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漏了底

「欺人太甚！」

屋裡坐了幾個人，發出這聲怒喝的是高天佐，左手上纏著繃帶，像是受傷了的樣子。

「他跟你動手了？」寧鎮海陰沉著臉，有種感同身受的痛在心頭徘徊不去。

「他敢！」高天佐聲音很大，像是要強調這點，不過聲音隨即低了下來，「一個不小心，自己劃到了。」

那人找上門來，破壞了他的好事不說，還威脅了他一番，要不是並不擅長拳腳，他是一定不會任其從容說完從容離去的……真憋屈！

當時也是這樣的心情，就摔了一個杯子，誰知道怎麼會那麼倒霉，居然把手劃破了……既然見了血，那就別想好過了。

「的確欺人太甚。」蕭錦城看向他，眼睛微眯，透出森寒冷芒。吳昶怎會和慕晚晴在一起，他們誰都沒有提，但不代表他不知道。一而再再而三，真當他好欺負。

他眼神不善，話裡有話，高天佐自然感受的到，「你什麼意思？」

「沒意思。」蕭錦城撇嘴，冷冷一笑。

「你們兩個就別吵了，現在拳頭應該攥緊了，一致對外。」不想他們鬧起來，樊佑成跑出來當和事佬。

「一致對外？呵，好笑。」蕭錦城滿臉不屑，掃他們一眼，慢慢站起來，「看在往日的交情上，今晚我來了，但你們要做的事，跟我沒關係，願意怎麼做就怎麼做，就是別把我捎上……哥幾個，長夜漫漫，我先回去睡了。」

看他要走，周志濤喚了一聲，「錦城。」語氣誠懇，留人的意思很明顯。

「以後還能一塊喝酒。」望他一眼，丟下這麼一句，蕭錦城走的一點猶豫都沒有。

「讓他走！真當自己多重要！」本來還有人要說話，都給高天佐這句堵回去了。

等蕭錦城離開，樊佑成才說他一句，「沒見過女人啊，搞成這樣對你有什麼好處！」

「是他小氣，關我屁事。」高天佐還不服氣，「不就一個賤貨，他撈不上手，還不許別人搞了，什麼玩意兒。」

這話聽來不順耳，有含沙射影的嫌疑，所以周志濤稍稍偏頭，把鍋扣他頭上，「所以你動了陳家姐妹？」

「放屁！我才沒那麼閑。」高天佐氣的跳了起來，指著他，「自己做的事，沒把屁股擦乾淨，少往我頭上扣屎盆子。」

其他人看過來。周志濤嘿然一笑，「真要我做的，他會找你們？不是你做的，那麼激動做什麼？」

「你……」

「夠了！」高天佐剛罵了一聲，就被寧鎮海喝斷了，「人家都要在咱頭上拉屎撒尿了，你們還在窩裡斗，是不是給他一個一個收拾了，才能老實下來。」

寧家雖然栽了一個跟頭，大不如前，但底蘊還在，要再跟郭家聯姻，依然是他們惹不起的存在，所以他的話在這兒還是管用的。高天佐憤憤地在那兒吐了口氣，「我也是給那混蛋氣到了，才控制不住自己，大家別介意，就當我剛剛什麼都沒說。」

寧鎮海向周志濤看過去，雖然心裡恨不得宰了這個若無其事的混蛋，但為了恢復經濟版圖，也只能暫時當什麼都沒發生過……眼下來說，利益最重要，報復的事情，以後總有機會的。

他刻意壓制了，眼裡依然有恨，但周志濤只當沒看到，而且相當賣他面子，臉色放緩，什麼都不說了。

氣氛總算好一些，樊佑成這才開口，「要不是蘇沫中間和他聊了幾句，我今天多半也躲不過去，有利有弊……他到底什麼意思？」

「還能什麼意思？」高天佐恨恨地捶了一下桌子，牽動傷口，咧了一下嘴，「警告咱們唄，再動他女人，咱們身邊的女人都別想好。」

「不單是女人。」周志濤做了補充，人家可沒特指女人，不能斷章取義的瞎理解。

「他當自己是誰？無根無基，就憑會幾手拳腳，就敢放這種話？」樊佑成話里沒絲毫火氣，平鋪直敘，倒真是像在詢問大家。

「也許他真沒有我們所知的『根基』，但他絕不是一個人。」寧鎮海朝背後一招手，「先看看這些。」

孟蒼闌把幾個文件袋分別送到他們手裡。

「什麼東西？」高天佐隨意地打開，起初並不在意，但越看眼睛瞪的越大，還沒翻到最後，手便開始發顫，「啪」地一聲，把東西壓在掌下，緩了一緩，「真的假的？」

周志濤、樊佑成耐心看完，才一起看過去，問的卻是別的問題，「這東西哪兒來的？」

寧鎮海吸一口氣，「不知是誰快遞到我那兒……查過了，沒查到，所以真假……你們自己判斷。」

「這要是真的，直接往警察局一送，他就有一百條命都不夠死。」害怕過去，高天佐激動起來。手裡的東西，可是一份完整的犯罪記錄，包括那混蛋的職業，以及從業以來的每一樁買賣，時間日期薪酬幾何，詳詳儘儘……這次他還能不死？

其他人卻沒他那麼樂觀。樊佑成抖抖那份東西，「案子差不多都發生在國外，交出去又能怎樣？這樣一個殺星，一般警察誰敢動？」

周志濤更是問道，「這份東西齊全么？那些被刻意隱藏掉的，才是核心所在吧。」

「有漏掉的又怎麼了？光是這些已經夠駭人聽聞了，有幾個我小時候還見過，都是大佬……別說警察，就是他們的家人，都能過來撕碎了他。」高天佐兩眼放光地道，似乎找到了出氣的陽關大道。

周志濤懶得理他，朝寧鎮海看過去，東西在他手裡，換了以往，現在早就到了某個大佬的案頭了，如今還在手裡，自然不是沒原因的。

「他能來東大讀書，不是沒有原因的，誰幫的忙，爺爺沒說。」寧鎮海這句話一出口，高天佐眼裡的火熱迅速減退，他是沒他們聰明，但不代表他沒見識，能容忍這樣的人，背後隱藏的東西，不是他能妄自想象的。心涼下來，耐心的聽。「蒼闌有仔細研究過，大的時間軸上，有很多空白點，肯定是被刻意隱藏了……我們正努力的查，但數據太大，暫時出不了結果……不過單就心裡的懷疑，這份東西只能我們知道，交了出去，也許他會有事，同樣的，我們也不可能置身事外……七星殺主，那可不是一個人。」

也不知是誰，出於什麼目的，寄這麼一份東西過來，從本心而講，他們倒寧肯沒看到這份東西……那樣也許就不用考慮一些縛手縛腳的問題。

「呵。」聽了他的話，周志濤反而笑了出來，「他們當然不是一個人，不然我們怎麼能看到這份東西。」

幾人一起看過來。

「他要面對的問題，可能和我們一樣多，可能更多……大家是平等的。」周志濤繼續說著，「我們不能隨心所欲，他也不能肆無忌憚，挺好的……好像你們設計了很久了，動一動，試探一下怎麼樣？」

倒不是不可以，別人的命又不值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