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虞側妃極不情願來上房請安,訕訕的,自己覺得掛不住臉,柳絮沒理她,跟蘇夫人和朝鶯說話,半晌,柳絮掉轉臉,似笑非笑道:「側妃今身子骨好些了,我正說得空去看看,這兩日瞎忙。」
虞側妃心裡千婊子,萬賤人地罵,聽柳絮問,表情極不自然,扯了扯嘴角,「妾就是這陣子身子發虛,行動無力,懶懶的,大概天熱的緣故。」虞側妃不敢說自己有病,萬一柳絮接過話頭,生病送到寺廟裡靜養,跟宣哥骨肉分離,她有病都得說成沒病。
柳絮得意,這招靈驗,嘴上說,「側妃若身子不適,不用每日到上房問安,不過…..」話鋒一轉,「若總是發懶找御醫來看看,萬一大病耽擱了,我是被前陣子那場瘟疫嚇破了膽,虧得把有病的都挪出去,不然,都不能倖免。」
虞側妃心裡發緊,這是王妃敲打自己,忍氣道:「妾就這一幾日身上不自在,現在好多了。」
「那我就放心了。」柳絮說著,向朝鶯道;「你不是肚子疼,今好了?若沒好,別硬撐著上來。」
「好了,妾每次來葵水都趴在炕上躺兩日,這回倒不怎麼疼了。」朝鶯每個月來月事折騰夠嗆,這兩日正多的時候,她硬撐著來上房請安,自己同王妃要好,王妃才進府,自己不能拆台,讓柳絮難做,別人都看著她,她若不來,別的姬妾稱病不來,柳絮偏袒她,如何能服眾,柳絮初入王府,正拿人作伐立威。
「王御醫何時進府,我讓他給你看看。」王府的姬妾病了,哪有那麼大面子請王御醫,朝鶯感激地蹲身,「謝王妃。」
「王妃,王爺招呼王妃。」滿福進來道。
「王爺洗完了?」柳絮納悶問,趙琛不是在寢宮沐浴,趙琛早起嫌天熱,吩咐備香湯,沖個涼,急著找自己是不是取什麼東西。
「沒洗完,王爺嫌奴才等笨手笨腳。」滿福煞有介事地道。
眾姬妾聽見裝沒聽見。
「都散了吧!」
眾姬妾各懷心事退下。
柳絮回到寢殿,看趙琛坐在椅子里,問:「你洗完了喚我做什麼?」
「你不侍候夫君,沒事閑聊,你也不裝裝賢惠。」趙琛不滿意地道。
柳絮走過去,接過滿福手裡的棉帛,替他擦頭髮,埋怨,「你的姬妾們都在,你就不知避諱點,叫人喊我,讓她們心裡能高興嗎?」
柳絮給他擦頭,趙琛似乎很享受,「等過一陣子,她們若那個願意離開,厚賞送她們歸家,但現在不行,你剛嫁進王府,遣散姬妾,讓外人說閑話,指摘你不賢。」
柳絮很感動,他處處為自己著想,主動提出遣散姬妾,柳絮俯身在他臉頰貼一下,又蹭了蹭,趙琛側頭回應,反手把她攬入懷裡,柳絮坐在他腿上,趙琛吻住她。
良久,趙琛鬆開她,深邃的眼睛里有一小簇火焰,「我有你就夠了,今生無所求。」
柳絮跳下他的腿,她不想讓他看見她歡喜得流淚,她繼續賣力地為他擦頭髮,輕柔仔細,把全部的感情似乎投入到他髮絲,他半天沒聽見她說話,掉過頭,看見她邊擦頭髮一邊落淚,身旁桌上銀盤子里擺著的一疊雪白簇新的棉帛,他抓起一條,回身扔給她,笑道:「這就感動了,我的手段還沒放出來。」
柳絮羞澀地抹乾眼淚,替他把頭髮挽起,輕聲道;「她們也是可憐的女人,我幸福卻造成她們的不幸,你能這樣做最好,不然我一個人霸著你,心裡總是不安。」
