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只要錢
「跑題了嗎？」吳錢不滿地看過來，「查清老爺子死因，找到兇手，真的需要更多的人手，更多的時間。」
吳昶掏掏耳朵，淡淡一笑，「在七心堂，這從來不是正題。」
吳權問他，「還有比替老爺子報仇更重要的事？」
吳昶笑笑不語。
「老六。」吳尊喚他一聲，「在座的都是兄弟，有什麼話，不妨直言。」
吳昶偏頭去看吳絮，「老大又把你忽略了。」
「別鬧。」吳絮伸腳踢他一下，「說正事呢，而且……我和大哥他們的確是兄弟啊。」
吳爵也淡淡說了一句，「是誰在浪費時間？」
「好像是我，所以就由我來當出頭鳥，將功折罪。」沒有推卸責任，吳昶一口應承下來，「幹了咱們這行，從來只有兩條路走，要麼殺到底，要麼被殺終，就沒聽過有第三種情況發生，所以老爺子也算死得其所……」
「照你這麼說，仇就不報了？」吳錢打斷他話頭。
「干咱們這行，卻讓人殺上門來，不管你們怎麼想的，反正我咽不下這口氣。」吳權也出聲反對。
「知道你們不想聽，可我也得把話說完。」吳昶掃他們一眼，「家有千口主事一人，老爺子走了，以後這裡誰說了算，該是最緊迫最主要的議題，除非你們都想分家單過。」
篤篤！
吳爵敲敲扶手，問他，「還有嗎？」
吳昶笑笑，「老爺子應該有不少私房錢，怎麼個分法，是不是也得儘快商量出來？」
「說白了就是爭權分家產。」吳命冷笑一聲，「呵呵，咱們是要演家庭倫理劇嗎？」
「老六的話雖然很不中聽，可也在理。」作為老大，吳尊出聲給事件定性，「有些事情還是早點有個結果好，不然沒準兒就傷了咱們的感情。」
幾人交換一下眼神，沒誰出聲反對，算是默認了這個說法，只是沉默一直持續著，沒誰願意點第二把火，不然真有可能引火燒身。
「咳咳，反正我最小，就先表個態。」吳昶又一次挑頭，並無視柳絮擔憂、勸誡的眼神，抬手指向正中的椅子，「那個位置，我從來都不感興趣，無論誰坐上去，我現在怎麼做，將來還怎麼做。就有一點，請哥哥們一定要放在心裡，分私產的時候，一定不要少了我那份。」
吳爵冷厲的眼神射過來，「你想說你只要錢？」
吳昶點點頭，告訴他原因，「如今這世道，沒錢過不了好日子。」
就是不想再蜷縮在街頭，等著老天或者誰偶爾的可憐，吳昶才變成現在的樣子，又怎會放棄對金錢的渴望？至於權力，從沒有過支配別人人生的念頭，也就不甚在意。
吳尊打量他一眼，像是在確定那些話有幾分真幾分假，確定之後，看向那把空著的椅子，「老六，你覺得誰更適合坐在那裡？」
「我說了算嗎？」吳昶笑著問。
吳爵看著他，「大家都是要說的，只不過從你開始而已。」
「七心堂什麼時候講過民主？」吳昶嘴角噙著一絲譏誚，「這裡的規矩大家都清楚，你們自行決斷就好。」
「老六想當漁翁？」這種時候，不怪吳命如此揣測他的用心。
「隨便你們怎麼想，反正不管我說什麼，都改變不了。」吳昶站起來，整整衣服，「我去守靈了，有了結果通知我一聲就行。」
他轉身向外走了兩步又停下來，「對了，還有一件事，等老爺子下葬，我要休息幾個月，在這兒先跟你們請假了。」
「哼！」吳爵有些不滿，「輔堂事務雖少，也不是說請假就請假的，更何況幾個月。」
吳昶向後擺擺手，「如果你們認為有誰能替代我，就叫他來找我拿『魂貼』。」
「老六，別說氣話，不過幾個月的假而已。」吳尊出聲安慰。
吳昶回頭看一眼，笑著解釋，「這不是氣話，當初我能從別人手裡拿過來，就允許別人從我手裡拿走，只要他有那個本事。」
說完，他大步離開。
「等等我。」吳絮輕喚一聲，又跟大家說，「我和六哥的想法一樣，只要不虧了我們，其他的都不管。」
等兩人一前一後離開，吳尊才輕笑一聲，「老六是越來越鬼了。」
「就是。」吳爵贊成這個觀點，「把我們撩撥起來，他卻拍拍屁股走了。」
「他從來就是蔫壞。」吳錢看向中間的椅子，「就不信他真不動心。」
「我信。」吳命向外望了一眼，「他跟我們不一樣。」
吳權好奇的看向他，「真是奇怪，平時就你和那變色龍不對付，這時卻幫他說話了，難道以前都是裝的？」
「保護色再多，也是為了自保，沒有害人的心思。這樣的人，多半不會貪權，因為怕麻煩。」吳命解釋之後，掃視一眼，告訴他們一個秘密，「我討厭他，是因為小妹。」
「這是今天最有趣的一句話。」吳權評價道。
「好像話題又偏了。」吳錢緊著提醒。
幾人互視一眼，吳爵指著主位問老大，「你怎麼想的？」
屈指在扶手上敲了兩下，吳尊開口道，「先空著吧，老爺子屍骨未寒，咱們也別鬧得太不像話了。」
「老六呢？」吳權問。
吳尊看著他道，「這裡可是你的地盤，我們都不會指手畫腳。」
吳權想了想，「那我再看看……對了，咱們也去守靈么？」
「當然。」其他幾人一起站了起來。
「你說他們會打起來嗎？」四下無人，吳絮說話便隨意一些，「希望他們不會鬧到不可收拾，畢竟老爺子屍骨都未寒。」
「早就涼透了，熱乎不起來了。」吳昶握著她有些發涼的手，「別擔心，他們從沒想過要在這裡打，別忘了我們是做什麼的。」
吳絮靠在他身上，任他拉著走，「我不是擔心他們，是擔心你，剛剛那麼說，真的不要緊嗎？」
你可是戳穿了他們藏在心底的念頭啊！
「所以我請假是真的。」吳昶捏捏她的掌心，「要是他們還不滿意，那就按規矩來唄，生生死死，早就看多了不是嗎？」
吳絮輕輕搖頭，「就算暫時離開，也跳不出是非，反而會惹他們猜測忌憚，並不是什麼好辦法。」
「這不是辦法，是態度。」吳昶回頭看了一眼，「不管怎樣，我先退一步，以後要不要多進幾步，就看他們了。而且……我是真的需要休息。」
「怎麼了？」吳絮聽出了不對，擔心的問。
吳昶指指自己腦袋，「這裡出了點小小的問題，再不放鬆一下，怕是會出大問題。」
吳絮鬆了一口氣，干他們這行，或多或少都有這種問題，只要調理一下就能恢復，「那我也歇了，陪你到處轉一轉。」
吳昶看著她，很認真的問，「我打算去讀書，你確定要跟著嗎？」
讀書？
你是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