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五營軍
這樣分析下來，這司弘毅奉旨出城或許並非是去康川穀調兵。
可懋王思來想去心裡還是不踏實，吩咐李競馬上回軍營，對營中的事情要早做安排，同時要將士們提高警戒，有任何事情要及時向自己回報。
京都及京都周邊有任何風吹草動，要早早回稟於自己。
李競向懋王告辭，急急趕回五營軍軍營去了。
懋王讓王府管事備馬車，打算去御林軍統領衙門一趟，與張大統領見上一面，才好心安。
管事剛剛出去又返了回來，向懋王稟報：「御林軍的宮把總求見。」
「宮把總？這又是什麼人？」懋王心中暗自打鼓，因為這人自己不認識，而且一個把總官秩低卑，直接來找自己又有何事呢？
「讓他進來吧。」懋王想著先見上一面再說。
少頃，一位體形瘦長的漢子身著普通百姓衣衫，跟著管事進到了正廳之中。
那漢子撲通一聲跪倒在懋王之前，痛心疾首的說道：「卑職見過王爺，王爺大事不好了，御林軍的張大統領出事了……」
「什麼？你說什麼？」懋王心中一驚：「你慢慢說，到底怎麼一回事？」
「王爺，卑職宮澤，是御林軍中的把總，也是張大統領的妻弟。今日里千總以上的將官都被召去了統領衙門，和新任的大統領見了面。據說這新任大統領是攜聖旨接管的御林軍。而張大統領如今不知去向，既不在統領御門，也未回自家府中……」
聽宮把總把他知道的情況說了一遍，再聯想到司弘毅一早奉旨出城，懋王心中隱隱猜到了七八分，看來並非自己多心，皇兄恐怕真的是瞞著自己在做一些事情。
自己還一門心意的清理金氏一族餘黨，誰想轉瞬間自己也成了皇兄想要清洗的對象。看來自己是中了皇兄驅狼吞虎的計謀了，利用自己先打倒金氏一黨，然後再收拾自己。
細思量，皇兄這麼做，一定是對皇位繼承人早已經有了人選或者想法，那麼這個人會是誰呢？
甭管皇兄怎麼想，自己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要確定，御林軍是否還在自己心腹掌握中，自己有必要去趟統領衙門，儘快摸清情況。
宮澤是由軍中偷跑出來的，雲縱已經下了死令，任何人不得擅離軍營，否則軍法從事。他如今是無法回去了，只能先找地方躲上一躲。
懋王叫上幾名身手高強的護衛，直奔御林軍統領衙門。
衙門口的守軍把懋王攔了下來：「請王爺恕罪，小人要先通報大統領，才能讓王爺進去。」
懋王見統領衙門出入如此嚴格，連自己都攔，這是從未有過的事情，這宮澤所說的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少頃，那進去通稟的守軍出來向懋王回稟：「大統領現在公務繁忙，恐怕沒有時間見王爺，還請王爺見諒。」
懋王心中明白，要是張大統領主事的話，他絕對不會把自己拒之門外，看來御林軍的大統領是真的易主了。
懋王不敢多停留，匆匆離開統領衙門，回去懋王府。
懋王如今可以確定自己對御林軍已經失去掌控了，可奇怪的是，皇兄為何一直沒對自己動手呢？如果皇兄有意，剛才自己去統領衙門的時侯，完全可以讓御林軍把自己扣下來。
皇兄不選擇和自己翻臉，恐怕最主要的原因是為了拖延時間。因為從康川穀調兵需要時間，而協調御林軍調整防務也需要時間。只有保證了皇宮的絕對安全，皇兄可能才會對自己動手。
如今御林軍已經失去了掌控，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絕不能坐以待斃。
想到此處，懋王帶著護衛乘快馬，一路急馳由北門出城，直奔五營軍的駐防地麻兒山。
五營軍負責京城防衛，這五營軍名為五營，其實這編製不止五營。正常這一營軍兵力約在八千左右，但五營軍的人數加在一起是有七萬之眾，這還不算保障後勤的輜重營。
所以五營軍是一支人數眾多，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的隊伍，也是拱衛京畿重地的中堅力量。
五營軍的指揮使正是李競，也是懋王的心腹。
李競剛剛和軍中高級將官議過軍務，對於最近五營軍的城防調整做了新的安排。
這才剛剛議定方案，懋王爺便急匆匆地趕來，李競猜想京城內恐怕有事發生，否則一向遇事冷靜沉穩的懋王不會亂了方寸，直接親自趕來軍營。
李競請懋王上坐，屏退左右，向懋王恭聲問道：「王爺，是出了什麼事情嗎？您怎麼親自來軍營了，有什麼事您吩咐一聲，我去王府就是了。」
懋王苦笑著搖頭：「事情緊急，我不得不親自來一趟……」
懋王便把京中御林軍的異常情況講給李競聽，李競聽完吃了一驚：「什麼？張大統領下落不明？這御林軍大統已經另換了他人了？」
李競心念電轉，在分析著這御林大統領易主的原因。突然想到一種可能，吃驚的向懋王道：「王爺，難道這御林軍發生的變故，後面的主使之人是當今的聖上不成?」
懋王一臉憂色的點了點頭，嘆息道：「恐怕就是這樣了。」
「那是不是代表聖上已經打算要對您動手了？」李競想到了這事情的關鍵所在。
懋王默默點頭，眼中神色複雜。李競證實了事情的原委，心中不免有些不安。
照如今的形勢，懋王和自己等一系若想自保，現在想來只有一條路了。但是這是一條無法回頭的路，一旦選擇便得孤注一擲，成功了可能加官進爵，榮華富貴，失敗了則死無葬身之地。
李競心中念頭百轉千回，想到了各種可能性。想想懋王對自己的知遇之恩，再想到自己與懋王之間的利益糾葛，自己已經別無選擇，只能聽憑懋王差遣，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再說五營兵馬還在自己與懋王掌握中，如今的局面還是有利於己方的，所以大可以放手一搏，拼得個好的結局。
想到此處，李競單膝跪地，向懋王恭聲道：「卑職以王爺馬首是瞻，願憑王爺驅馳，誓不言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