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九章 大結局

「靜偌，靜偌……你這個懶蟲，別睡了。」

溫柔的聲音入耳，風靜偌緩緩睜開了雙眸，這個聲音是松陽老師？

突然，一道光刺到了她的眼睛，接著是一片純白色鋪天蓋地映入了眼帘，呃……這裡是天堂嗎？

「松陽老師，你在哪？」

如果這裡是天堂，應該可以見到他了。

勉強撐起了身體，抬眼望去，她看到了一大片白色的花朵，微風拂過，那些白花的花瓣隨風而動，洋洋洒洒地落在了遠處的河水中。

這就是三生河嗎？

【註：生與死的交接線。】

走到河邊，她俯身看向了河水，等看到水裡的景象，淚水剎那間滑落臉頰……她看到了銀時，他目光獃滯，靜靜地坐在她消失的地方發獃，雨水打濕了他的頭髮和衣襟，無論身邊的高杉他們怎麼呼喊，他始終沒有一點反應，像是失了魂一樣。

真是笨蛋，為什麼他每次都要這麼折磨自己呢？

「松陽老師，你在哪？你能不能告訴靜偌，我該怎麼辦？」

她現在究竟是生，還是死？

聲音回蕩在純白的世界里，一次又一次。

突然間，微風舞動，將所有的花瓣吹了起來，遠處的天空突然裂開了一條縫，接著那縫中射出了強烈的光，迅速將她卷了進去……

「啊……」

等周圍安靜下來后，風靜偌慢慢睜開了雙眼，呃……她這是又回到江戶了嗎？

她的眼前，不可思議地出現了真實的世界。

正在她驚訝的時候，遠處突然傳來了嘈雜的聲音：「弄死這個怪物！」

「就是，太可怕了。」

「燒死他！」

「怪物絕不能留！」

憤怒的聲音不斷響起，風靜偌快步跑了過去，等看到眼前的景象時，她愣住了，那個被綁在人字架上已經血跡斑斑的年輕男子，居然是虛！

雖然被虐待，但虛並沒有反抗，彷彿並不在意這件事，他的眼中，透露著無盡的空洞和落寞……

「怪物，去死吧！」

就在拿著火把的人點燃人字架下面的火堆的時候，一陣凌厲的風閃過，瞬間將火撲滅。

「怎麼回事？」

風靜偌俯身撿起了一根木棒，清冷的目光掃了一眼所有人：「今天只要有我在，你們休想動他！」

「你……你是誰？」

一群人嚇得連連後退，眼前這個神情冷漠的女人和那個怪物一樣，身上散發著不同尋常的氣息。

「我是誰你們別管，不想喪命的話，都給我滾！」說著，風靜偌直接將木棍直直地刺入了土中，「當然，如果你們不怕死，想和這木棍的下場一樣，我非常樂意當你們的對手。」

輕柔的聲音，凌厲的動作，更是最危險的警告。

那些人額頭的冷汗流了下來，下一秒，便全部扔下手中的武器，連滾帶爬地逃走了。

「謝謝你來救我，靜偌。」

逆著光，風靜偌看到了眼前男子溫柔的笑容，她替他解開了繩子，問道：「你到底是虛，還是松陽老師？」

男子笑了笑：「誰知道呢，你想把我當成誰就是誰吧！」

風靜偌寧願相信他就是吉田松陽。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她和男人就這麼坐在山坡上，望著滿天的繁星，任晚風吹過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

「松陽老師，對不起，為了結束這一切，我連你都一起害死了。」

「幹嘛道歉？我應該感謝你，了了我五百多年的一個心愿。」

「松陽老師，你還在痛苦嗎？」

男子躺在地上，溫柔的目光望著滿天繁星，輕笑道：「痛苦？也許更多的是迷惘吧，在看到你剛才救我的那一刻，我的心，突然感到了暖意，第一次，有人不會因為我是怪物而排斥我。」

「松陽老師，不止是我，銀時、假髮，矮杉和蘇文，他們都很在乎你，你知道嗎？他們為了你，甚至可以顛覆整個國家，一直以來，你都不是孤獨的一個人。」

「哈哈哈……」男子爽朗地笑了，他偏過頭看向旁邊的女子，「靜偌果然還是以前一樣，總是能一眼看透人心。」

風靜偌也開心地笑了，像現在這樣，能和這人再次度過這段時光，真的太難得了。

畢竟，他已經消失在他們的世界很久了。

夜深了，風聲和蟲鳴不斷灌入耳中，風靜偌又叫道：「松陽老師。」

「嗯？」

「你說，我這是死了，還是活著呢？說實話，我已經分不清現實和夢境了。」

聞言，男子的目光變得深邃，他輕輕拍了拍她的手，微微一笑：「這個嘛，你在這裡陪我兩天，我自會告訴你答案。」

「兩天？」風靜偌眨了眨眼睛，一臉困惑。

「嗯，就兩天。」男子說著已經闔上了雙眸，「夜深了，你好好休息吧，明天我們還要趕路。」

「好，我答應你。」

這一刻，風靜偌似乎明白了一些事。

也許她是唯一一個進入這個夢境空間的人，所以松陽才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其實能再見他一面她已經很開心了，更何況是陪他，當然樂意之極。

