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抓蟲)
單單沿著河道旁的長巷屋檐下走著,是趙盡叫住的她。
單單回過頭,趙盡露出靦腆的笑,他笑出來時臉頰有兩個淺淺的酒窩,他說:「單單姐姐,好巧啊。」
單單聽見他喊姐姐兩個字時,有瞬間的恍惚,回過神來,才對他點點頭,「是啊,你怎麼不和你們班人一起啊?」
趙儘是她的學弟,現在讀高二,其實單單和他並不是很熟悉,只一起代表學校參加過一次市裡的朗誦比賽,那次單單拿了二等獎,趙盡拿了一等獎。
只是趙盡
趙盡往前走了兩步,「我和他們走丟了,剛好看見你,我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呢,單單姐姐,你怎麼也是一個人?」
「我也和她們走丟了。」單單勉強道。
趙盡喜歡粘著她,好像就是從那次一起去參加比賽之後。
高三在一樓,高二在二樓,可是下課的時候,單單經常看見趙盡從她們班的窗邊走過,有時候是獨自一人,有時候他會和他同桌一起,兩人走走笑笑。
趙盡在整個高中部都很出名,他是被從別的學校里挖過來的,還拿到市裡唯一一個耶魯全球年輕學者計劃的名額,出國交流學習了大半年。
趙盡依然笑著,白凈好看的臉上滿是真誠,「那單單姐姐,我們一起逛逛吧?好久沒見了。」
他絲毫不覺得自己提出的請求有多突兀。
單單愣了下,還沒點頭,趙盡就上前,白皙修長的手指搭在她的肩頭,在她詫異不解的目光下解釋道:「你肩上落了好些柳絮。」
而許梁州恰好看見的就是這一幕。
儘管他面上還和和氣氣,可內心的暴戾已經達到頂端了。
他不喜歡她碰別的男人,包括宋城,但更討厭別人碰她。
許梁州壓著心裡作怪的那些個陰暗的想法,踩著步子走到兩人面前,伸出長臂一把將單單扯到了自己這邊,姿態親昵,半笑的問她,「這誰啊?」
「說了你也不認識。」單單面無表情道。
許梁州眼睛賊亮賊亮的,一眼就看出面前的男生對她抱有「不軌」的心思。
他摟過她的腰,附著她的耳,聲音不大不小,「你說了我不就認識了。」
單單抬眸盯了他半晌,死都不吭聲。
趙盡卻主動出來了,伸出手,笑眯眯的說:「學長你好,我是高二一班的趙盡。」
許梁州忽略了他在半空中的手,冷冷淡淡的,「噢~記住了。」
單單手指冰涼,畢竟是一同生活過多年的男人,怎麼會聽不出他話里的深意,讓許梁州記住的人,日子一向不太好過的。
單單其實在想,許梁州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什麼?
「學長,你要是不介意可以和我們一起逛逛。」趙盡很好心的建議。
許梁州冷笑,啟唇,「介意。」
他拉過單單的手,「走了。」
單單不想對他言聽計從,就像青春期里叛逆的孩子,她也有想發脾氣的時候。
許梁州見她一動不動跟個石頭佇在原地,嗓音冷下了不少,帶著震懾人的威力,彷彿從地獄最暗處飄蕩出來的聲音,他抬高了聲音,暗沉道:「走。」
單單被他嚇得一抖,咬唇,仰起頭顱,硬氣的回,「我不走。」
趙盡不著痕迹的笑了一下,見自己的目地達到了,就客客氣氣的對單單說:「姐姐,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先走了,你們不要吵架。」
趙盡喜歡單單,想和她在一起,想擁有她。
他跟著她很長一段路了,考慮清楚之後才出的手,許梁州一出現,他就聞到了一股同類的味道,只不過他更加會偽裝,一口一個姐姐,喊得單單卸下心防,可惜了,這麼好的夜晚,讓人給打擾了。
他比她小,這是他的優勢。
年紀的差距,讓單單對他永遠不會產生畏懼還有懷疑。
趙盡一走,單單轉身就也要跟著離開。
