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令人意外的婦人家
蕭繁跟著宮中的太監邁著幅度很小的步伐往幽深的走廊裡面跟去，最後在一間大殿的門外停了下來。
那太監小聲地對她說道：「姑娘請在這裡稍等片刻，奴才先進去通傳一聲。」
「好。」蕭繁不知道宮裡的規矩，不過她倒是懂得識人眼色。這個時候若是鬧出麻煩的話，只怕這宮裡的人可饒不得她。
太監微微頷首，推開門進了殿內，又小心翼翼的關上了殿門。
蕭繁打著哈欠在外頭等了又等，從天際發白等到了日上高頭，終於明白這殿內的大人物是打算給她下馬威呢！
蕭繁一聲冷哼，不管不顧，當即坐在門檻上，等著看接下來要如何發展。
殿里，太后早就清醒，半躺在睡椅上接受著宮中侍奉宮女的按摩，微微闔著眼眸，不知在沉思些什麼。
在距離她不遠的地方點了一爐熏香，裊裊香煙升騰，令人昏昏欲睡。
底下的太監一言不發，但是卻時刻讓宮人關注著殿外的狀況。
半晌，太后才緩緩開口：「那女子現在在做什麼？」
得了傳話的太監立刻上前回道：「回稟娘娘，她正在殿門口坐著，等您的傳召呢！」
「哼！」平和的太后從鼻子里擠出一聲冷哼，帶著顯而易見的不屑。「不是說，是蕭松澤的獨女嗎？這點家教都沒有，還不如宮裡的奴才懂規矩！」
誰都知道，宮裡的奴才是專門經過訓練才知道規矩大小的，太后這麼說，多少有點類比出錯的意思了。
給太后按揉肩膀的老宮女低聲應和：「說的是呢，這同樣姓蕭，這朝廷大官的獨女還比不上一個尚藥局的女官呢！」
太后的眼睛猛地睜開，冷若寒霜地盯著她，瞬間嚇得她低下頭向後退去。
空氣里瀰漫著一股緊張的氣息。
很快，太后坐直了身子，左手輕撫著右手的指甲套，淡然道：「你說得不錯，蕭女官雖然做了點錯事，不過她在哀家眼裡有百般好。可惜而今成了小寒王的良配，不然的話，哀家倒真是希望她能成哀家的兒媳婦。」
那跪在地上的太監是個眼力見極快的人，他忙低頭開解：「太後娘娘，恕奴才多嘴，這位蕭大人的獨女如今正受皇上重視。蕭家滿門被滅的真相能否被查清，這重擔可全在她一人肩上呢！聽說她還是個極其重要的人證，所以娘娘就算是再討厭她，也別……」
「行了！」太後有些不耐煩地開口，懨懨道：「哀家這點分寸，還是有的。」
她眼中有晦暗不明的光一閃而過，轉眼便抬手對底下人道：「宣她進來吧。」
蕭繁掐著手指算時辰，終於在晌午飯之前見到了殿門打開。
裡頭的宮人恭敬地對她說：「太後娘娘宣見，姑娘請。」
蕭繁一步踏了進去。
……
被神秘兮兮的裴寒帶到蒼城野外的蕭雨初，打著哈欠垂著眉眼，一副沒有睡飽的樣子，沒什麼耐心地抱怨：「你就不能先把話說清楚嗎？萬一我不想來這裡呢？」
同樣坐在馬車裡的裴寒沖她笑了笑，仍舊神秘地豎起了食指，什麼也不肯透露。
「等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
相識以來，裴寒還從來都沒有如此賣過關子，蕭雨初便挺了挺肚子，勉強打起精神。
在蒼城以北數十裡外，有一處城鎮，北下的人多半會從此地經過，因而也算是一個繁華的小鎮，鎮上的居民多以農業為生，日起而出日落而歸，可謂過得十分祥和平靜。
誰也想不到就是在這樣一個寧靜的小鎮上，有個不簡單的大人物。
蕭雨初從馬車上走下來的時候，聽到裴寒說大人物，直覺反應就是：「莫不是孟先生？自從回到蒼城以後，就再也沒見過他人影了，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麼。」
裴寒驚訝於她的直覺，面上有訝異之色一閃而過，很快又恢復成了那副笑眯眯的樣子。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兩人走到了鎮子里，踩著專門鋪整過的青石磚路，走過了高牌樓和數家賣書的商鋪，最後在一間窄小的布莊門口停下。
見到布莊二字時，蕭雨初依舊納悶地撇了撇嘴，古怪道：「你莫不是想告訴我，這間店做出來的衣裳很好看吧？我對這些又不在意。」
裴寒牽著她的手只是笑了笑，剛下過雪的鎮子因為日光的照射，覆蓋在表面的雪已經漸漸開始融化。
他帶著蕭雨初走向布莊旁邊的茶館，坐下來向忙著煮茶的人招了下手。
茶館的人便拎著一壺茶給他們上了桌，還用手裡的抹布甩了甩桌子上的塵土，客氣道：「兩位客官，這是上好的龍井，請慢用。」
蕭雨初一點都不信，「這種地方哪裡來的龍井……孟先生？！」她看見來人時，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只見多時未見的孟不凡作了平常百姓的打扮，身上還穿著粗布衣裳，連暴露在外的膚色都比以前黑了好幾個度，頭髮藏在難看的帽子下，土到了極致。
要不是蕭雨初對孟不凡太過熟悉，她還真未必能認出眼前這個跑堂夥計就是孟不凡。
而裴寒顯然早就知道他在這兒，熟稔地跟孟不凡頷首示意，這才壓低了聲音跟蕭雨初說：「小美人，別露出那麼驚訝的表情，會被人家察覺的。」
蕭雨初乖乖地閉上了嘴，也學他的語氣小聲詢問：「孟先生在這種地方做什麼？」
此時，恰好旁邊布莊門口走出了一個年約四十上下的婦人，一身花俏打扮，雖不及蒼城女子亮麗，卻在這城鎮中極為惹眼。
孟不凡低聲說道：「當然是為了找她。」
「她？她是誰？」蕭雨初怎麼看這婦人都只是個做衣裳的普通人，絲毫沒看出哪裡不對勁。
身邊的兩個男人卻接連向她拋下了幾道驚雷，驚得她一時表情不知作何管理。
「她就是景懷頭上的人，統領著整個影鷹的頭領。意不意外？」
居、居然是個女人？！蕭雨初大受震撼。
裴寒捏了捏她的臉，喚回她的理智，調笑道：「是不是很不可思議？剛找到她時，我也很意外，誰能想到她一面干著殺人放火的勾當，一面和樂融融地過著田園農居的日子呢？」
可真是勵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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