兩天的時光轉眼而逝。

那日夜裡，就在風靜偌準備問清楚自己的情況時，吉田松陽卻突然消失了。

「松陽老師，你在哪？」

樹林里靜悄悄的，回答她只有偶爾的鳥叫和蟲鳴聲。

「松陽老師，別開玩笑了，出來吧！」

風靜偌真的有點慌了，她找了整整四個小時都不見那人的蹤影，終於，在他們休息的地方，她頹廢地坐在了石頭上。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難道她以後都要在這裡生活了嗎？

銀時……想到他，她的心生生地抽了一下，真的好痛。

她好想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要是自己死了也就罷了，可偏偏意識卻活在虛的夢境里。

銀時啊銀時，我究竟該怎麼做才能回到你所在的世界？

「若是這樣，那就回去吧！」

哈？

在她還沒反應過來時，又聽見對方說道：「靜偌，謝謝你陪我這兩天，請原諒我的自私，讓你留在我的夢境中這麼長時間，現在，我就送你回去自己的世界。」

「啊……」

在一片刺眼的白光旋渦中，她再次被卷了進去，隨後，意識也變得模糊起來……

……

兩年後，江戶。

黃昏的余光中，萬事屋的門口，站著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其中一人敲了敲門。

「來了。」

新八打開了門，看到來人後，他高興地說道：「蘇文姐，高杉先生，你們怎麼有時間過來了？」

蘇文笑道：「最近給孩子們放了個假，所以就來這裡看看。」

高杉掃了一眼屋內，問道：「銀時人呢？」

新八嘆了口氣：「還能在哪？當然抱著汐雪姐去山上看夕陽了。」

「又去了那裡？」蘇文臉色變得低沉，眼中泛著淡淡的哀傷。

高杉攬住了她的肩膀，低聲勸道：「別擔心，不會有事的。」

「嗯。」蘇文應了一句，三人都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時光倒轉，他們的思緒又回到了兩年前那人離去的時候。

那場烙陽大戰過後，淺川楓帶領師團的部下將當時在烙陽的春雨餘黨一網打盡，之後又和鬼兵隊、攘夷志士聯手掃除了天道眾的餘孽，樹倒猢猻散，虛一死，春雨和天道眾沒了指揮的將領，變得潰不成軍，最後死的死，散的散。

宇宙中的兩大勢力，幾乎在這次戰爭中全部被瓦解。

在場的人都知道，這是那個名叫淺川汐雪的女子的功勞，可是她卻永遠消失了，連屍骨都沒有留下。

那時，銀時說什麼也不肯離開，不吃不喝地守著那裡，五天過後，高杉、桂和辰馬擔心他的安危，準備用蠻力帶走他。

就在三人準備動手之時，奇迹出現了，原本那人消失的地方，出現了一個熟悉的影子，像是魔術重現一樣，那個女子的身體，一點，一點地出現在眾人眼前……

意識渙散的銀時看到這一幕，眼裡突然閃出了希望的光，他立刻用儘力氣爬到了那人身邊，抱著她不停地喊道：「汐雪，淺川汐雪，你醒醒，醒醒啊！」

女子始終沒有醒來，因為她已經沒有呼吸了。

「淺川汐雪，我會等你醒來，這些年你太累了，一定要好好休息。」

這一等，就是兩年。

這兩年，發生了很多事，高杉解散了鬼兵隊，和蘇文一起回到松下村塾開了間私塾，專門教孩子們劍術和知識，桂和部下們擔起了保護江戶和歌舞伎町安危的責任，辰馬依舊穿梭在宇宙中，經營著他的快援隊，而銀時，雖然恢復了以前的性格，但每天總是在黃昏時刻，騎著小白，抱著沉睡中的淺川汐雪去山上看夕陽，兩年來從未間斷過。