趙琛突然想起,道;「我已上摺子替小郡主請封。」
柳絮把他頭髮挽起別了一支玉簪,沒戴冠,夏日涼快,「等小郡主封號下來,我去三元寺看看王妃,她也夠可憐的,父親下了大牢,闔家女眷入官府為奴,她心裡不好受,小郡主是她唯一的支撐。」
「我想現在上摺子向父皇討封正是時候,王妃陳氏因陳家獲罪,陳家獲罪起因又是太子謀逆,父皇對太子態度緩和,賜封小郡主,是個信號,此次請封應該沒有大問題,太子想東山再起,但朝中皇后勢力的阻撓,父皇和太子關係變得微妙,父皇疑心頗重,我擔心朝堂還會出事。」
「還好我們住在江南,遠離朝堂,王爺也該早作打算,萬一那日風雲突變,不至措手不及。」柳絮也有一層隱憂,趙琛的兄弟各個強勢,有野心,將來無論哪位皇子繼承皇位,必有一番大波動。
趙琛不想讓柳絮擔心,外面的事始終都是男人的事,趙琛轉了話題,「虞側妃來請安了?你使了什麼招數,讓她乖乖地就範。」
柳絮為趙琛理了理袍子,唇角掛著笑,「我對她說,瘟疫雖然過去了,不能大意,王府今後若有長期染病的人,先送去深山寺廟裡靜養,陪王妃陳氏,免得陳氏孤單寂寞,她自己一早就來了,說原沒什麼大病,就是身子乏力,我說身子乏力,不是好徵兆,那日找御醫替她瞧瞧,嚇得她連說已好了。」
趙琛忍俊不住,呵呵笑出聲,「你這樣一來,王府里的人都不敢生病了,這是不戰而屈人之兵,本王的王妃就是不一般,你若是男人必有一番作為。」
柳絮哼聲,噘著嘴,道:「女子怎麼了?你瞧不起女子。」
趙琛笑著,連聲道;「豈敢,豈敢。」
盛夏,白日燥熱,王府里安靜,眾人都在太陽落山後,才出來走動,柳絮不喜身上有潮汗,每日洗幾遍澡,好在住的地方守著湖水,黃昏日落,湖水邊有習習涼風吹來,柳絮同趙琛坐在湖邊納涼,日子如流水靜靜流淌,
難熬的伏天過去,徐徐秋風帶來幾許清涼,褪去一夏的燥熱,早晚耳朵里儘是蟬鳴和蛙聲。
立秋,王府里抬進幾大簍剛摘的西瓜,秋桃,本朝習俗西瓜可消除暑日積結的淤氣,為過冬積聚陽威。
大廚房蒸茄脯,煮香薷飲,香薷飲就是把香薰、白扁豆、厚朴,三味葯放水煮,頭晚煮水,放一晚,涼后飲,蒸茄脯,香薷飲,都是
除暑瘧痢之疾。
城中百姓在這一日吃燉肉,講究一點的人家吃白切肉、紅燜肉,以及肉餡餃子、燉雞、燉鴨、紅燒魚等。
紫霞拿著一個名帖進門,「武陽候夫人明請王妃過府賞荷。」
柳絮參加夫人圈裡的聚會極少,柳絮身份貴為王妃,一般人家是沒有這個面子的,武陽候府請王妃也是為了聯繫感情。
武陽候府,有一處活水,養著一池子荷花,走近池子,一股淡淡的清香撲鼻而來,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片翠綠的荷葉,上面托著一朵朵荷花,紅的似翔雲,白的似雪,粉似霞。
汝陽城裡一干貴婦齊聚在武陽候府的花園子里賞荷,當然少不了順義伯夫人,順義伯夫人嫡次子當初想娶柳絮做媳婦,如今柳絮做了王妃,彼此見面,柳絮不提,全當沒這宗事,談笑風生,順義伯夫人看王妃毫無芥蒂,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心裡暗自佩服,這城府,行事大氣,就難怪梁王看上她,不覺又可惜,沒有婆媳緣分,失去一段好姻緣,想想當初王妃陳氏還在時,梁王就有意,不然求婚不了了之,後來沒有動靜,原來是這個緣故。
