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7章 你這個人只有不能動彈的時候才最老實
花燦笑呵呵地揚眉道:「媳婦兒,我若是不心悅你,為何跟你成婚?」
粉黛抿了抿唇,淡聲道:「你中蠱了。」
花燦的眼珠子轉了轉,隨後微笑著說:「為夫知道。」
粉黛挑了挑眉,捏著花燦的下巴,盯著他迷離的眼睛看了半晌,確定他沒說謊,這才拍了拍他的臉頰,哼笑著說:「你還真是有出息,竟還能知道自己中蠱了。」
花燦伸手攬住了粉黛的腰身,將人抱在腿上,抬眸仰頭望著她,眼神直勾勾的,彷彿會看到人的心底去那般,他揚眉笑著說:「我覺得我們夫妻之間需要好好溝通一番,你瞧瞧武睦和妙語,張朝和香荷過得多麼和諧?現在就連秀竹都跟秦照過上夫妻恩愛的日子了,也就咱們倆還處在雞飛狗跳的階段,為夫知道你不喜歡兒子,但總不能因為兒子調皮就牽連為夫吧?」
花燦提議道:「你若實在不喜歡那孩子,為夫便將他丟給手下人教導便是。」
粉黛輕哼了一聲,眯眼望著一臉笑容的花燦,忍不住擰眉道:「你倒是會打算,兒子都不要了。」
她很清楚自己算不得一位好母親,只要忙碌起來連自己都顧不上,就更顧不上只會添亂的兒子了,但她覺得她若是沒有時間教育孩子,那教育孩子的事情就必須得花燦來做。
花燦一臉認真地說:「倒也不是不要孩子,而是因為孩子和你相比起來,還是你更重要一些。」
粉黛哼笑著拉起花燦的手放在自己尚且平坦的腹部,很認真地說:「若你當真覺得我比孩子重要,那腹中的這個咱們就不必要了,懷孕生子很費精力,也會浪費我很多時間。」
花燦聞言,迷離的眼神變得深邃起來,他盯著粉黛看了半晌,搖頭道:「不行!」
「為何不行?你不是說我比孩子更重要嗎?」
粉黛沉著臉,十分不悅地冷哼道:「還是說你們男人就會忽悠人,就算中蠱了,口中也沒有一句實話。我看岑老五這情蠱,確實是低劣得可以,竟還能讓你保持清醒。」
花燦搖搖頭,一臉認真地說:「孩子也很重要,生下這個孩子,以後若是你不願意再要,咱們便不要了,但現在已經懷上了,好歹是咱們的孩子,就不要傷害他了,好嗎?」
花燦的聲音低沉、柔軟、放低姿態、帶著些許懇求。
聽得粉黛眉頭緊緊地皺起來。
她跟花燦夫妻多年,十分清楚這是一個未達目的多麼能屈能伸之人。
別說是懇求,便是讓他將這世間所有的情話都說來給她聽,他都能全給說出來,只要能達到目的,就沒有什麼事情是他花燦不能做的。
粉黛眸色微沉,就這般眯著眼,一眨不眨地盯著花燦看。
沉默不語。
花燦湊過去輕輕地試探著親了粉黛的臉頰一下,用十分柔和而又低沉的聲音繼續輕聲道:「只要將孩子生下來,為夫會好生看管好他,絕不會讓他打擾到你,可好?」
粉黛想起花燦早些時日還威脅過自己,若是將這個孩子拿掉,就一把火燒毀她的院子。
現在倒是會軟磨硬泡了。
長本事了。
粉黛明顯感覺到現在的花燦十分粘人,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中了情蠱之後的反應。
但是解情蠱的時間最多也就只有七日。
若是七日內她還沒有研製出解藥,反而去向岑老五索要解藥的話,就實在是太丟臉了。
雖然,情蠱不是她最擅長的領域。
但,也不是不可以試一試。
