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金殿妖魔欲作怪

一夜無話次日天明，收拾妥當的唐僧整了整衣冠，身穿著錦斕袈裟，頭戴毗盧帽，手持九環錫杖，端的是一副聖僧模樣。比起往時那般可真是換了面貌。

豬八戒對著一邊的孫悟空和沙和尚戲道：「俗話說人靠衣裝，佛靠金裝，這禿子如此裝扮，倒真是像那麼回事了。」

唐僧憋了眼豬八戒哼了一聲道：「這佛衣日常本不捨得穿，如今要去被人剜心剖肝，如還不穿，豈不是沒有機會了。」

「是呀，是呀」唐僧本以為孫悟空昨夜是戲言，故此一說，給他個台階下，也好讓他留住自己，不想這三個徒弟異口同聲連連點頭稱「是」

唐僧氣極，對著三個徒弟怒喝道：「你們三個逆徒，我就算做鬼也不放過你們。」說這身子就像三個徒弟撲過去，看樣子是要拚命。

「聖僧，可準備妥當。」那驛丞推門而入，正見到衣冠楚楚正張牙舞爪的唐僧，此時唐僧站定，轉身恢復先前聖僧模樣合十雙手對著驛丞道：「已然妥當。」

驛丞看著眼前的唐僧也是好一陣讚許，隨後想起昨夜之事，神情略微有些尷尬，此時讓這聖僧代替一眾孩童剜心肝豈不是自己害了人家性命。不過人性本是自私，想起自己那闌珊學步的孩童，暗下狠心道：「聖僧，時間不早了，我送您去朝見國王。」這話中的意思就有些明顯了，分明是怕這和尚為了自己性命事到臨頭捨不得了。

唐僧臉上擠出一絲笑容道；「好啊」轉過頭看向自己的三個徒弟，那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眼神之中倒是充滿這希望。可是孫悟空、豬八戒和沙和尚皆是將頭撇向一邊不看他。

唐僧見此，悻悻地哼了一聲，回過頭大步流星一般隨著驛丞走了，臉上慷慨神色，口中頌念：「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留在房間里的三個徒弟，豬八戒和沙和尚看向孫悟空，豬八戒道：「怎的？猴哥，莫非真要這禿子送命不成？」

孫悟空嘿嘿笑道：「這是一種大無畏精神，正所謂他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黑著臉的沙和尚道：「好了好了，有什麼計劃，就說出來，我們等著你吩咐便是。」

唐僧隨著驛丞出了驛站，行至街道，那驛丞還頗為用心，給安排了車輦，唐僧上了車輦朝奔王宮而去，行至半路途中，突起一陣怪風，路上行人皆不為意，卻只叫那家家戶戶門前所掛竹籠子掛了去。片刻之後了無蹤跡。

唐僧看在眼裡，自然是一片歡喜，他倒是知道這定然是孫悟空所為，可一想，這下真的完了，如今這千眾童子是保下了，定然要做那藥引了。

車至九朝門外，入得朝門，見了黃門官，上前施禮道：「貧僧乃是西天前往東土傳道僧人，此來朝見陛下倒換關文，有勞通稟一聲。」

黃門官見是和尚，一副佛光寶相，端的是聖僧模樣哪裡敢怠慢，上的朝堂稟報。國王喜道：「遠來和尚定然有些道行，命其上殿面君。」

黃門官復旨，將唐僧引入，到了朝堂之下，唐僧施禮叩拜。國王笑道：「聖僧不必多禮，來人賜坐。」專供太監搬來座椅，唐僧施禮謝恩坐下。

唐僧見那國王眉宇不展，神態略顯疲態，分明是縱慾過度勞累所致，卻信聽人言，剜人心做藥引真真是個十足昏王。唐僧獻上文碟，國王取了印蓋上方又還給唐僧，唐僧收好。

國王道：「聖僧，朕素來聽聞，西方靈山乃是極樂世界，可有長生之法？」這話問的和昨夜驛丞問的相當。

唐僧頌佛施禮道：「長生之法，自有。卻也簡單容易，無非是少行殺戮，戒行女色，持身修性，亦可延年益壽。」

國王聞言，心中不樂，「如不能碰女色，又不能吃肉，豈不是與你一般成了和尚。如此這般長壽又有何等樂趣。」面上卻是微笑點頭道：「聖僧高論。」本想著讓他離去，外面駕官稟告：「國丈道。」

那國王聞言，強自撐起病體，在兩邊近侍太監相扶之下，降階相迎。唐僧見國王都是如此，他也連忙站起，回頭看時，卻見一仙風道骨，清瘦道人般模樣老者款款而來，手持浮沉，見國王相迎，也不見他回禮。走上殿前，早已有太監搬過座椅，他邊說著邊坐了下來道：「陛下，適才聞言街道之上偶起一陣狂風，將那不日便剜心剖肝的孩童颳走。消失無蹤。」

