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瘟疫(十八)
南風準備再問兩句,房間外面的吵雜聲越發的大。
作為一個合格的吃瓜群眾,南風當然不會放過這次熱鬧,所以趕緊出門。
白毛糰子不解的看著黑貓,「為什麼不跟風風說昨天晚上的事?」
「你傻不傻。」黑貓嘆口氣的看著它。
昨天晚上雖說有人想要害南風,但是孟樂跟玲悅把別人修理的夠慘。
院子里圍著挺多的人,不停有人指指點點。
南風好奇的擠進去,「咦,他這是怎麼呢?」
白方衣服被剝光,就留了一個褲衩,綁在一顆樹下,身上用著口紅畫著無數的小烏龜,包括臉上。
那模樣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道術學會的人眼神複雜的看著南風,嘖嘖,裝的還真像,就跟真的不知道似的。
南風繞著白方轉悠了一圈,「我去,這誰這麼缺德。」
白方的背後畫了一隻非常傳神的烏龜,佔據整個後背,並且留字,我是白方,我是王八蛋。
道術學會中有個年輕人忍不住,「不就是你帶來的那幫妖魔……」
年輕人看著旁邊還有普通人圍觀,把妖魔鬼怪幾個字又咽下去,繼續氣憤道,「你那幫朋友做的好事嗎?」
「額?」
南風一頭霧水,眨巴一下眼,難道跟黑貓他們有關?
不過她雖說能力不大,但是也非常護短,頓時反問回去,「你又是怎麼知道的,有證據嗎?」
「都自己招了,還要什麼證據。」年輕人因為生氣,小臉漲的通紅。
誰那麼傻?
南風心裡腹誹,壞事當然要偷偷做,並且揮揮衣袖,不留下一個姓名才是正解啊。
「就是我做的,不服儘管過來。」玲悅一臉霸氣的走過來。
實力擺在這裡,她敢做就敢當。
道術學會的眾人集體蹙眉,顯然看不慣玲悅的囂張。
而且現在是白天,人多眼雜,為了不引起普通人的恐慌,道術學會的人也是憋著,未曾跟玲悅動手。
當然能不能贏,眾人心裡也沒譜。
玲悅不屑的看著被綁的白方,要不是南風以前說過,萬事有法律制裁,不許傷人性命,她早把人撕成一塊一塊的。
昨天晚上她跟孟樂兩個都闖入白方的房間,這人還是有些手段的,竟然在他們兩人手下還過了百招。
後來如果不是白方暗算孟樂,把孟樂打痛,徹底把兩人惹怒,也不再對他客氣。
孟樂把白方辛辛苦苦煉製的百鍊旗給毀了,把裡面的鬼全給吃了。
百鍊旗是跟白方的心神牽連的,旗子一毀,白方頓時就吐了一口血。
玲悅上前兩拳砸在白方的身上,殭屍的力量本來就是力大無窮,她的兩拳誰受的了,片刻白方就昏過去。
然後兩人把白方的衣服一扒,就綁院子里的樹下,供人參觀。
「秦樓呢?」南風巡視一圈,沒有看到秦樓的影子。
今天這事關於玲悅,她可管不了。
秦樓現在被李老跟錢老叫出去,道術學會的大多人表示不想跟南風她們同行,他們覺得那幫妖魔鬼怪喜怒無常,今天把白方給修理,沒準明天修理他們。
秦樓素來不愛跟別人解釋什麼,既然道不同,大家都各走各的,他帶南風她們去望月山。
「被幾個牛鼻子老道叫出去。」玲悅說的非常欠扁。
道術學會的人越發的感到憤怒,竟然這麼稱呼幾位德高望重的前輩。
玲悅哪管他們怎麼想的,要比年紀大小,在場沒一個有她活的時間長。
「南風,早啊。」四月起床看見南風在院子里站著,甜甜的打了一個招呼。
杜七跟杜三也出來,杜三全身上下用意見黑斗篷蓋著,他雖說病情暫時緩和沒有惡化,但是臉上跟胳膊上的青斑都沒有消退,看著能嚇哭孩子。
青巒也是罩著一件斗篷,他晚上沒在旅館睡,他是花神的神侍,自然與草木更為親近,晚上尋著一處草木氣息旺盛的地方打坐一夜。
這會他是帶著一身露水從外面進來,看了一眼綁著的白方,坐在旁邊的石凳子上,沖著南風來一句,「有吃的嗎。」
南風一聽他這話,臉上一喜,這位祖宗總算是喊餓,他的狀態最差,這些天別說吃的,就連水都不喝。
南風趕緊要了一杯溫水,然後把上次從萬年前帶回來的花蜜兌了一點給他。
「咦,這人怎麼綁這裡?」四月詫異的看著白方,一雙眼睛好奇的在白方身上打量。
杜七把她拉到自己身後,女孩子還是不要盯著男人的身體看。
剛剛南風表現一番驚訝,現在再看四月的反應,眾人跟炸毛的貓一樣,簡直欺人太甚,你們的人綁的人,你們不清楚嗎?
