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茲事體大,某實在不敢擅專。某這就修書一封,將此間所有事盡數告知我主,快則三日,慢則五日,定有回復,不知袁公意下如何?」
「也好,孤就等著景升兄好消息了。」
國界之大事,豈是一使者所能定奪?鄧芝如此說,袁紹也不再為難,讓人帶鄧芝前往驛館暫時休息不提。
「哈哈哈哈,世人常言劉景升空談之士,無能之主。之前孤還將信將疑,現在來看,真是果不其然。坐擁二百萬帶甲之士,卻將北方拱手相讓,想要與孤共治天下。哈哈,縱然將秦嶺——淮河一線讓與他又何妨?待孤統一北方,他劉表就憑著秦嶺——淮河防線還能擋的住孤的百萬鐵騎嗎?」
鄧芝一走,袁紹難掩心中之喜。
「主公所言甚是,諒他區區劉表如何是主公敵手?」
郭圖絕不放過任何拍馬屁的機會。
「劉表與主公聯盟,確實是託大了。他劉表自以為他水師無敵,陸戰又有黃忠等將,就託大讓主公盡得北方之地,然而卻忘記了他南兵向來攻堅不利,守土無方。如果劉表再將秦嶺——淮河防線讓於主公,到時主公攜北方之眾南下,他劉表何以抗衡?」
逢紀計謀得中,一時有些志得意滿。
「各位所言極是,可主公將關中之地讓與劉表,這是不是有些不妥?」
「正南何以如此說?」
「回主公,如今劉表強而我軍弱,然我軍仍能戰而勝之,蓋因劉表無陸戰之強兵也。畢竟攻伐天下靠的是陸戰之師而非水戰之船。而關中之地素出強兵,先不論先秦之虎狼之師,單說漢之一朝,有名之強兵皆出自關中之地。如果劉表得關中,豈不是如虎添翼?」
「正南才思敏捷,不愧為孤之智囊。然正南所慮,孤也想過。關中之地的重要性孤豈能不知?然,如今劉表六十萬大軍就在蕭關之下,可謂是近水樓台。縱然孤領軍去奪,並戰而勝之,然劉表只需引大軍出宛城強佔司隸就能切斷關東與關中的聯繫,屆時關中就成了一塊飛地,遲早必為劉表所並。與其守不住,何不做個順水人情送於劉表,以此換區秦嶺——淮河防線的控制權。」
「主公英明,然關中之地讓與劉表,終究是一隱患。」
「哈哈,孤既然能想到此,怎麼可能不留後手。待劉表與劉協大戰之際,我軍便可趁機襲取函谷關。只要函谷關在手,縱然關中百萬之眾亦不可東進一步,何患之有?」
「主公思慮如此周全,著實令我等汗顏之至,預祝主公一統宇內,登臨九五。」
一時之間,袁營帳內彈冠相慶,彷彿天下已盡歸袁。
看著眼前的一切,許攸眉頭皺了又皺,終究還是開口了。
「主公謀略天下,實乃雄主之姿。然,俗話說兼聽則明,主公何不招元皓,公與……」
剛剛提到田豐,沮授,袁紹臉色便由晴轉陰。不過許攸久隨袁紹,深知袁紹脾性,自然知道還怎麼說。
「這二人雖然脾氣又臭又硬,但不可否認其才。而這天下間唯有主公之雅量,方可盡二人之才。如今劉表之能,雖然差主公遠亦,可其兵力卻是數倍於我軍,實乃我軍之勁敵。如此,不如聽聽這二人意見,興許能助主公一臂之力。不知主公意下如何?」
袁紹一想,也是。昔日為滅公孫瓚自己不也忍了這二人許久嗎?如今劉表遠勝當年之公孫,為了自己的雄圖霸業,就姑且在忍他倆一段時日吧。
「來人,速傳田豐,沮授二位先生前來商議軍事。」
少頃,田豐沮授二人皆至,袁紹還想著剛剛才講二人喝退,如今便又招二人前來,二人會不會有什麼情緒,不過田豐一開口,袁紹就知道自己多慮了。
「主公,某聽聞劉表遣使前來,不知意欲何為?」
因為幽州之事,袁紹疏遠二人久矣,甚至許多會議都沒通知二人參加,以至於二人現在都不知道曹操救援呂布之事。
見二人仍舊一心為公,袁紹心下欣慰不已,於是將所有事一一與二人細說。
二人聽完便陷入久久的沉思,眉頭緊鎖,神情凝重。
偶爾對視一眼,從對方眼裡看到的只有焦慮。
二人沉思,倒真的驚到了眾人。
田豐二人不管遇到什麼事,向來都給人一種手到擒來之感。如今這般沉思,實乃前所未見。
良久,二人對視,互相點頭,像是達成了共識。繼而轉向袁紹,不過這次開口的卻不是田豐。
「主公,某認為與劉表結盟實不可取。」
聽沮授如此說,袁紹心中一喜。
說實話,袁紹自己也清楚,自己的謀划雖然看似穩妥,可實行起來確實有不小的難度,畢竟兵力太過懸殊。
如今沮授說不讓與劉表結盟,定然是已經有了不與劉表結盟便能應對當下之局的對策,這讓袁紹如何不喜?
「那依公與之意,孤該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