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都是互相需要
門被輕輕的推開,纖巧的玉足撐著輕盈的身子,若輕雲般飄進屋子,只是一閃,便到了床邊,俯身探唇。
呼!
本在熟睡的人突然暴起,鎖臂掐喉,將輕盈的身子按壓到床上。
「是我……」吳絮趕緊出聲,因為呼吸不暢,聲音變得更輕更柔。
但這就夠了,吳昶徹底醒來,看著她柔媚的俏臉,提醒道,「下次一定要敲門,我可不想你有事。」
說著話,把她手臂放開,縮回鎖喉的手,那本已觸碰到她項頸肌膚的細小烏刺,也消失在他兩指之間。
吳絮也知道剛剛有多麼兇險,伸手摸摸玉頸,問他,「我差點兒成了第二百一十四個嗎?」
「是第二百一十五個。」吳昶糾正一下,側身躺到她身邊,「在飛機上我還殺了一個。」
吳絮側身,撐臂支頭,看著他不解的問,「為什麼?你不會無緣無故殺人的。」
「做了噩夢,心情不好,又趕上那人很招人厭。」吳昶有所保留地講述了經過。
伸手輕撫他臉頰,吳絮柔柔地道,「你是該好好歇歇了,不然真會出問題。」
吳昶拉拉她那幾近透明的睡衣,「這是讓人歇息的態度嗎?」
俏臉不由一紅,似乎怕他取笑,吳絮忙把頭埋在他胸膛上,喃喃低語順著胸肌傳出,「我總要給自己爭取一些機會不是嗎?」
吳昶向窗子望了一眼,不無失望地道,「天都亮了,下次來早點。」
粉嫩的耳垂透紅一片,吳絮把頭埋的更低,也就與他貼的更緊,幸虧聲音還能傳出,「嗯。」
縱然兩人沒真的做什麼,可經過這麼一番折騰,到達靈堂的時候,也比其他人遲了很多。
不過大家都很識趣,見他們聯袂而來,只是善意的笑笑,誰也沒有多說什麼。
干他們這行,見不得光,最想求的不過隱姓埋名無人知曉,所以到靈前送行弔唁的人並不多,除了他們七兄妹,也就村裡不知情的鄉親了。
不到中午,就沒人來了,吳昶跟兄妹們告個假,便離開了村子。至於會不會有人跟著,他沒有要求,吳權吳錢也沒有提。
等他一走,吳爵便開口問,「他真的會給自己放假?」
吳絮輕輕點頭。
「理由?」吳尊還是有些不信。
「精神過度緊張,心理壓力驟增,需要放鬆緩和。」吳絮並沒有隱瞞。
都有過同樣的經歷,這個說法還是能得到認可,不過也有好奇的人,比如吳命,「他想去哪裡放鬆?」
吳絮看他們一眼,猶豫片刻,「去大學讀書。」
「什麼?!」幾人都覺得自己耳朵出了問題,以至於聽差了,吳錢更是哭笑不得,「他一個在職殺手,讀的哪門子書?學校還能教他什麼?如何更快的殺死一個人,還是更好的毀屍滅跡?」
吳爵冷峻的臉上也溢出一絲笑意,「他不會想去讀醫科吧?」
吳絮輕輕搖頭,「他說想去舞蹈系。」
「倒的確是放鬆的好地方。」吳命看著她,「你就讓他去?」
吳絮抿抿唇,「知道回來就好。」
吳尊走過去拍拍她肩膀,「其實以你和老六的年紀,就該坐教室里讀書,享受陽光和悠閑。」
「要真是那樣,他倆永遠沒有交集的可能。」吳命深深地看著她,「一個被追捧的校花,一個丟人堆里就找不出來的屌絲。」
「行了。」吳權插了一嘴,「要說相貌,咱哥幾個誰也別說誰,個頂個的大眾臉,頂多算是不影響市容。」
「沒辦法,長得帥氣,或者太個性的人,幹不了咱們這行。」吳錢摸摸自己的臉,「除非他們想死的快點。」
「小妹可是大美女。」吳權提醒一句。
「性別不同嘛。」吳錢打量漂亮的小妹一眼,走進靈堂,「美麗,永遠是女人最有力的武器,只要是正常的男人,都抵擋不了。」
「不要拿我玩笑。」吳絮並不喜歡這種話,「『冥隱』可是我憑本事拿到的。」
幾人一起沉默,隔了許久,吳尊才開口道,「是啊,當初沒誰認為你能從吳續手裡奪走『冥隱』,可一戰下來,死的竟然是她……真的很讓人意外,現在想來就像昨天發生的事情一樣。」
吳絮囁嚅不言。
吳尊轉身看她,似乎還想多說幾句,只是突然而來的信息,讓他先摸出了手機,看過內容,淡淡說了句,「原來是去見他。」
他的語氣中有說不出輕鬆,雖然刻意壓制,可大家都能聽的出來,因為類似的信息,他們都收到了。
借著旅遊業發展的東風,引橋鎮的經濟形勢一片大好,一眼望去,酒店餐館鱗次櫛比,一家比一家更有特色,走古風路線的「如家客棧」在其中並不如何顯眼。
吳昶卻選擇在這裡會客,不是因為店小二殷勤周到,也不是因為老闆娘風情萬種,只因這裡是七心堂的哨站……既然免不了被窺視,何不大方一點?
推開天字一號的房門,吳昶看到客人已經先到,正在裡面烹茶,便大步進去,把自己丟到雕花床上,一副倦累至極的模樣。
國字臉的中年人看他一眼,緩緩將空杯倒滿,放下茶壺,「如果累了,可以先喝一杯。」
吳昶把眼一闔,「沒興趣。」
中年人自己喝了一口,緩緩道,「這次事情完成順利,報告已經打上去,專款應該很快就會批下來。」
「下次能不能換套詞?」吳昶撩開眼皮,瞟他一眼,發現他無動於衷,便無奈的道,「這次找你,不是為了錢。」
「除了錢,我什麼都不能給你。」中年男人直接把所有口子堵住。
吳昶坐起來看著他,「想多了,我只是想要一份入學通知書。」
中年男人眉頭一皺,「你不為吳老頭報仇?」
吳昶下床走過去,喝了他一杯茶,才道,「我們這行只談生意,不講恩仇。」
「聽上去很不錯。」中年男人似乎喜歡這種行事風格,「所以你從不問我們為何找你,為何不用自己的力量,事了也只求財。」
吳昶看看他,指指自己,「黑與白之間,永遠都有清晰的界限,即使有天出現灰色地帶,那也是互相需要,而不是互相融合。」
中年男人沉默片刻,問他,「你現在的需要,就是暫時跳離是非?」
吳昶搖搖頭,「是非是躲不開的,我只是想過幾天普通日子,圓兒時一個夢而已。而且機會難得,如果把握不住,以後……可能不會再有了。」
梳理一下手頭的信息,分析一下他的表現,中年男人輕嘆一聲,「唉,果然是你們內部出了問題……在任何部門這都是讓人頭疼的事情……好吧,入學通知書我可以給你一份,不過我得提醒一句,千萬不要在學校生事,不然就算你這次貢獻再大,也沒誰能保住你。」
你今天話略多啊……
吳昶看他一眼,不自覺的加了提防,畢竟他們那些人,不會平白無故在話里多加信息,嘴上卻道,「我是去享受,不是去搗亂的。」
「也得別人容你享受才行。」中年男人瞥他一眼,「說吧,想去哪所大學?」
「東南大學吧,離這裡近一些。」
「……」
你倒挺會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