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張網以待
「我也不願相信這種可能。」秦鈺並沒有安慰靈犀，「至於真相如何，一試便知！」
靈犀不說話，抬頭看著秦鈺。
「咱們剛才說好的，如果你輸了，你需要答應我一個要求。」
靈犀不解其意，她依舊說了一句，「本姑娘願賭服輸！」
秦鈺點點頭，開門見山道，「我計劃明天午後時分登門拜訪你二叔，他看到我的名帖，一定會親自出迎。我需要你恰到好處的從我們面前走過，既要讓你二叔看清你的臉，你同時還得假裝沒看到他。」
「那之後呢？」
秦鈺如此這般說了他的安排，待靈犀回房后，楊凝兒好奇的問道，「鈺哥兒，你如何確定謝冼一定會親自出迎？」
秦鈺笑道，「有香水作坊這麼香的餌，不愁魚兒不上鉤！」
「如果謝家人真想除掉靈犀，那我們該怎麼辦？」
秦鈺神色平淡道，「朋友來了有好酒，若是那豺狼來了，迎接它的有獵槍。」
楊家姐妹自然不知道此槍非彼槍，楊凝兒神色凝重道，「鈺哥兒，謝家的底蘊之深厚，恐怕關中楊氏也要遜色幾分，我們真的要跟他們為敵嗎？」
楊馥兒雖然沒有說話，她卻也緊張的注視著秦鈺。
「自從我從牙行買下靈犀、侯三在她身上烙下『秦』字形烙印的那一刻，我就已經站在了謝家的對立面，除非靈犀神不知鬼不覺的從人間蒸發，否則……」
說到這兒，秦鈺嘆了口氣，「上天有好生之德，要我親手殺掉一個無辜的小娘子，我做不到。」
聽到秦鈺最後這番話，楊馥兒明顯鬆了口氣，憑心而論，她一點也不希望，她的情郎做一個冷酷無情的人。
「既然如此，我就只能確保靈犀好好的活著，直到我親手將她交還給她的爹娘。」頓了一頓，秦鈺又道，「謝家勢力固然強大，可在這益州府地界充其量也不過是一條過江龍，強龍壓不住地頭蛇，況且我也沒打算暴露自己。」
這個「請君入甕」的計劃，秦鈺已經反覆推演的好多次，他相信定能萬無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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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天午後時分，秦家的馬車來到謝沖暫住的客棧門前。
這家客棧自謝沖入住就停止了對外經營，客棧一應夥計也都換成了謝家的家僕。
秦鈺按規矩遞上拜帖。
負責迎客的家僕看了看秦鈺的拜帖，客氣道，「尊客稍候片刻，小的這就回稟老爺。」
「請便！」
事情果然如秦鈺所料，不多時，謝沖親自迎了出來，「勞煩大公子親自跑一趟，謝某慚愧……」
就在這個時候，秦鈺眼角的餘光掃到一對做村夫、村婦打扮的年輕男女從他身後的石板路上走過。
村婦自然是靈犀，走到她前面的男子叫魏藻，今年十七歲，安保部成員之一。魏藻加入安保部之前就是秦家的佃農，此刻扮作村夫絲毫沒有違和感。
兩人先後自秦鈺身後走過，秦鈺只聽的魏藻回頭對靈犀道，「筠妹，如今疫情已經結束，等娘的病好點，我就送你回家！」
靈犀輕輕的應了一聲，忽然「哎呀」一聲跌坐在地，包頭的頭巾散開露出絕美的容顏。
秦鈺注意到謝沖看清靈犀五官的瞬間那驚駭的表情，心裡微微一嘆，嘴上卻道，「謝先生客氣，這是秦某編製的關於種牛痘的小冊子，請笑納！」
謝沖將小冊子拿在手裡，眼睛有意無意的瞟向靈犀的方向，奈何魏藻擋住了他的視線。
「筠妹，你怎麼了？沒摔壞吧！」
「不小心崴了一下腳，應該還能走。」
靈犀試著站起來走了兩步，自始至終，她都沒有朝著謝沖的方向看上一眼。
「要不要為兄雇一輛馬車？」魏藻小心的攙著靈犀說道。
靈犀搖了搖頭，「大兄，你送我回建康也需要一大筆盤纏，咱們家的銀子……」
說話間，兩人漸行漸遠。
秦鈺看得出謝沖神思不屬，他客套幾句后告辭離去。
目送秦鈺凳上馬車，謝沖第一時間叫來自己的心腹管家，一臉慎重道，「你安排個可靠的人跟上剛才自門前經過的兄妹，務必要弄清楚他們住在哪裡，家裡還有什麼人，切記不可打草驚蛇！」
管家領命而去，謝沖捏著秦鈺送來的小冊子，眼中閃過一絲狠辣……
「少爺，靈犀姑娘身後有尾巴，只是這跟蹤的手藝有點潮！」
秦葑將最新情況彙報給秦鈺。
在跟秦鈺學習追蹤術之前，他的掌握的手段甚至比不上追蹤靈犀的人；經受過大少爺系統的追蹤與反追蹤訓練以來，他才意識到以前的手段真的就是一坨屎，一眼就被人看穿了，一點成就感都沒有。
「幾個人？」秦鈺沉聲問道。
「就一人，看樣子謝家是想摸清楚靈犀姑娘的底細。」
秦鈺點了點頭，「如果只是探路，我們的人暫時按兵不動，執行既定方案。」
「是！」
……
黃昏時分。
負責跟蹤靈犀的人叫譚密，他探明情況后第一時間將消息報告給了謝沖。
「二爺，屬下一路追蹤，那兄妹二人僅僅去附近的藥鋪抓了幾副治療風寒的草藥就直接回家，他們是益州府東郊的莊戶人家。家中除了這對兄妹，還有一卧病在床的老母親，屬下怕打草驚蛇，沒有見到卧病在床的女人，只不過聽聲音確實染了風寒。」
謝沖點點頭，「附近有多少人家？」
譚密不假思索道，「那家莊戶的茅草屋四周都是開墾的農田，離他們最近的人家也有二里之遙。」
謝沖聞言心中一喜，這難道不是天賜良機？
「你先下去吧，」謝沖擺了擺手，待譚密走到房門處，他又道，「你讓謝放過來一趟。」
謝放是謝沖的長隨兼心腹，非但身手高絕，最關鍵的他認識謝家的大小姐。
只有驗明正身後再將之幹掉，謝沖才能徹底安心，他絕不容許有朝一日謝家的大小姐再次出現在他面前。
秦鈺雖然將一切都安排妥當，考慮到靈犀知道殘酷真相后的情緒，他還是決定親自出馬。當夜幕完全籠罩了大地，秦鈺已經換上了夜行衣。
「少爺，奴陪著您一起去。」伊人有些不放心的說道，「要是有危險，奴也好擋在少爺跟前。」
「伊人，不許說不吉利的話，快『呸呸』兩聲。」楊凝兒瞪著伊人說道，「楊塵，你務必要保證大少爺的安全。」
「楊塵領命！」楊塵鄭重其事的沖楊凝兒抱了抱拳，然後跟著秦鈺一同離開了秦記食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