「你們是不是愛看笑話,我跟你們說,我們不說話,不代表我們怕你們,我……」有人實在忍不住,想上前討公道。
「哼。」
玲悅鼻子里冷哼一聲,一掌就拍在石桌子上。
就沖白方對單焰做的事,能讓白方活著,已經是她的仁慈。
水泥做成的石桌子,頓時四分五裂,碎在地上。
一時間眾人呆若木雞,特別是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艾瑪,這是練了鐵砂掌嗎?這姑娘也忒厲害了,看著柔柔弱弱,長的也是嬌滴滴的,怎麼一出手有種能拍死熊瞎子的節奏。
剛剛出頭的人也息了火,這一掌在自己身上,不知道肋骨有幾根好的。
南風這邊的眾人神情很是淡定,似乎沒有看見般,該是什麼表情依舊是什麼表情。
南風看著道術學會那邊的人,個個憋著氣,但是又因為打不贏玲悅,只能幹慪氣。
心裡默默嘆一口氣,她都不敢隨意惹玲悅,這幫子還沒有一個有眼力勁的,竟然敢惹她。
單焰飄在半空中,笑的非常囂張,還在旁邊煽風點火,「玲悅,威武。」
玲悅聽見單焰誇她,笑的眉眼彎彎。
看在外人眼睛,就是玲悅在嘲笑鄙視他們。
「咳~」
南風不想矛盾繼續擴大,裝模作樣的咳嗽一聲,「我們家玲悅素來最講道理,想必是白先生做了什麼不可原諒的事,才會這樣。」
道術學會的人如同吞了蒼蠅般難受,確定這位女殭屍講道理?
「今天的事,我們就不計較了。」南風裝出大度的模樣,「把人放下來吧,這模樣也不好看。」
南風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簡直就是犯了眾怒,要是能把人放下來,他們還至於站旁邊無動於衷嗎。
「你們瞪我幹嘛。」南風看著眾人雙眼冒火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樣。
「這幫子人就是懦弱,玲悅不許,沒人敢動。」
單焰不屑的說道,他們要是真有正義感,直接把人放了下,還在這裡磨磨唧唧等玲悅發話嗎?
當然,最開始是有兩個想解開繩子,結果眼前閃過一個黑影,兩人撲倒在地。
後面的人就老實多了。
南風立馬明白意思,「玲悅啊,咱們都是有身份的人,大人不記小人過,給放了算了。」
「放了吧。」玲悅算是給南風一個面子,不冷不淡道。
眾人這才憋屈的把白方從樹上解下來,急忙把人扶到房間去。
「玲悅。」南風偷偷挪到玲悅旁邊,小聲嘀咕道,「我看白方一直沒有反應,不會死了吧。」
「他是自作自受。」玲悅眉眼間全是不屑,「被自己養的鬼給反噬,能活著不錯。」
百鍊旗的煉製極為陰毒,裡面的鬼因為受制白方,不能反抗,個個為了活命整日在旗中殺戮,鬼的怨氣一日比一日高,昨日主旗被毀,有些鬼即使死,也要報復白方。
就這種反噬的程度,只怕白方十年八年都修養不過來。
「到底怎麼回事?」南風到現在都還不知道具體原因。
玲悅正準備說的時候,秦樓回來,南風也忘了剛才的問話,高興的迎上去。
「收拾一下東西吧,我們先走。」秦樓沖著南風笑了笑。
路上的時候。
南風才徹底明白髮生什麼,扭頭朝著黑貓道,「小黑,你們早上為什麼不跟我說。」
要知道是這麼一回事,她怎麼輕易讓人放下來,至少要綁上一天,讓所有人好好參觀參觀。
這人也太壞了,竟然放鬼來對付她。
如果她是尋常人,只怕是死翹翹。
越想越氣,越氣越坐不住,「秦樓,我們再回去。」
秦樓無奈的騰出一隻手拍拍她,算是一種安撫。
