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兄妹
吃過晚飯,簡湛要送楚楚回學校,楚楚回絕,他也不勉強,轉身離開。
吃完火鍋渾身的暖意,即使走在凜冽的寒風中,楚楚也並沒有多冷。她穿的是一件白色的小夾襖,夾襖領子將她的嘴掩住,腦袋上也戴著駝色的小綿帽,只露出了一個眼睛。
剛走到寢室樓下,天空中紛紛揚揚突然飄起了小雪。
楚楚將手掌攤開,不規則的雪花片落在她茸茸的手套上,倏爾,像是心有所感,她側過頭,看向街口。
陸川倚靠在路燈邊,黑色行李箱安靜地放在邊上,他微笑著望向她。
楚楚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她不能置信地盯著他看了好久好久。
他眉宇依舊,一雙的桃花眼微微勾起來,含著似笑非笑的意味,眼瞼那顆淚痣淺淡如初。
「兔子。」
他喚了她一聲:「放學了?」
聽到他的聲音,楚楚才反應過來,朝著他闊步走過來,到最後,幾乎是直接撲上來掛在了他的身上。
陸川穩穩地接住了她,狠狠地按進懷中。
他的懷抱堅實而有力,楚楚將臉埋進他的衣服里,貪婪地大口吮吸著他的味道,眼睛酸澀,喉嚨哽咽,長久以來的委屈和壓抑在見到他的一瞬間,再也難以抑制。
她的身體開始輕微地抽泣了起來,蹭了蹭他的衣襟,千言萬語她只叫出兩個字:「陸...川。」
「想給你一個驚喜,怎麼哭起來了?」陸川無奈地笑了笑,抬起她的臉,用手背柔軟的皮膚擦拭她的臉頰。
楚楚墊腳想要吻他,陸川卻偏頭躲了過去,只給他親吻下頜,下頜綴著青色的胡茬,楚楚勾住他的脖子,將他往下拉,想吻他的嘴唇,陸川還是偏著腦袋沒讓她親到。
楚楚皺起了小眉頭,怨懟地看著他。
陸川說:「笑一個,笑一個就讓你親。」
楚楚抿抿嘴,沖他展露難看的笑容,陸川直接將她抱了起來,用力吻住她。
楚楚吊在他身上,雙腿勾住他的勁腰,環住他的脖子,與他深吻。
他伸出舌頭撬開了她的嘴,伸了進去,與她唇齒交融,你來我往,纏綿不休。
發梢綴著片片雪花,眼角的淚光隱隱,楚楚睜開了微潤的眼睛,深深地看他,凝望他眼瞼處的淚痣,心一陣陣地發癢,顫慄著。
他手落到了她的後腦勺,桎梏著她,繼續加深這一個吻。
楚楚專註地回應他,配合他,與他耽溺在無止無休的思念與情愛的折磨與快意中。
兩個人的姿勢實在太過親密,在回宿高峰期的寢室門前,引來了不少女生的側眸探看。
陸川舌尖勾了勾她的下唇,然後依依不捨地放下她,牽起她直接朝著學校外面走去,楚楚似又想起了什麼似的,轉身回去把地上的行李箱撿起來,陸川微笑地接過行李箱,說:「我現在只想干一件事,什麼都顧不得了。」
聞言,她臉頰微微一紅,知道他想怎麼樣。
楚楚乖乖地跟在他的身後,兩個人同樣都是急不可耐,就在外面隨便找了一間距離最近的小酒店。
進了房間,楚楚關上房間門,陸川立刻將她的拉了過來放在床上。
楚楚低著頭不敢看他,目光別向一邊,臉頰燒紅,可是卻並沒有退縮。
衣衫褪開,她站在她的男人面前,將自己的身體與心靈,毫無保留地交付給他。
陸川粗礪的掌心托住她的後腦勺,俯身輕輕吻了吻她羞紅的臉頰,柔聲說:「第一次的時候,你還不給我看,往廁所里躲。」
他們第一次,是在高考以後的暑假。
燥熱的盛夏和漸漸靠近的別期,讓那一次的感覺刻骨銘心,她初嘗這個世界上最巔峰的歡愉,同時也體會到,極致的幸福也勢必將伴隨劇烈的疼痛。
整整一個夏季,彼此點燃對方身體的火焰,盡情地表達著對彼此的熱戀,無可保留地將自己的所有,全然地交付,儘可能地滿足對方無邊的快樂,因為對方的快樂,才是自己快樂的源泉。
那時候,楚楚會不厭其煩一遍又一遍地問他,陸川,你開心嗎?
