的有幾人。
想到這裡雪鳶就有些坐不住了開口欲喚紅纓去看看就見翠枝掀帘子進來了,頭髮上眉梢上落滿了雪花,一臉的疲憊之色。
雪鳶哪裡還顧得了規矩忙迎上前一把抓住翠枝的手問道:「怎麼樣?范大人肯來嗎?」
「幸不辱命,范大人和范夫人已經來了安置在花廳等候,請夫人示下。」翠枝輕聲回道,人輕微的晃了一下似乎站不穩的一樣。
「怎麼了這是?」雪鳶立刻問道。
「沒什麼,夫人不用擔心,奴婢很好。夫人,接下來怎麼做?」翠枝連忙轉移話題。
雪鳶知道一定有什麼事情,但是此刻她真的沒時間管了只能拖后再細問了,「我先去見范大人和范夫人,把話說清楚才好,免得他們有什麼誤解。」
翠枝點頭應是跟在雪鳶的身後往外走去,冷風一吹,翠枝渾身一顫差點倒在地上,幸好沒歪倒,站直了身體又連忙跟了上去。
范大人臉色微黑,薄唇挺鼻,讓人印象最深的是那一道濃濃的黑眉還有那雙雖然不大卻格外閃亮的眼睛,雪鳶見到他第一面腦海中突然閃現出包拯這兩個字來,他還真有包青天的那股剛毅之氣。范夫人容貌端莊,雖然不是大美人可是臉上那總帶著的淡淡微笑讓人不由自主的心生親近之意,看來今天真的找對人了。
今日有求於人雪鳶斷然不會拿架子擺排場,忙上前道:「范大人、范夫人,多謝兩位肯跑這一趟,臣婦感激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