江南織造夫人陳氏跟王妃陳氏沾親帶故,看見柳絮,不免想起陳氏,心底唏噓,陳家一敗塗地,造化弄人。
幾位王侯伯夫人里,當數柳絮最年輕,夫人們都是宅門裡混老的,表面看不出一絲不自然,相處融洽,談笑甚歡。
自古成王敗寇,柳絮如今貴為王妃,之前怎樣不重要了,前一頁已翻過去了,現在是高高在上,尊貴無比。
武陽候夫人提議,「去哪廂池子邊上看荷花,近處看更好看。」
沿著曲折水上鋪就木板小路,幾位夫人陪著王妃去水邊上賞荷花,柳絮看見迎面楊氏走來,旁邊跟著吳府三姑娘吳慧真,吳婉真已嫁人,楊氏躲避不及,急忙退過一旁,行禮,「妾拜見王妃。」
吳慧真邊隨著嫡母行禮,一邊偷眼看柳絮,心裡嫉妒她好命,柳絮淡淡地道;「免禮。」
楊氏比柳絮上次見面似乎老了許多,親生二女嫁得不如意,剛成婚沒多久,便回娘家哭訴,公婆嚴苛,丈夫懦弱,不站在她一邊,夫婿的家境不如吳府,整日婆母小姑算計她的嫁妝,楊氏煩惱,女兒已出嫁,嫁出去的女潑出去的水,還能怎樣,只得好言相勸。
柳絮跟她無話,經過她身邊,楊氏說了句,「大姑娘生了個男孩。」
柳絮微微笑了,母憑子貴,吳淑珍能在邵府站穩腳跟,她同吳淑珍一段主僕緣分,其間有嫌隙,同樣作為女人,她還是希望吳淑珍幸福。
武陽候家花園設宴,眾位夫人邊飲酒邊賞荷。
正一團熱鬧,武陽候家一個丫鬟領著一個王府侍女匆匆上了涼亭,那個侍女伏在柳絮耳邊,說了兩句什麼,柳絮站起身,對武陽候夫人和眾位夫人道;「王府有要事,我先走一步。」
說罷,匆匆離席,眾位夫人急忙起身,蹲身唱和,「恭送王妃。」柳絮腳步匆匆下了亭子,一干人面面相覷,不知發生何事。
柳絮回王府,剛進前殿,趙琛神色凝重,迎上前,「你收拾一下,即刻進京,父皇病重。」
柳絮急問;「這消息準確嗎?」
她怕其中有詐,朝堂往往出大事之時,務虛小心謹慎。
趙琛擰眉,口氣沉重,「是真的,京城我的人已送出消息,父皇突然染病,病勢沉重,我想父皇他老人家一直操心國事,身體負荷過重,又有太子一事一出,對父皇他老人家打擊不小,一直強撐著,據消息說,太醫院御醫齊聚,無力回天,你速去準備,
馬上就動身,我怕晚了就見不到最後一面。」
柳絮答應聲,趕緊進去內宅收拾,永熹帝對梁王寵愛有加,趙琛是所有皇子中最受寵的一個,永熹帝可以說對他溺愛放縱,趙琛這世是有記憶的,對父皇他發自內心敬愛。
柳絮簡單打理衣物,上京只帶了玉釵和海棠,小路子。
夫妻二人走水路進京,不消半個時辰,柳絮打點完畢,梁王夫妻的攆車駛出王府。
柳絮看趙琛情緒低沉,伸出手,雙手握住趙琛的大手,趙琛的手有些許涼意,夫妻二人默默無語,柳絮握緊他的手,試圖溫暖他,安慰他。
趙琛感激地瞅瞅她,柳絮靠緊他,二人依偎。
梁王的船一路不停歇,直奔京城。
五六日後,船到了京城外運河的渡口,棄舟上岸,早有梁王府的大轎等候在岸邊,夫妻上轎,直奔皇宮。