這樣,你會不會更開心?
陸川,你也叫給我聽聽,不然我怎麼知道你開不開心呢?
......
她平時話很少很少,床上倒是絮絮叨叨起來了,陸川只能扣住她的下頜,用灼熱的吻封住她的唇,更加用力地去愛她,聽著她情不自禁發出細細碎碎的聲音。
「還想聽我的。」他大汗淋漓,笑著咬住她的唇:「乖乖你是要上天?」
-
回去的一幕幕宛如放電影兒似的,在楚楚的腦海里回放著,她全身燥熱起來。
陸川的手順著她的纖腰往上,輕輕撥弄著她心裡的細弦。楚楚閃躲了一下,然後說:「我給你脫衣服。」
陸川說好。
他坐著,楚楚站著,給他脫下外套,整整齊齊地疊好之後放在床頭櫃邊,一回身,陸川早已經急不可耐地將自己脫了個精光,只剩一條卡通內褲。
楚楚目光落到他的四角褲上,正面是一隻大白兔的圖案。
她忍不住笑了出來:「你怎麼還穿這種,多大人了,幼稚不?」
陸川看看自己的內褲,也嘿嘿一笑,說:「這種圖案的內褲出國前我帶了一箱子。」
「有病啊!」
陸川將她壓在床上:「是啊,我有病,每天都想你,想你,想得要瘋!」
楚楚還要低頭往下面看,卻被陸川關掉了窗邊的燈,周遭頃刻間陷入黑暗中。
「往哪看?」
楚楚說:「又不是沒看過。」
陸川嗤笑一聲,問她。
「直接?」
還不等楚楚回答,陸川說:「我跟美國人學了不少技能,都存著回來跟你實踐。」
「......」
那一晚,陸川真的把她折騰得死去活來。
她不知道他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精力怎麼還能這麼旺盛,兩個人幾乎是在凌晨才疲倦地睡過去。
而那一夜的夢境非常不安,楚楚夢見追債人來學校堵她,逼迫他還債,而一轉眼,看到簡湛拿著錢,告訴她你可以用這錢去還債,楚楚正要接過錢的時候,陸川出現了,他失望的目光宛如刀子一般捅入她的心臟。
楚楚咬著牙哭著醒過來,面前是陸川堅實有力的胸膛,他緊緊地擁著她,睡得很沉很沉。
都沒有注意到她眼淚已經濕潤了他的胸口。
楚楚連忙抽紙巾擦掉淚痕,將腦袋重新蜷在他的懷中,閉上眼睛,又輕輕吻了吻他的胸口。
陸川一個激靈,敏感地醒了過來。
他帶著濃濃的鼻音和睡意,問:「你親我了?」
「......」
「是不是又想我了?」
楚楚連連搖頭,不是不是,你好好睡吧不是倒時差嗎!
陸川說:「那來吧。」
他翻身將她壓下去,楚楚驚恐地推他:「別...別來了,太累了!」
「你累了?」
「不是,我怕你累。」
這句話說出來不得了,敢在男人的身下質疑他的能力就等於點燃了他的戰鬥欲,尤其是陸川這種,智力與體能成正比的男人。
......