粉黛將花燦安排好之後,便開始仔細地觀察花燦的各種癥狀,給他把脈,看他的各種清晰變化,隨後發現花燦的目光始終都隨著她的動作變動,亦步亦趨地跟在她的身後,還總是想要伸手碰一碰她,恨不得時刻將她抱在懷中。
粉黛煩不勝煩,直接給花燦又下了一點軟筋散,將人給捆綁在了椅子上。
這才開始專心致志地研製藥材。
花燦被捆綁得十分難受,想要掙脫禁錮,卻一點力氣都抬不起來。
他懶洋洋地抬眸望著忙碌的粉黛,眸光委屈,聲音可憐地詢問道:「媳婦兒,你可以放開為夫嗎?我們離得太遠了,為夫想要抱抱你。」
他感覺現在若是不跟媳婦兒抱一抱的話,就渾身難受,痛癢難耐,甚至感覺皮膚像是被細細密密的針扎了一般,難受得他想要撓一下都不行。
因為他沒辦法確定具體是什麼地方痛癢難耐,但是渾身又是這樣的狀態。
他還能保持一些理智和清醒,抬眸眼神發昏的望著頭也不抬一下,也不回應他的粉黛,他咬了咬牙,小聲咒罵道:「陰險的岑老五,怪不得那般輕易便讓我走了。」
原來是趁他不注意給他下了蠱。
好在是情人蠱。
情人蠱這種東西他是聽說過的。
若是跟自己心悅之人離得太遠的話,痛苦會加倍,他現在既怨岑老五缺德,又慶幸自己可以有更多的時間和理由黏在自家媳婦兒身邊。
感情都是可以培養的。
他們以前的相處方式與其說是夫妻,倒不如說是冤家。
大兒子花茗的出生還是他想盡各種辦法才讓粉黛懷上,懷上之後還用火燒院子作為要挾,才讓粉黛將孩子平安生下來,現在又懷上了一個,他原本準備故技重施。
又擔心這次會將粉黛給得罪狠了,以後想要緩和夫妻關係會更加艱難。
這次,岑老五倒是給他製造了機會。
讓他能正大光明地黏在媳婦兒身邊而不被嫌棄。
他在發現自己不對勁的第一時間就已經決定,一定要死纏著粉黛不放,就算以後蠱毒解開了,也要將夫妻關係給改善。
「媳婦兒,我好難受啊!為夫感覺渾身疼得厲害,呼吸困難,就快要死了!你過來給為夫瞧一瞧好不好,為夫真的挺不住了!」
花燦氣若遊絲地求救。
粉黛轉眸淡淡地掃了一眼經歷過不知道多少次地獄式訓練,從刀山火海中都能闖出來的花燦此時裝成了幾許下一瞬便要斷氣的樣子,就忍不住輕哼道:「你閉嘴,太聒噪了。」
花燦嘴角扯了扯,滿眼哀求,神色可憐兮兮的,十分脆弱地輕嘆著說:「媳婦兒,為夫真的要不行了,你若是不想年紀輕輕就守寡,一人獨自撫養兩個倒霉孩子的話,就先過來給為夫瞧一瞧吧!或者,你離為夫近一點,跟你靠得更近一些,我會更舒服。這情蠱,有你在的時候,就會安分很多,你就過來吧!」
「你這般難受,話還這般多?」
粉黛一臉淡漠地說:「我看你還是不夠難受,你放心,你留下來的家產已經夠我們孤兒寡母瀟洒一生了,就算你現在沒了,也不會對我們的生活有任何影響,你倒也不必如此擔心。」
花燦一臉傷心:「媳婦兒,為夫知道你說的這些都不是真心的。為夫的存在,能給你更好的生活,能給你找來更多你需要的東西不是嗎?媳婦兒,你就當是可憐可憐為夫,過來給為夫看一看吧!為夫實在是受不住了。」
粉黛是真的不想搭理花燦。
但是花燦這個人,話多聒噪。
明明長著一張俊逸得宛若翩翩公子的臉蛋,卻生了一雙喜鵲般的嘴巴,一張嘴就叭叭不停,不達目的不罷休。
粉黛不想被花燦一直打攪,便拿著藥材抬腳走向了花燦,花燦痛苦的表情隨著她距離的拉近而變得鬆緩下來。
