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大衍神靈

鎮元子得神秘人傳承，體悟所謂的弒神之術，煉就一道「先天弒神魔光」。

黑光自天靈蓋衝出，陰風森森，烏雲遮天，殺伐絕厲盡在這道魔光。鎮元子只需將魔光一掃，便可擊殺元神，屠戮神靈。而且死在魔光之下的人，法力精氣會有部分回饋魔光主人，可謂至邪至惡的手段。

鎮元子這老實人見了，暗暗下定決心：弒神秘法太過凶戾，以後盡量不要動用這等功法。

「不過師尊說，這套弒神秘術還有配套靈寶，應該是天地孕育的那件頂級靈寶吧？」

天地間先天靈寶分為諸多等級，其中最強的先天至寶乃開天聖器所化，有開天闢地之偉力。其次是頂級先天靈寶，暗合天地一條先天大道，具備唯一性。如河圖洛書的先天河洛大道，十二品金蓮的普渡功德之道，都是天地間完整的先天大道刻入先天靈寶。

「這件靈寶應該對應吞噬大道，合萬物歸元之理？」

驀地，空間氣溫驟降，鎮元子立刻睜開眼。只見太濛頭頂響起錚錚劍鳴聲，四口仙劍依次排列，中央是一面虛幻不定的陣圖。

「師尊不是僅僅傳他誅仙劍訣嗎？」鎮元子豁然起身：「這怎麼連誅仙劍陣都布下了？」

「是這小子自己的手段。」光影對太濛的動作也很驚訝，短短時間內竟然領悟如何布置劍陣？

「龍漢劫時，這小子溜去誅仙劍陣觀戰，果然沒有白去。」

四口神劍吞吐殺伐之氣，生生不息擬化作宮闕劍門。可就在四劍門形成之刻，突然陣圖自發破碎，連帶誅仙四劍一併消失。

太濛睜開眼，望著頭頂散開的夢思之力，揮手收入體內：「可惜，我用夢思之力具現法寶，根本無法承載誅仙劍氣。」

「具現的法寶？」鎮元子恍然大悟，稍稍放下心。

沒錯，自家師弟難以吞吐天地元氣，但他從眾生夢境中吸收的精神力量別有妙用。在師弟的構想下，可以擬化眾生想象中的法寶乃至神魔形象。理論上講，只要夢思幻想之力充足，太濛可以將先天至寶都凝聚出來！

「師弟在用夢思幻想之力擬化誅仙四劍？」

「嗯，畢竟當年我見過真正的誅仙四劍，打算憑藉誅仙劍訣模擬。可惜我的夢思之力太少，還是要趕緊開闢夢界，才能真正吸納眾生的夢思之力。」

現在太濛是主動去生靈夢境吸收力量，但等夢界開闢后，就可以讓眾生的夢境力量自動匯聚過來。即便他不練功吐納，也會有相應的法力增長。

猶豫下，太濛重新凝聚夢思之力，將一把黑漆漆的九尺魔槍具現出來扔給鎮元子。

「師兄看看趁不趁手？」

這槍蘊含弒神屠仙之力，槍尖煞氣逼人，而在槍桿中有種奇妙的吞噬之力。

鎮元子眉頭一挑，知道是跟自己「弒神魔光」配套的先天靈寶，昔年魔祖執掌的頂級魔兵。

他嘗試以魔光催動，霎時風雷大作，無邊毀滅之氣從魔槍中爆發，幾乎要把旁邊的太濛給卷進去。

太濛神色一凜，二話不說具現「誅仙劍」，倉促施展自己剛剛琢磨出來的一道劍氣。

誅仙劍氣一閃即逝，將魔光的吞噬力隔斷，兩件具現的魔兵同時消失。

「師弟煉成誅仙劍氣了？」自家師弟的資質可不高，居然這麼容易就煉成了？

「師尊的誅仙劍訣只有三重境界。第一重采天地殺伐之氣煉化誅仙劍氣，返後天為先天，即為圓滿，等同金仙境界。第二重推演先天劍氣為大羅道果，足以傲視洪荒，不死不滅。而第三重則是鑄造無上聖劍，直指混元。但因為誅仙四劍已經被打造出來，靈寶具備唯一性。以後我就算重製作一套劍陣，最多只能達到大羅層次，止步第二境界。」

換言之，除非從鴻鈞道人手中搶過真正的靈寶神劍，不然太濛的劍訣無法走到最後。

太濛一臉無奈，看向光影：「師尊一定是預料到這一步，才大大方方傳授我劍訣。因為這套劍訣止步大羅，根本走不到最後。」

光影：「你採集煞氣將誅仙劍氣煉成實質，一般金仙都不是你對手，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然而師弟絕對不是肯吃虧的主。是不是打算暗中偷取誅仙四劍？」鎮元子一臉懷疑打量太濛。以他對太濛的了解，心中指不定盤算怎麼偷取鴻鈞道人的寶貝。