京城裡,大皇子寧王,因母喪,借口守孝三年,滯留京城,六皇子年幼,尚未封王,居住皇宮,已廢了的太子趙澤,皇上下旨重新搬回東宮,三皇子睿王封地西北,四皇子簡王封地蜀中,兩位王爺在父皇一再敦促之下,已回封地。
睿王、簡王與梁王封地距京城路途相差無幾,梁王走水路快,先行到京城。
梁王夫妻直接進宮,來到乾清宮門口,御前侍衛阻擋,「皇上病重,任何人不得打擾。」
「大膽,狗奴才,瞎了你的狗眼,竟敢阻擋本王。」梁王喝道。
大內侍衛寸步不讓,「太子有命,不得放任何人進去。」
趙琛搶步便往裡走,侍衛不敢攔,這時,太子趙澤從裡面走出,「五弟,父皇有旨,不許任何人進去驚擾聖駕。」
太子已然掌握錦衣衛,控制內庭,趙琛手握劍柄,大聲道;「二皇兄,請問聖上旨意在哪裡?」
趙澤理直氣壯,「聖上口諭,有人違抗聖旨立即斬首,五弟難道要私闖宮禁,抗旨不尊。」
趙琛眯起鳳目,手死死握住劍柄,隨時要抽出,「本王不信,父皇病重,不想見子女。」
趙澤朝左右使了個眼色,錦衣衛帶刀侍衛圍上來,梁王身後的宮保、小路子、滿福、滿喜瞪大眼睛,不自覺地把手按在劍柄上,隨時準備護衛梁王和王妃。
柳絮站在趙琛身旁,趙琛身上透出殺氣,柳絮感到一股寒意,趙琛平常沉穩,此刻因為皇上的病情焦躁,頭腦不冷靜。
雙方對峙,眼看要發生衝突,形勢危急,柳絮朝左右掃了一眼,錦衣衛呈包圍之勢,趙琛身邊僅四個太監,算上趙琛五個人,錦衣衛幾十倍之多,動手趙琛還要顧忌柳絮,必然吃虧。
僵持下去,多一分危險,柳絮突然大聲道;「太子殿下,父皇病重,太子為父皇的病著急,梁王同樣著急,梁王不過想探望父皇,太子劍拔弩張,大動干戈,難道父皇的病有隱情。」
太子趙澤一愣,方才跟梁王兄弟即將反目,注意力集中到趙琛身上,未留意趙琛身旁的柳絮,這時,聽柳絮鏗鏘有力的指責,把目光從趙琛身上調開,望向柳絮,這一望,趙澤瞠目結舌,心中大讚,好一個美人,後宮里還找不出一個這般標緻的女子,東宮那幾個他寵愛的美人,跟這個女子一比,頓失顏色,趙澤直勾勾望著柳絮,兩眼放光,趙琛眉頭深鎖,往前護住柳絮,把柳絮擋在身後,瞪視著二哥。
趙澤乾咳兩聲,「我兄弟說話,豈有一個女子插言的。」
趙琛正色道:「她是愚弟的王妃。」
趙澤眼中閃過失落,心道你艷福不淺,哪裡弄了這麼個美人做王妃。
柳絮在趙琛身後,輕輕拉了拉他衣袖,趙琛會意,方才一急之下,過於衝動。
柳絮看二人相持不下,總要有個台階下,於是對趙琛道;「父皇病重,王爺還是先行回府,不宜在乾清宮逗留,驚動父皇他老人家,依妾看不如等父皇清醒時,托太子殿下代為轉達王爺孺慕之思,等父皇降旨,進去探望。」
趙澤聽五弟妹口口聲聲喚他太子,心裡未免得意,他假傳皇上口諭,復立先太子,擔心皇兄皇弟反對,提出異議,梁王妃稱他為太子,雖說一個婦道人家,隨口稱呼,可見在兄弟中,他還是有些積威。
心裡高興,便道;「五弟妹是明理之人,五弟就按五弟妹說的先回王府等,等為兄奏請父皇恩准,為兄派人去王府叫五弟進宮探望。」太子趙澤想支走梁王,心想,讓他回府等著吧!