兩個人在身體極度的疲倦中昏昏睡去。
這一次率先醒過來的,是陸川。
在床頭柜上拿了手機看時間,已經是下午一點,楚楚還在熟睡中,他輕輕地將她的小腦袋從自己的臂彎里挪開,放在枕頭上,看著她安靜的睡顏,他又情不自禁地吻了吻她的額頭。
陸川去衛生間簡單地沖洗了一下,換好衣服出來,她還沒有醒,陸川拿著手機出了房門。
走廊上,他播出了一個號碼。
「Li,我是陸川。」
電話那頭,一個脆朗又顯得有些活潑的男聲傳來:「陸,這是你在國內的新號碼?」
「是。」
「一回國就給我打電話,這麼想你的好室友啊?」
「你已經到寢室了?」
「到咯,剛躺床上,準備睡他個昏天黑地。」
「嗯,睡飽了給我回個電話。」
「得,你這麼一說,我就知道我這覺肯定睡不安穩。」他嘆了一聲,說:「又準備讓我查什麼?」
「查一個人,以前是鹿州十三中的學生,名叫簡湛。」
「這個容易,怎麼他得罪你了?」
「不是,其實我也不確定,你隨便查,我就摸個底。」陸川悶聲說。
電話里男人笑了起來:「既然要查,乾脆我把你那小女朋友一起查了算了,看看她這兩年有沒有背著你偷腥啊?」
「滾蛋!」陸川罵了聲:「我家乖乖什麼德行我能不知道?」
「這麼信任?」
「必須的。」
「那你叫我查這個人,跟你家乖乖以前可是同校校友哦!」
陸川聽到電話里傳來了噼里啪啦的敲擊聲,知道他已經開始上手了。
陸川心裡一陣煩悶,說:「有消息聯繫我。」說完也不等對方回應,掛斷了電話。
陸川打完電話回來,楚楚已經醒了過來,抱著被子躺在床上,睜著一雙幽深的大眼眸子,盯著陸川。
陸川心裡一動,情不自禁地加快步伐走過來,往床上一跳,鑽進被窩裡。
「我的小乖乖。」他摸著楚楚的臉蛋,胡亂地親了她一大嘴巴子。
楚楚嗅到陸川乾淨的襯衣上還有沐浴露的清香,她伸手環住陸川的勁腰,說道:「你剛剛在外面打電話?」
「嗯。」陸川將臉埋進她的胸口,往裡面蹭了蹭。
「給爸爸媽媽么?」
「不是,給室友打的。」
楚楚被他弄得痒痒的,咯咯地笑起來,溫柔地撫摸著他頭上堅硬的小刺頭。
「跟室友報平安么?」
「不是,我叫他幫我查點東西。」陸川如是回答。
「哦,現在幾點了。」
「你自己看。」陸川從包里摸出手機遞給楚楚,賣力地親吻著她的脖頸。
楚楚點開手機屏幕看時間,看到的卻是她的照片。
高三畢業的時候在校門口,穿著規整的白校服拍的那一張。
她留著齊劉海,呆呆傻傻地站在一中幾個大字前面,傻兮兮地笑著。
給她拍照的人是陸川,角度是從下往上拍,陸川幾乎是趴在地上,才把鹿州一中幾個豎著的大字跟楚楚一塊兒給圈進了屏幕裡面,因為是仰拍,人拍得奇醜無比,雙下巴都出來了。
楚楚看到照片的時候,內心無比凌亂,陸川卻拍著胸脯自賣自誇:「哥技術好吧!學校大門和你,一樣都沒落下,誰能拍出哥這技術,陸川兩個字倒著寫!」
楚楚只想送他三個字:死直男!
然這張有雙下巴的照片,被陸川做屏保用了兩年。
楚楚本能地想給他換張屏保,她戳進相冊,卻發現相冊里都是她的照片,全是她跟他視頻聊天的截圖,一溜往下拉,數不清有多少張,當然,中間也夾雜著一些上課時候拍的ppt什麼的,不過數量不多。除此之外,他相冊就沒別的了。
楚楚找了一張系統自帶的風景圖給他當屏幕。
「陸,我能翻你手機么?」
「隨便檢查,你川哥比大蔥還清白。」陸川一邊刷牙一邊說,等他呼呼嚕嚕地漱了口出來,他的手機已經被扔在了一邊,楚楚玩著自己的手機。
「不查崗了?」他坐到她身邊,冰冰涼的手拍了拍她瓷實的小屁股蛋子。
「只是想翻翻有沒有好玩的東西。」楚楚解釋:「但是...看不懂。」
而且他手機設置是全英文的,楚楚除了看圖標能勉強識別諸如通訊錄或者相冊以外,其他的就一頭霧水了。
陸川立刻將手機換成了中文模式,遞給楚楚,說道:「其實也沒什麼好玩的,學習上要用的工具軟體,課業任務重,玩遊戲的時間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