如今的萬事屋都是新八和神樂在經營。

蘇文嘆了嘆氣：「看來，老天爺暫時還不想讓靜偌回來，都已經兩年了，應該夠了吧！」

聽了這話，一旁的高杉說道：「也許是上天的奇迹吧，汐雪雖然意識沒有蘇醒，但她的身體機能卻和正常人一樣，我始終相信，她還活著。」

「是啊。」新八微微點頭，「銀桑也許就是堅信這一點，所以才會一直等，一直等，一直……」

想到銀桑每天期待的表情，新八的聲音哽咽了。

蘇文拍了拍他的肩膀，勸道：「你放心，靜偌她一定不會丟下我們的。」

這兩年，她一直忍著不哭，在教課空閑的時候，總是望著院子里的櫻花樹發獃，花開花落，她怕自己忘記了時間。

一想到靜偌和松陽老師，她的心，總是不由自主地抽痛。

矮杉也是一樣，雖然他什麼也不肯說，但她知道，他也在等靜偌回來。

……

江戶公園，神樂獨自撐著傘，用手撫摸著公園的長椅，當年她就是經常坐在這裡和汐雪聊天的，可是，椅背已經掉漆了，汐雪姐還沒醒過來。

正當她陷入沉思，耳邊突然響起了熟悉的聲音：「喲，好久不見啊，China。」

神樂心中一驚，抬頭看向了說話的人。

是抖S。

已經兩年沒見過了吧！

他長高了許多，俊朗的眉宇間少了些稚氣，多了絲成熟。

「好久不見阿魯，猩猩和蛋黃醬他們呢？」

「近藤桑當然是去看阿妙小姐了，他一聽說陪酒店有個男人追她，二話不說就去找那人滅口了，至於土方先生，他為了躲避一個女人的糾纏，忙著逃命去了。」

沖田總悟邊說邊靠近他朝思暮想的女孩，兩年過去了，少女長大了，也變得更有魅力了，雖然她在微笑，但那雙淡藍色的眸中卻蒙著一層陰影。

是因為美女和旦那吧！

哎……他已經找不出什麼詞來形容了，那兩人的一生都太傳奇了，他們這些凡人，根本就無法理解。

「China，你還記得兩年前我們分開時的約定嗎？」沖田總悟坐在了長椅上，問她。

神樂的心顫了顫，她當然記得，可是她不能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銀醬的痛苦上，在她心中，銀醬就是她的家人，如果家人還沉浸在悲傷之中，她怎麼可以得到幸福呢？

像是明白了她的意思，沖田總悟一把將她拉入了懷中，在她耳邊低聲說道：「我等你，無論到何時，旦那可以等美女那麼久，我也可以做到。」

神樂的淚水溢滿了雙眸，她也抱住了眼前的人，哭著說：「真的謝謝你，抖S。」

沖田總悟一臉無奈，這丫頭，怎麼還對他說謝謝？

未免太見外了吧！

……

落日夕陽中，樹葉盤旋在微風輕拂的那一刻，銀時抱著懷中的人，柔聲問道：「淺川汐雪，你到底什麼時候醒呢？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睜開眼睛看我一眼？」

真的好想，好想再看到那張溫柔的笑靨。

突然，天邊出現了一道白光，就在銀時訝然的時候，白光直接沖向了懷中的那人，這是……

此刻的晚霞，染滿了美麗的緋紅色，也染紅了那人被風拂過的黑色長發，那是銀時迄今為止見過的，最美的景色。

她醒了，在白光散去的那一刻，她終於睜開了雙眸，只是瞳孔中還帶著一絲迷茫，等看到他時，她高興地喊道：「銀時，是你……」

銀時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低頭吻住了那雙唇。

這一刻，他終於等到奇迹出現，也等到了深深刻在骨子裡的人。

風靜偌抱著銀時，回應著他的吻，她感受到了，那強烈的銀色思念，直至胸膛，隨著心臟，劇烈地跳動著。

這一世，她都不會再離開他身邊一步。

微風輕拂，落葉飛舞，輕微的喘息中，伴著兩人的低語。

「吶，淺川汐雪，你願意做萬事屋的老闆娘嗎？」

「我願意，只是我以後都不想再動了，折騰了這麼多年，有點累了。」

「那好，以後我來養你。」

「咦……你這個萬年沒錢戶養的起我嗎？」

「你是看不起萬事屋嗎？」

「我沒有看不起萬事屋，只是看不起你罷了，連小孩工資都不發的廢材，怎麼養女人？」

「如果沒錢，那就用其他的，比如，我很久都沒用過的小小銀……」

「滾！」

聽到這熟悉的罵聲，銀時將懷中的人抱得更緊了。

感受到身旁的人失而復得的激動心情，風靜偌將頭靠在了他的胸膛，傾聽著他有力的心跳。

「銀時，我真的很感謝松陽老師，感謝他，讓我遇到這麼好的你。」

銀時勾起唇角，在她的額頭上印上了一個吻。

「好巧，我也一樣。」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