太濛微微一笑，不肯多言。靈寶總有易主的一天，鴻鈞惹不起，可通天教主呢？再不濟，等他布下誅仙劍陣，被四聖人破去劍陣時，自己渾水摸魚，暗中奪取四把神劍。

瞧太濛這表情，鎮元子哪裡不曉得他的盤算？

看來，必須死死盯著師弟，免得再出門闖禍！

「你二人煉成秘術，為師便給你們一個考驗，去跟某人對戰一次，體驗一下真正的鬥法。」光影算計時間，土精之上飛出一根楊柳枝。

柳枝暗合造化與空間之力，是支撐這個神秘空間的根本聖物。只見青光朦朧閃耀，二人合體為一尊白髮白髯的老仙，其境界竟然媲美真正的大羅仙家！

光影再度催動法力，將太濛二人合體的「老仙」從空間消失不見，送去所謂的考驗地。

「這次讓他們倆體悟大羅之力，應該能在未來鴻鈞講道中佔據先機。如果鎮元能順利成聖，我就真正放心了。」

等二人歸來，已經是一年之後。太濛、鎮元灰頭土臉，被楊柳枝帶回這方造化空間。一併送回來的，還有太濛身邊夾雜的地火風水之氣。

看二人的狼狽相，光影忍俊不禁：「怎麼樣？這次考驗后，對大羅道是不是有更深一層的體悟？」

鎮元子猶驚未定：「師尊，您讓我們去跟他交手，那人的確是本尊？」

「當然是本尊，在我楊柳枝的庇護下，你二人合體的仙人實力堪比大羅巔峰。就算贏不了，保命足夠了。」

「師兄，怎麼樣？我就說是本尊。但他還沒證道，師兄不用太擔心。」太濛滿不在乎，將身邊地火風水元氣匯攏：「師兄，幫個忙。」

這些元氣在空間彌散，隱隱能看到裡面有成千上萬的精靈飛舞嬉戲。它們時而聚攏，時而分散。一條條霞光渲染赤、藍、黃、青諸色，演繹水火地風之妙。然而這些精靈並沒有如同神靈一樣的智慧，僅僅是懵懵懂懂的本能，不算真正的生靈。

