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完敗

孫明堂的疑問沒有回應，只得到了沈虹玉一個意義不明的微笑。無功而返孫明堂亦不再追問，陪著身旁這個自己不好得罪的女人看著場中兇險異常的爭鬥。雖然各自都看出兩人不是燕成濟的對手，但沒有絲毫的擔心，時不時還和這個女人討論一下場中三人各自的優劣。

場中風雷之聲陣在，斷草碎木漫天。

可憐被遺忘的秦高陽，綁在柱子上一晚沾了露水不說，此時更是渾身發抖，頭疼鼻塞。眼看自己就要撐不住了卻不見不遠處無事的一對男女來救上自己一救。

心中怨氣是有但是談不上恨。一路至此他以為自己已經很勤奮了，可終究他以為的只是他以為的。在事實面前所有的一切都是無用的。看看不比自己大多少的懷夢再看看自己，秦高陽第一次看見了確實的差距。

「奇怪，閣主可看出這人的跟腳？」在孫明堂的認知里，燕成濟一直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尋常山匪，至少在今天早晨之前都是這樣認為的。

沈虹玉心裡清楚大概的因為是什麼，但是卻避而不談，只說了「不得而知」四個字。

場中，漁昇陽沒有因為懷夢的加入而得到一絲的上風。眼見著燕成濟看似不計消耗的內力揮灑下，兩人在罡風之間極力的躲避著。

「既然一無所獲，那就先拿下此人，閣主以為如何。」

「好。」沈虹玉沒有過多的猶豫只是略微想了想便達成了共識。

面對四人聯手，燕成濟剎那間壓力大增。不過，壓力雖有卻並不是不能承受，加之有了對《大衍青木經》的切實感受，此時他的內心是空前膨脹的。

從遊刃有餘到使出十二分的力氣，燕成濟不僅不覺得難以為繼，反而感覺酣暢淋漓。手下招式隨心而變大開大合，越發轉換如意，不覺間四人皆感面前之人多了些許狂放和自在的意思。

「哈哈哈，好好好。天下之大你等能奈我何。」言語中放肆豪邁，身周氣勢陡生。與四人交手時間越長《大衍青木經》帶給燕成濟的驚喜就越大，對於自身的控制力也就越到位，這一點圍攻他的四人都明顯的感覺到了。

四人里就數漁昇陽最差，從一開始交手到現在還不到一刻鐘。他握著刀的右手已經出現乏力之感，不得已只得扔了刀鞘雙手持。可這就影響了他腳下的節奏。終於，招式變化間出了些小小的滯后。只這一點疏忽就被燕成濟瞬間抓住。

「不好。」燕成濟右掌戳破漫天刀光形成的天幕，帶著雷霆之勢出現在漁昇陽胸前，眨眼間便只差了毫釐。四人的心當下便提了起來手下招式頻頻，為的就是希望能阻止一二，可惜這個願望落了空。

漁昇陽只來得及將長刀橫在胸前，「嘣」便感覺自己胸中氣息一滯。人還在空中不曾落地，無邊的劇痛似如潮水般一陣陣湧起波及全身。

劇烈的疼痛讓他雙眼發黑完全不能視物，跌落在地的一瞬間儘管疼痛讓他大腦眩暈不分東西南北，可對敵便不能有絲毫猶豫，身下大地的觸感讓他頃刻間做出了規避的動作。

少了一個人，圍攻燕成濟的沈虹玉三人自然支撐不了多久。更何況本來就已經儘力全力。不出所料，就在漁昇陽恢復視力扔掉手中斷了的長刀時，場中就出現了一邊倒到的場景。

先是懷夢亂了手中章法，讓燕成濟抓住機會一掌拍在了她的小腹。一片潔白的柔雲隨著一身痛呼飄出狂風呼嘯巨浪滔天的戰場。失去兩人的壓制，面對壓力大減的燕成濟，沈虹玉和孫明堂都不用多說，先後被其擊中了胸口和背部失去了一戰之力。

四人皆敗，唯二站著的就剩下燕成濟，和已經被忘在腦後綁著的秦高陽了。沈虹玉主僕二人臉色慘白，各自嘴角都流有一縷血紅。孫明堂或許是年老的緣故，受了燕成濟一掌竟是染紅了前襟。這般看來，漁昇陽只是損失了自己心愛的刀，反倒是受傷最輕的。

如同透明人一樣的秦高陽借著朝陽僅有的溫度緩了過來，眼看四人身受重傷無力再戰也只是抬了抬眼皮看了一眼燕成濟，毫無生氣的眼神透著對這個勝利者的漠視。

沒有意外也沒有僥倖，任由自己的仇人負手站在最醒目的中央，任由其周圍躺著失敗的敵人，襯托著仇人的強大。秦高陽知道結束了，這一切都該結束了。自己丟掉的是一柄劍，是一個對自己的承諾，是一生感情的寄託。他知道，在他死的一瞬間他將從真正意義上失去一切，沒有執念沒有不舍，也沒有不甘和抱怨。

經此一戰，燕成濟成了最大的受益者。無論是以前因為身份而躲躲藏藏受的窩囊氣，還是自將軍冢之後每時每刻的心驚膽戰。都得到了極好的發泄。更重要的是《大衍青木經》的實戰讓他受益匪淺。

情緒所致，燕成濟不顧眾人在場直接面向朝陽閉起了眼睛，仔細感受著晨風霞光。就在幾人不解的目光中，忽的平地風起。再看負手向陽而立的燕成濟，幾人可是有些目瞪口呆。幾個呼吸的時間，燕成濟的氣質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隨著一呼一吸胸膛起伏之間越發顯得縹緲出塵。

四人默默退到一起駭然相視，他們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這意味著只此一戰竟是讓其有了莫名的感悟。敵人的威風漸長，縱使有心想去打斷，亦是有心無力，更何況剛才都敗與其手，更不用想如此重要的感悟被打斷後將要面對的暴怒出手。

五個人像是沐浴在朝霞下的雕塑紋絲不動，唯獨秦高陽積蓄了很久的氣力，想嘗試著張嘴說些什麼卻被懷夢的一個眼神制止了，只能悻悻閉嘴。

氣息越發縹緲的燕成濟此時並不像四人看到的那般。無數感悟被體內一陣強過一陣的燒灼感所逐漸驅散，即使他一再回想感悟時的感覺。

今日大動干戈，打亂了修鍊篡改后《大衍青木經》所帶來缺陷的發作時間，這是燕成濟所沒有料到的。

既然怎麼都回不到此前的狀態燕成濟便索性睜開眼放棄了，不過內心的焦躁和無名怒火無處發泄，轉身想走之際剛好看見一雙眼睛，毫無生氣。那是秦高陽看向他的眼神。

「哼！」一怒之下，袖袍一甩，無形罡風襲向秦高陽。

突然對秦高陽出手，這是四人完全沒有想到的。幸好漁昇陽反應很快，帶著驚呼倉促間攔下了這個對秦高陽來說致命的一擊。

一擊之後也不回頭看結果如何，燕成濟腳下一蹬便想著燕宅的方向飄出數丈，一起一落便消失在足有一人高的灌木叢里失去了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