趙琛明白柳絮的意思,借坡下驢,抱拳道:「有勞二皇兄,愚弟回府等候皇兄的消息,皇兄儘快稟奏父皇。」
趙澤一抱拳,「五弟放心,待父皇清醒之時,為兄一定轉奏。」
趙琛掉頭往宮外走,太子趙澤目光追隨著柳絮裊娜的背影,直到看不見,方迴轉殿內。
趙琛往宮外走,腳步沉重,出了宮門,上了車,趙琛心情壓抑,「父皇病勢不輕,不然不會任太子為所欲為,看來父皇身體情況不妙。」
柳絮安慰道:「上次離京,父皇身體康泰,不過幾個月,父皇一病不起,或者過陣子就好了。」
柳絮來之前還抱著幻想,皇帝的病沒有那麼嚴重,今日進宮,看見太子,越發斷定皇帝病情不容樂觀,否則,太子不敢假傳聖旨,柳絮且還有一重擔心沒敢說出來,如今只有太子能進乾清宮,見到皇上,皇上病勢沉重,身邊沒有親信之人,任太子擺布,萬一太子對皇上不利,柳絮不願往壞處想,太子是皇上親生兒子,或許沒有那麼狠毒。
這些話,柳絮不敢說半個字,怕趙琛衝動之下,吃虧。
顯然,趙琛對父皇的感情比她想象的深厚。
回到京城的梁王府,關起門了就夫妻二人,柳絮道;「你若想見父皇,我有一計。」
「什麼計策,你快說來。」趙琛催促道。
「我去把太子引開,你進去乾清宮,與父皇相見。」柳絮把早已想好的主意說出。
趙琛想起方才太子看柳絮的眼神,柳絮想引開他,不是不能,不過,趙琛有一絲擔憂,「太子為人你不清楚,在父皇面前表面正經,背地裡什麼勾當都干,為人陰險,我怕你吃虧。」
「你放心,我有把握,不會有事的。」柳絮已打定主意,怎樣引開太子,讓梁王順利進入乾清宮。
太子趙澤守在乾清宮,不許任何人探視皇上,就連郭后不許接近永熹帝,郭后在乾清宮門口哭天搶地鬧,大有看不見皇上不罷休的架勢。
宮人苦勸,郭氏就是不走,哭天抹淚,聲聲叫皇上,「妾身服侍皇上這麼多年,皇上有病,二皇子攔著本宮不讓我夫妻見面,他何曾把我當繼母尊重。」
太子趙澤厭煩地看著她,冷冷地道;「別演戲了母后,這裡沒有人,母后不就想讓六弟承繼大統,六弟是那塊料嗎?母后也不看看,母後母儀天下,還請母后留些體面,速速回宮。」
郭后氣得臉色發白,指著他,唇哆嗦著,「你個不孝子,你父皇還沒死,你就一手遮天,別忘了沒了你父皇,還有我這個皇后,你不敬我,我也是你母后。」
趙澤明顯不耐煩,朝左右使了個眼色,然後恭敬地道;「恭送母后。」
上來一干宮人硬是把郭后架上攆車,送回後宮。
離開乾清宮,郭后穩坐攆車裡,目光冷冽,前後判若兩人。
太子打發走郭后,剛想轉身回殿內,一個侍女匆匆走來,上了乾清宮的台階,侍衛剛想阻擋,那侍女看太子趙澤往裡走,急忙喊了聲,「太子殿下留步,奴婢奉了我家王妃之命,傳句話。「
趙澤轉過身,狐疑地問;「你家王妃是那個?」
「梁王妃,我家主子讓奴婢給太子捎句話,這句話頂頂重要。」玉釵看太子回身,提高了音量。
「放開她。」趙澤命令左右,「帶過來。」
玉釵上了台階,來到趙澤面前,「你家王妃找我有何事?」
「我家王妃仰慕太子殿下,請太子殿下移步過去,說幾句要緊的話。」玉釵按照柳絮事先交代的一字不差的複述一遍。「
趙澤想起梁王妃丰姿綽約,香艷奪目,躊躇片刻,對身旁的侍衛道;「好好看著,別讓人進去,我去去就來。」
對玉釵道:「梁王妃在何處?」
玉釵道:「太子殿下隨奴婢來。」說罷,前頭走,趙澤跟在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