「師兄，幫我再煉製幾張大衍神牌。」太濛手中多出一根三尺手杖。

這根手杖是太濛的本命法寶，金色手杖閃耀鎏金神紋，有先天大道承載其中，媲美先天靈寶。

太濛一甩，手杖轉變為等人高的金色長杖，杖頭部位有古樸玄奧的「道紋」圖籙。他輕輕一敲大地，腳下浮現四九天道神紋，演化天地洪荒的虛影。

「太虛無形，冥昭瞢暗。何茲元德，大象還靈。」伴隨太濛念咒，飄蕩在空間中的地火風水精靈全部聚攏到他身邊，形成四團大小相同的光球。

伴隨太虛夢神之力的纏繞，那些同源精靈們漸漸融合在一起，它們的靈性形成四道完整對靈魄。

咔嚓——咔嚓——

從四個光球中各自孕育一尊擬似神靈的存在。

這正是太濛特有的「啟靈」秘法，他的道路偏向於精神領域，涉及靈魂的安眠，可以塑造生靈的魂魄。天渺神女就是太濛以自己的力量所塑造的第一尊神靈。

清風習習，雲光渺然，一尊沒有形象的精魄彌散在空間，漸漸梳籠元氣，化先天為後天。

赤焰熊熊，火光燎燃，一尊鳳翼神女展翅高飛，欲要以自身火焰點燃元氣，將整個空間毀滅。

大浪滔滔，水光盈盈，另一尊龍女形象的精魄掀動大浪，以元氣凝聚滄海，想要以水充填空間。

然而在龍女之下，一片莽莽大地元氣成型，正將滄海排斥，打造真正的大地領域。

看到那尊神女的模樣，鎮元子心中一驚：「女媧？」

大地之中孕育的神女，正是他和太濛熟知的鳳棲山女神。

「師弟，你用女媧的形象，就不怕她找你麻煩？」

「拜託。不是我用她的形象，而是她的形象契合大地之道。只要我演化天地之間的大地坤德之道，就必然凝成一尊和她面貌相似的女神。」

光影也道：「沒錯。太濛的大衍神靈契合天道本相。誰的形象接近天道，他的靈牌上就會出現誰的形象。」

太濛一口氣塑造四道精魄，感覺有些吃力，漸漸約束不了四尊精魄神靈的衝突。

嘭的一聲，四神聯手運轉地火風水之力打破太濛束縛。那四大之力在空間爆發，衝突之間扭轉混沌，意欲將這片造化空間扭轉為太古鴻蒙景象。

光影輕輕一哼，宏大的神力瞬間爆發，將四神全部壓下！

「師兄，封印她們！」太濛手一揚，拿出另一張神籙靈牌：「太陰！」

冰冷的月光從卡牌中照出，緊接著一輪明月伴隨極寒至陰的冷氣包裹四大元力。而鎮元子將麈尾一掃，空間四方各有一道神籙浮現，緩緩落在四道精魄上空。

鎮元子和太濛製作的大衍神籙，由太濛將天地之力具象化，賦予相應的靈性。然後鎮元子將這些誕生靈性的法則打入神籙，以他渾厚的法力強行封印凝固。

「封！」兩人同時發力，太濛的權杖在四神頭頂一一點過，身後洪荒虛影射出四道光輝沒入四神體內。

接著鎮元子的法力將四神拘禁入神籙靈牌，使神籙自動飛入太濛手中。

或冷艷、或熱情，四張神籙浮現儀態不一的絕美神女。且這地、火、水、風四神，由造化本源點化，每一尊神靈都有金仙法力，可以彌補太濛自身的戰力缺陷。

不過太濛仍不滿足，重新用夢思之力具現誅仙四劍：「誅仙四劍乃殺伐之器，如果配合這四神布陣的話，或許也能演練一座先天殺陣？」

四劍飛入神女懷中，由地火風水之力溫養太濛具現的四把寶劍。

這下子，太濛法力消耗一空，臉色發白。

該死，永久具現靈寶果然麻煩啊！

太濛心中苦笑，踉踉蹌蹌，差點站不穩。

具現任何一件靈寶，都需要消耗夢思之力。但很多靈寶太濛僅僅使用一次，分解之後再重新吸收，將夢思之力循環利用。

然而永久具現靈寶，所消耗的法力是臨時具現的十倍。哪怕僅僅塑造四口殺劍的雛形，也把太濛的法力抽乾淨。

「不過如果能讓這四神四劍組成臨時誅仙劍陣，洪荒之中可以隨便來去。」太濛對這四神報以莫大期望。在自己將大衍神籙的四十九天道神靈全部演化之前，或許這四神便是自己最強的攻擊。

光影突然射出一道五彩霞光，助太濛恢復體力。順帶他身上的大衍神籙一一飛出，在空間內舞動。

除卻地火風水以及太濛的造化、太陰這兩張牌外，光影以大神通具現太陽、清虛、玉虛、紫虛、宙光、天宇、星辰、幽冥等等天道本源神籙的虛影。

「大衍之數五十，其用四十有九。你如果真想將大衍神籙推演為先天至寶，必須將四十九種天道本源神籙全部具現，且將其中的神靈形象全部推入大羅境界。」

換言之，要修四十九個大羅道果。

「只有這樣，才有百分之一晉陞先天至寶的機會。」光影暗中截取天道本源，在那些虛幻不定的靈牌中埋下靈種，方便太濛以後塑造神籙靈牌。

接著，威光、彩虹、天風等神籙也飛入半空。這些神籙僅僅是太濛具現的某一種自然法則。

「這些瑣碎的神籙並非四九天道本源，但卻可以向這個方向升級。這張『威光』靈牌的本源是龍漢年間一位隕落的女神。她的力量連接『星辰』和『光明』兩種先天大道。如果你能搜集天地間三百六十種奇光，或者采周天星辰之精，可以將它升級為天道本源神籙。當然，最好的辦法是將這些瑣碎的靈牌組合到本源神籙上。」

光影親自出手，太濛的後天「地震」靈牌，自動轉化為一柄精緻小巧的「撼地錘」，作為大地女神執掌的權柄，飛入「地神」靈牌，掛在黃裳女神腰間。

太濛看到光影的示範，馬上明白過來，將原本封印的「天風」神籙分解。九天神罡呼呼吹過，圍繞四神之中的「風神」，在白衣女神身畔，形成一條九天玄風披帛。淡青色的披帛蘊含穹空罡風之力，能粉碎切割天下萬物。

只是水火之力不全，太濛手中並沒有這兩種現象凝聚的神籙靈牌，無法賦予水火二神更強的力量。

「不過不著急。眼下湊齊四大元力，接下來可以著手五行演變，將金木兩張神牌想辦法凝聚出來。那時候，水火二神可以藉助五行循環來提升。」

鎮元子打量四神卡牌，察覺這四神靈牌蘊含天地最根本的地火風水大道后，露出笑容：「恭喜師弟，又凝練四張天道本源神籙。」

太濛笑容滿面：「同喜同喜，四九天道神籙，還離不開師兄的幫助。以後成為先天至寶，師兄也與有榮焉。當然，還有師尊。」

將茫茫天道拆解為四九天道法則，凝練相應的本源神籙。等全部神籙大成后，便可晉陞先天至寶，等同一方洪荒的天道法則。

「眼下我已經湊齊太陰、地、火、風、水五張本源神籙。造化、太陽等神籙雖然有雛形，但還沒真正銘刻天道真諦。」

至於其他靈牌，正如光影所言，僅僅是輔佐天道本源神籙的衍生物。未來可以全部融入本源靈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