她決絕的姿態徹底惹怒了許梁州,他如鷹般有力的手狠狠的拽上她的手腕,將人甩在木椅長廊上,他褪下溫和的面具,用視線居高臨下的鎖著她,猩紅的瞳孔,如嗜血的野獸,他的一雙膝蓋跪立在她的兩側,一雙手撐在最外部的欄杆,將她整個人圈禁在屬於自己的範圍內,他一字一句道:「你、是、我、的。」
單單的眼前有兩個重疊的人影,一個是現在的他,一個是將來的他。
潔白的大床上,她的一雙手腕被他用領帶綁在床頭,他跪立在她的腰側,一隻手捧著她的後腦勺,溫熱的舌頭慢慢的吻過她的全身,如願看見她的顫慄不安,耳邊是猶如魔音的迴響,他不厭其煩的說,單單,你是我的,是我的。
單單此時此刻卻冷靜的不得了,「不,我不是。」
許梁州怔了一下,她落地有聲的這幾個字好像砸在他心上,又好像會應驗一般。
「我不想嚇到你,可我要是不強勢些,你根本不會把我放在心上。」他緊跟著說:「單單,你只能和我在一起,只有我,沒有別人。」
是了,這才是真的他。
單單垂眸,泄氣和挫敗席捲她全身。
許梁州見好就收,蹭蹭她的圓潤可愛的指,「為什麼要怕我呢?我會好好對你的。」
「你不懂。」她乾淨的眼眸定定的對上他的眼睛。
她只是害怕,重來一次,結局依舊慘烈。
她害怕。
他不會改變,固執的讓她成為菟絲花,金絲鳥和籠中雀。
自由和他。
她要自由。
「你夢見過我吧?」他忽然問。
單單不解,可這樣的反應落在他的眼裡就是心虛。
她問:「夢見什麼?」
許梁州挺喜歡現在這個姿勢的,「我。」
他的中指抵在她的唇上,「噓,別急著否認,單單,你早就認識我了。」
單單反而鬆了一口氣,低眉垂眼,順著他的話,「恩。」
許梁州用指腹摩挲著她的唇,他狀似隨意的開腔,「你夢見什麼了呢?」
是和他一樣的畫面嗎?如果是,那麼她怕他就說的過去了。
單單不太會撒謊,緊張之下卻是機靈了一回,她一本正經的搖頭,「我不想說。」
許梁州「呵」了一聲,眸光深沉,也不知是信沒信,過了好一會兒,才聽見他慢吞吞的道:「你不說,那就我來說說我夢見的好了。」
「我......」她才張開嘴就被他打斷。
「不許不想聽。」又點了點她的額,「乖啦,說和聽只能選擇一個。」
單單戒備的往後縮了縮,不情不願的,「那你說吧。」
他將臉往前一湊,鼻尖幾乎都要碰上她的臉頰,說話間的氣息灑在她的肌膚上,他偏了偏頭,那幾個字就全數落進了她的耳朵里。
「我夢見.......」停頓下,繼續說:「我把你綁在床上,操哭了你。」
單單屏息,憋了好半天,給了他一鎚子,「你流氓。」趁他不注意推開他,跑的老遠去,大聲道:「你也就只是做做夢!」
許梁州環抱著手,看著她跳遠,氣急敗壞的模樣很好的愉悅了他。
不過想到趙盡,面目就陰沉了下來。
第二天清早,全班人在客棧底下集合,上了車前往浙大。
一班的人已經形成了一種默契,單單身邊的位置是許梁州的。
不過,這一天,許梁州沒有纏著單單不放,帶著宋城和顧勛和浙大的籃球隊打了一場三對三的籃球賽。
單單沒有去看,西子去了,還很興奮。
別人都驚訝他們是怎麼約到籃球隊的人,單單是知道的,許梁州的表哥就在浙大讀書,高顏值的學霸一枚。
這個表哥以前對她還蠻好,所以她印象深。
中午吃完飯,才又看見這三個人,顧勛和宋城找到了自己的班級,跟著班主任去大門處拍集體照。
許梁州身上的運動服還沒有換,徑直走到她身邊,搶過她手中的水杯,咕嚕咕嚕的仰頭喝了一大口,他問:「你怎麼不去看我打球?」
「我打球的時候可帥了。」
「帥到讓你愛上我。」
單單踮起腳,發現自己都夠不著他手裡的水杯,索性就放棄了。
「無聊。」
輪到他們班拍照的時候,許梁州換好了衣服,白T黑褲子運動鞋的,在陽光下很是青春年少。
單單矮,所以是站在第一排最右側的,許梁州默默的站在她手邊,低低道:「你站過來些。」
單單反而把身體往離他更遠的地方移了點。
他薄唇微抿,在快門按下的瞬間,大力將人往自己懷裡一扯,伸手把她的頭往自己的肩膀上一按,然後笑出一口大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