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抓蟲)
單單和許梁州在聖誕節那天之後正式分開了。
單單和程潯合租在校外的一個兩室一廳的小公寓里,起初前幾天,許梁州沒有出現在她眼前,元旦那天晚上,單單從超市回家的路上看見了許梁州,他就站在樓道底下的路燈旁,手裡還夾著煙。
黑色的風衣,他削瘦了不少,輪廓也更加冷峻,滅了煙,腳底下鞋子踩在雪花上吱吱作響,他站定在她面前,將手裡拿著的小盒子塞進她懷裡,說了句,新年快樂。
然後捧著她的臉,吻了一口,就走了。
單單握緊了盒子,轉身望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大聲道:「你也快樂。」
許梁州沒有回頭,姿態決絕,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她的視線,他怕自己轉身就又捨不得走了。
她要的冷靜和分開,他給了。
至於將來的結果,那也就一定得是他想要的。
單單爬上樓,買好的零食放在茶几上,她打開小盒子看了看,是一條項鏈。
程潯從卧室里出來,臉上還敷著面膜,「啊,你回來啦?買酒沒有?」
單單將項鏈收好,點點頭,「買了。」
程潯往沙發上一趟,拿了個瓶裝的啤酒,用牙齒將給打開了,「來來來,度過今晚就是明年了。」
單單看著牙都覺得疼,她也靠在沙發上,「好快啊,歲月不饒人。」
程潯笑笑,「拉到吧,我們還年輕著。」或許是酒精的緣故,平時沒敢問的問題,這下子就沒什麼好怕了,她問的很直白,「你和許梁州還會和好嗎?」
單單閉上眼睛想了想,「不知道呢。」
程潯笑了笑,又悶了一口酒,「我覺得你們會和好。」
單單歪著頭,眼睛一眨一眨的,好奇的問:「為什麼這麼說呀?」
「直覺。」
許梁州現在充其量就是鬆了鬆手里這頭的線,不會真的放手的。
「不過話說回來,他真的對你挺好的,我一直沒問過你,怎麼就分開了,你不喜歡他了嗎?」程潯接著問。
單單愣神,「喜歡啊,怎麼會不喜歡呢。」
十二點的鐘聲準時打響,單單的手機也同時響了起來,是一條簡訊。
「剛剛還有一句話忘記說了,新年快樂,還有我愛你。」
單單低著頭,因為酒精的作用,身子歪歪扭扭的,手指在屏幕上打字,「我也愛你。」發送鍵卻始終按不下去手,最終還是一字一字的給刪了,放下手機沒有回。
這個晚上單單睡得很好。
而那邊的許梁州,又失眠了。
轉眼就快到期末,許梁州和單單除了分開住了,其他方面並不像是已經分手的情侶,在學校里遇到還能好好的打聲招呼,肩並肩的走在一起,可他們兩個真正在校園裡偶遇的次數屈指可數。
兩個班的人也都看出了些端倪,許梁州沒再去過外院,至於單單就更沒有來過醫學院。
單單全身心的投入到學業當中,積極主動的參加學院里和學校里舉辦的活動,認識她的人也多了起來,其中不乏對她有意思的。
表現的最明顯的就是歡迎晚會上認識的丁昊。
丁昊是個很幽默的男孩子,不過私底下的他不太愛說話,大概是因為在台上說了太多。
學校里的消息傳得都很快,單單和許梁州分手的事大家早就都知道了,外院的說是單單被許梁州給甩了,醫學院的也這麼說,就連丁昊也這麼認為。
煽風點火、幸災樂禍的人不在少數,不過這些流言單單都沒有放在心上。
就這樣到了期末,許梁州和單單還是沒有和好的跡象。程潯一個局外人看的都有點著急,許梁州不是這麼沉得住氣的人啊。
期末考的最後一天,首都下了一場猝不及防的傾盆大雨,雨勢驚人。
單單沒有帶傘,程潯逃了課去了隔壁的T大,聽說她最近在T大看上了一個小哥哥,那小哥哥哥人還蠻毒舌的,程潯作風大膽,喜歡就去追了。
單單在門口的屋檐底下等雨停,丁昊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笑眯眯的出現在她身側,手裡握著傘柄,客氣的問:「你去哪裡?我有傘,我送你。」
