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配合我,否則送你見閻王
三年後。
初春,天剛亮,一場雨將整個天地都籠罩在濕冷之中。
宋書錦穿一身西式的洋裙,撐一把油紙傘,提著一隻鐵皮包角的木箱子,走到了梨花渡口。
雨下的太大了,沒有擺渡的船隻,卻停著一艘綁了各色彩帶的花船,瞧著不像是做正經生意的。
宋書錦皺了皺眉——今日是個特殊的日子,她刻意挑了這一日回來,得及時的趕回那個「家」。
垂下眼皮,藏起眼底一抹冰冷的光,她踩著木板上了船。
「有人嗎?我要過江,能不能送我一程,我加倍付……」
最後的那個「錢」字卡在了喉管里。
宋書錦看見船艙里,只有一個戴著面具裸著上身,腹部滿是鮮血的男人,此時此刻,男人的手上拿著一把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她。
她的心猛地一沉,下意識的想要去摸藏在腰間的刀子。
男人卻一把將她拽到了懷裡,同時捂住了她的嘴巴,冷冷的警告:「不想死,就閉嘴。」
「把你身上的衣服脫了,快點!」
這時,外面傳來紛亂的腳步聲和人聲。
「這邊,我明明看到他逃到這邊來了,怎麼會找不到人?」
「看,那邊有艘船,他會不會在船上?」
男人的眸眼一眯,忽然親自上手,「撕拉」一聲將宋書錦身上的裙子撕裂,一隻手摸上她光潔的背,另一隻手撐著旁邊,開始搖晃起船隻來。
宋書錦想到了什麼,臉皮頓時有些發熱。
「那些人,找你的?」她壓低了聲音問。
男人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卻盯著她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萬一騙不過去,你……呵~你就只能和我一起死了!」
他明明在笑,卻讓人覺得陰冷冷的,沒有半點溫度。
外面的聲音再次傳入耳中:
「像是打野食的,要不要去查一下?」
「查!寧可搞錯,也絕不能讓他過了江!否則,二少帥那裡怎麼交代?」
宋書錦的眸眼驟然縮了一下。
二少帥?
湘城裡能稱為二少帥的,只有一個人——張雲楚!
——她不共戴天的仇人!
張雲楚在追殺眼前這男人?那這男人是誰?
——不管是誰,仇人的仇人,就是朋友!幫了他,說不定對自己今後的計劃還有好處……
宋書錦在心裡做出了決定,對男人說:「你,躺下!」
說著,她又迅速的打開了自己的箱子,從裡面拿出一瓶香水,猛地一陣噴。
香水味兒,將船艙里的血腥味兒壓了下去。
見男人還待著沒動,她只能再主動一把,直接將男人撲倒!
「爺,人家身子嬌弱的很,你得輕著點……」
女人故作嬌媚的聲音響起。
下一秒,手裡的刀子壓在了男人的脖子上:「配合我,否認我先送你見閻王!」
遮掩船艙的帘子被人掀開。
「咳咳,什麼東西這麼嗆鼻子!」進來的人許是聞不得過於濃郁的香水味兒,猛地咳嗽了一陣。
宋書錦馬上用另外一隻手抓了一個茶杯砸過去:「啊!你怎麼隨便上別人的船?」
「還懂不懂規矩了,就算是要花錢快活,那也得先等我做完了這一單啊。」
那人挨了砸,頓時大火:「娘的,一個野妓還這麼凶?我弄死你……」
另一人過來看了一眼,只看見宋書錦光裸著的背對著他們,而被她壓著的男人,摟著她的腰,手上乾乾淨淨的沒有血,身上還沒脫完的只是一件洗的發白的袍子,再看船艙里也藏不了別的人,就拉住了挨砸的人:「和這種低級的野鴛鴦糾纏什麼,趕緊找到人,他中槍了,跑不遠,只要抓住他,就能去換真金白銀。」
那人聽著,覺得也有道理,就「呸」了一口,罵罵咧咧的走了。
宋書錦聽著腳步聲遠去了,稍稍放鬆了些:「好了,他們走了。」
她將頭轉過去,卻對上一雙幽深的眼眸,裡面,還滾動著某種深沉壓抑的意味。
然後,她敏銳的察覺到男人的身體在發熱,她低頭看了一眼,除了男人腹部的傷口仍在流血,腹部再往下一點的位置……
「你……流氓!」宋書錦氣的手腕一翻就給了男人一刀。
用她手裡的那把刀子,飛快的劃過男人的面具。
她的刀子是個寶貝,尋常的東西輕易就能割開,她估算了面具的厚度,確定可以在割開面具后還不傷了男人的臉。
剛回來,就遇到這麼一場血腥的意外,她得知道男人是誰!
誰知,刀子劃過男人的面具,帶出了一串火花,卻也只在面具上劃出一道淺淺的痕迹。
刀子和面具,皆是精鐵打造!
「你敢殺我?」男人一瞬間就收起了眼裡那一點火熱,捏住了宋書錦的手腕骨,身上騰起一股子陰冷冰寒的氣息,似乎將這船艙里的溫度都壓下去幾分。
饒是宋書錦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也不自覺的縮了下脖子,才穩住了心神。
她淡定的開口:「一時緊張,手滑。」
「是嗎?」男人手上用力,疼的宋書錦皺了眉頭,不滿的開口:「我剛才可是救了你,你可不能恩將仇報!」
她一邊防備男人發難,一邊打量他。
男人應該很高,在這狹窄的船艙里,他的頭幾乎要碰到艙頂,一條腿放平,另一條腿曲著,腳踩著,就已經佔去了船艙的一大半!
他將大半張臉都藏在面具下,露在外面的黑眸里眯著深邃的冷光,薄唇抿緊,那過於強大的威壓,像是隨時都能壓下來一場讓人無法承受的驚風血雨!
這男人,一看就是個不好惹的!
可湘城什麼時候多了這麼一個男人?竟可怕的像是從地獄里爬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