國王大驚，險些摔倒在地，被兩個近侍攙扶，急忙問道：「國丈，這可如何是好？」

那國丈轉頭看向唐僧問道：「我聞有一西天靈山來東土傳道的和尚路徑我國，可有此事？」

國王慌忙點頭稱是，一指唐僧道：「國丈，這位就是西天靈山而來聖僧。」

唐僧雙手合十施禮道：「國丈有禮，貧僧拜謁了」

國丈卻不還禮，問道：「你可真是西天所來？」

唐僧回答道：「貧僧正是奉我佛如來之命自打西方大靈音寺而來。」

國丈道：「你這和尚非是妄語了，這西天距此何止萬里之遙。途中更是兇險無數，妖魔橫行，窮山惡水不知幾何，你這一凡夫俗子怎能前來，分明扯謊。」

唐僧施禮道：「國丈有所不知了，我自西天而來，身邊跟了三個徒弟，倒是都有些神通，一路之上也虧得他們保護這才一路至此。」

國丈站起怒喝一聲：「和尚。」周圍皆是被嚇了一跳，不想那唐僧卻是更大聲嚎道：「在哪。」國丈一愣，自己本想呵斥他，那知這和尚卻像是在呵斥自己。當下惱怒喝道：「無禮。」

唐僧昨夜被孫悟空他們氣到了，此時見著國丈，本先還是恭敬有禮，奈何這老道卻是趾高氣揚。見他呵斥自己，本就不高興，此時將僧帽一扔怒道：「怎麼，老道你要打架嗎？」說話，看那架勢還真是要和老道打架一般。大殿之上眾人一陣無語呀，先前一個還是得道神仙，一個有德高僧模樣，可是兩人一見卻要打起來了，難道真是佛道不對頭嗎？

國丈也沒有想到唐僧膽敢如此，當即冷笑連連對著國王拱手道：「陛下，那千餘童子沒了也是無妨，只要有這和尚心肝也是一樣。」

國王聞言一喜，轉眼又是為難之色，看向唐僧，哪知此時唐僧卻是大步上前道：「來吧。就是為了這個來的」說著還將自己胸脯僧衣扯了，露出胸脯來。看那樣子真是要讓國王剜他的心肝。

國丈更是驚怒，不想這和尚盡然如此，對兩旁邊站殿武士喝道：「來人，將這和尚剜心剖肝。」

兩邊武士那敢不從，抽出刀劍就奔著唐僧去了，唐僧一見趕緊閉起雙眼，一隻眼睛眯起縫隙左右看看，有沒有孫悟空前來相救自己。可是卻沒有看到，武士上前將唐僧困住，當場就要剜心。

那國王見了，連忙制止道：「住手」一眾武士聞言停下，看向國王等他命令。唐僧也是欣喜，心道：「莫不是這昏君良心未泯，不忍傷我。」誰知那國王下來對著國丈拱手道：「國丈，既然有了心肝作引，那升天丹也許給我了吧。不然心肝涼透，豈不是沒了功效。」

此話一出，唐僧啞然，心道：「這才是人面獸心那，想要生吃我的心肝不說，還要趁熱。」

國丈聞言笑道：「國王所言極是。」說著自所斜跨包里取出一個白色瓷瓶，遞給國王。

國王伸雙手接過，小心翼翼打開瓶子塞口，倒出裡面的藥丸。轉頭看向唐僧道：「你這假冒的和尚，竟敢來我朝堂搗亂，此時正好殺了你，以儆效尤。」說著給兩旁武士使了個眼神。示意他們動手。這番話，自然是給唐僧安了個罪名，告訴別人因為唐僧是假和尚才殺了他，而不是為了剜他心肝做藥引子，才殺的他。

兩邊武士上前動手，邊上還有一個太監，拖著銀盤在哪等著。「噗嗤」一聲，刀插入唐僧胸膛，旁邊另一個武士倒是手快，順著口伸了進去，不一會帶著鮮血，滴滴答答抓出一個還在跳動心臟，放在銀盤之中。那國王看著直皺眉，慌道：「太血腥了。」雖然如此說著但是眼中對那銀盤之中跳動的心臟卻是滿是貪婪神色。

此時國丈卻是眼中眯起精光，那閃爍的貪婪目光比那國王還要厲害，身上道袍無風自動。手中拂塵一甩，化作一桿鹿頭杖。上前一步，先國王抄起銀盤，將那心臟一口吞下。此時大殿之上文武百官，站殿武士，均是一臉驚訝之色，均沒有想到這國丈竟然如此，而那國王更是大驚，眼見能幫自己長生的心臟居然被國丈吃了，大生驚呼道：「國丈，你這是幹什麼？」

國丈「桀桀」怪笑看向國王道：「你這個糊塗國王，這唐僧肉豈能是你可以享用的。」說著臉上神采奕奕，仰天大笑道：「這妖魔夢寐以求的唐僧肉不想卻被我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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