單單沉吟,擺手拒絕了,「不用了,我再等等。」
丁昊卻沒作罷,「別跟我客氣了,都是同學,我送你吧,這雨一時半會的停不了。」
單單抬頭看了看天空,捏緊了手,「那就麻煩你,到校門口就好。」
「好嘞。」
丁昊的傘還比較大,單單和他保持了點距離,還是拘謹的很。
她兩輩子加起來和其他男人單獨相處的時間都少,也不知道是不是習慣了許梁州,此刻她竟然覺得有點不舒服。
出外院要穿過一個不大不小的園子,丁昊主動的挑起話題,想和她聊兩句,單單回話的不多。
出外院大門,單單瞥見了不遠處立著的人,心下一凜,轉頭裝作什麼都沒看見。
單單皺著眉,丁昊叫了她好幾遍,她才回過神,對他抱歉道:「不好意思,我還有東西沒拿,我先回去一趟,再見了。」
許梁州舉著傘站著,寒光乍現,盯著遠去的人,好久沒見,一來就讓他給刺激到了。
她身邊圍著的蒼蠅就沒少過,高中有個學弟,到了大學,又來了一個。
「你在這傻站著幹嘛呀?」單單冒著雨忽然出現在他眼前。
許梁州頓了頓,把人給拽了過來,躲在雨傘之下,嘴一撇,「剛剛那人是誰?」
「同學。」
他陰陽怪氣的,「什麼同學關係這麼好,他還是男的,你當我死了是不是?我就算是死了你也得給我守寡。」
單單沒好氣,「你發什麼瘋呢?自己不也和女孩子卿卿我的嗎?有什麼資格說我,再說我們都已經分手了。」
那天她都看見了,他身邊跟著個漂亮女孩子,那女孩子對他殷勤的很。
「你什麼時候看見的?」他眼神忽的一亮,「吃醋了?」
單單像是被說中心事,順手就掐了掐他的腰,「沒有的事,你還沒說你來幹嘛的。」
要不是看他孤零零的站在大雨里,她才不會回頭。
許梁州收起情緒來,正經的說:「我不是無聊才過來的,有正經事找你。」
單單抬眸,「什麼正經事?」
他單手摟住她的腰,忍住肆虐她玫紅唇瓣的慾望,暗聲道:「你買了火車票準備回家了對嗎?」
單單懵懂的點頭,不明白他怎麼忽然對這個感興趣。
「是啊,怎麼了呢?」
許梁州伸手撥了撥她額前的發,眸光深沉幽遠,「沒怎麼,我送你去火車站吧。」
「這大雨天,我有車,剛好帶你去火車站。」
他閃動的眸中,是一種不達目的是不大住的執拗,單單無奈,「那好,可我要先回去提行李。」
許梁州彎唇一笑,「沒關係,我陪你去。」
這是兩人這段時間來第一次走在一起,許梁州將大部分傘都遮在她頭頂,自己的身側被雨濺到了,不過他不是很在乎。
單單上樓拎好行李箱,然後跟程潯說了再見。
許梁州在樓底下的吉普車裡等著,這車還是席竟冒著被他姐打死的風險送給他的。
他還是很喜歡這輛車的。
許梁州打開車門,淋著雨將她手裡的行李箱丟進後座里,然後火急火燎的抓住她的手腕丟進了副駕駛座上,自己也飛快的上了車。
他卻是先點了根煙,悶悶的吸著,開了窗,散去煙味。
他身上攜著寒氣,冰涼的手指搭上她外露的腕,冷的她一個哆嗦,不等她有時間反應,他就降了座椅,附身壓了下去,涼絲絲的唇印了上去,猶如野獸一般啃咬著,不解風情般的帶著原始的欲.望。
許梁州托著她的後腦勺,另一隻手也沒有閑著,從衣服里伸了進去,指甲掐上那柔軟之上的一點,如願聽到她的一聲嚶嚀。
直到把人弄得嬌喘連.連,許梁州才罷了手,濡濕的唇上還留有她香甜的津液,暗紅的眸中欲.望尚未全退,平息情緒,他替她整理好衣衫,才發動了車子。
但行車的方向卻不是火車站,而是飛機場。
許梁州在單單之前開口道:「我和你一起回去。」
單單一驚,對他剛剛所作所為的惱怒暫且拋到一邊,「你不和你爸媽一起過年了??!」
許梁州舔了舔唇角,「還和更重要的事。」
「我要去見你媽媽。」
隱忍這許久,等的就是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