南風是對秦樓最沒抵抗力的,前一秒還殺氣騰騰,下一秒就跟順毛的貓一樣,又笑眯眯的盯著他。
黑貓默默翻一個白眼,沒出息。
「風風,我想吃甜的。」白毛糰子從後面蹦到副駕駛變,一雙大眼睛眨巴眨巴的賣萌。
也不知道是不是瘟疫的後遺症,病情沒有繼續惡化,但是這幫子妖魔鬼怪個個嗜甜。
就連杜三這種不吃甜的蛇,一聽到跟甜有關的東西,眼睛就開始放光。
南風路上買了幾袋糖果,半天的時間沒有了。
「你再吃,我怕你長蛀牙。」南風捏著白毛糰子的耳朵無奈道。
「可是我想吃。」白毛糰子向來愛吃甜的,最近甜度翻倍。
很快後車廂也傳來一陣躁動。
忘了說,因為一輛車坐不下那麼多人,所以很多都直接變成原形蹲後車廂,比如杜七跟杜三,兩條大蟒蛇變成一條丈許長的小蛇在後車廂盤著,公狐狸還有黃鼠狼一家也跟他們一起。
後車廂坐著青巒、四月、唐莜跟玲悅,黑貓孟樂都窩在一邊。
單焰是鬼魂,不用跟人擠,一個人在外面飄著。
「要不吃點蜂蜜。」南風從布袋子里拿了一大塊蜂蜜出來,車廂里瞬間散發出香甜的味道。
秦樓側頭看了一眼,「這蜜挺香的。」
「你要喜歡,等會給你也嘗下。」南風歡喜的說道。
她口袋還有兩大塊。
白毛糰子拿著蜂蜜,歡歡喜喜去後車廂開始分。
道術學會的人等南風走後,曾當著花子跟苦渡和尚面前抱怨,要不是看在秦樓的面子上,南風那些人別想輕易善了。
花子拿著指甲刀搓指甲,彷彿沒有聽見這話般。
不是她看不起他們,就他們能耐,吃虧的還不知道是誰。
南風他們還是看在秦樓的面子上,沒有對他們怎麼樣。
白方的事,是非對錯,她覺得問題出在白方身上,屋子裡毀壞的旗子上散發出陰邪之氣,白方這人向來喜歡歪迷邪道,肯定是沖著南風他們做什麼。
而且錢老他們肯定也察覺出問題,只是不好說什麼。
苦渡和尚喊了一聲佛號,然後閉目打坐,一副置身之外的模樣。
王浩接到秦樓的電話,讓幫忙定幾個房間,雖說接到秦樓的電話有些意外,不過還是熱情的給他定了。
上次望月山出事,還是秦樓幫大忙。
秦樓道望月山的時候差不多是凌晨三點多,此時天都還是黑的,就幾顆星星在天上掛著。
一行人在車上呆了一整天,個個都憋著受不了,個個從車上下來。
南風望著黑乎乎的山,「這個要走上去嗎?」
「嗯。」秦樓不知道想到什麼,嘴角掛著一絲笑意,「山上還沒有纜車,只能靠人走。」
「那得走到什麼時候?」南風耍著無賴,趁機牽著秦樓的手,「我要是走不動,你背我。」
「呵~」
黑貓很不給面子的呵一聲,「一個人走都危險,你還讓他背,你是嫌兩個人命長吧。」
南風撇撇嘴,這不是小情侶直接的情趣嘛,她就是這麼一說。
「你以前來望月山的時候也嫌棄山路長。」秦樓罕見的談起從前,不過那會他對她沒有意思,不愛搭理她,帶她來也不過是充當誘餌。
現在他肯定是捨不得這麼做。
「真的嗎?」南風那語氣嗲的讓人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嗯,當時覺得你是個麻煩。」秦樓實誠的說道。
「討厭,你壞壞~」南風拿著小拳拳垂著秦樓的胸口。
「好好說話。」
所有妖魔鬼怪集體警告道。
吃著免費的狗糧已經夠可以,現在竟然還讓他們精神受到摧殘,孰可忍孰不可忍。
就連秦樓都險些綳不住,婉轉看著她,「南風,按你平時的來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