等粉黛湊近花燦之後,花燦明顯感覺到身體瞬間舒服了很多,他抬起紅潤得彷彿被水浸泡過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著粉黛,小聲說:「媳婦兒,你過來為夫一下這就好多了,你可真是為夫的靈丹妙藥。」
「你若是想要早點好,就閉嘴,不要再打攪我!」
粉黛斜了花燦一眼,十分認真地說:「這情蠱必須在七日內解了,不然七日後就算有解藥也是必死無疑,你要知道,你這情蠱的毒只能我解。你若是打攪到我,耽誤我研製解藥的時間,七日一過,我便可以給你準備後事了。」
花燦聞言,委屈巴巴地點頭道:「媳婦兒,為夫不是想要打攪你,而是為夫離不開你。」
粉黛對這種沒有任何實際意義的情話一向是從不放在心上的。
花燦給她說過的情話倒是不少,只是這麼多年下來,她也沒記著幾句。
她盯著花燦看了幾眼,隨手掏出一個瓶子,從裡面倒出幾個藥丸,捏著花燦的嘴巴就給他喂下去了。
花燦被迫吃下藥之後,一臉迷茫地問道:「媳婦兒,你給我吃了什麼?」
「助眠的。」
粉黛淡聲道:「讓你閉嘴太難,你適合睡一覺。」
花燦嘴角狠狠地抽了抽,眼皮子便耷拉下來,也就瞬息之間的功夫,他的腦袋一歪,就靠在椅子上閉上了眼睛。
粉黛還算是有良心,特地從軟榻上拉過來被子給花燦蓋上。
畢竟已經入秋了,夜裡還是有些涼爽的。
接下來的好幾日,花燦基本上在昏睡中度過,他設想的計劃全都在粉黛的藥物下統統泡湯,粉黛專心致志地研製藥材,直到五日之後,藥材被研製成藥丸的樣子,她捏著花燦的下巴,強硬地給人將藥丸喂下去。
然後神色淡淡地說:「這是我研製出來的第一顆解藥,效果如何尚未可知,你且試試,若是還不好,我再看看還缺點什麼。」
花燦將葯給咽下去之後,抬眸幽怨地盯著粉黛看,一臉無語地說:「媳婦兒,我是你夫君,你確定要這般對待為夫嗎?」
都不知道藥效的東西就往他的嘴裡塞。
也不怕他突然人就沒了,粉黛這妮子就得守寡。
「那要如何對你?找個人來替你先試試藥效嗎?」
粉黛斜了花燦一眼,淡聲道:「這些年,我早就將你的體質練成了百毒不侵的了,這次的蠱蟲乃是意外,若是旁人只怕是理智全無,你的癥狀能這般輕微,都是因為我平日給你吃下去的那些葯。左右也是死不了的,這不還有兩日的時間嗎?若是發現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我再改善藥方便是。」
粉黛說得隨意,花燦聽得心驚膽戰,隨後無奈道:「能給媳婦兒做一回葯人,也是為夫的榮幸。」
「廢話少說。」
粉黛拉起花燦的手腕把了一會兒脈搏之後,又仔細地觀察了一下花燦的臉色,隨後低聲道:「這葯有用,你應該也明顯感覺到身體舒適了一些,蠱蟲或許還沒徹底消亡,但是現在已經沒有再折騰人的能力了,你且等我再改善藥方,將它徹底消滅。」
花燦確實感覺到身體舒服了很多。
至少那些疼痛的感覺確實輕緩了不少。
他揚眉笑道:「媳婦兒,你可真厲害,在醫毒這方面,岑老五壓根就比不過你。」
「術業有專攻罷了。」
面對花燦的溜須拍馬,粉黛實事求是道:「岑老五蠱毒厲害,很多時候能起到的作用遠高於我。」
他們在自己的領域確實都是一馬當先的,沒有辦法拿在一起比較,但是岑老五綜合實力確實比她強,不然也不會比她排名靠前了。
花燦笑著說:「但是在為夫心中,媳婦兒永遠都是最厲害的。」
粉黛抿著唇,盯著笑眯眯的花燦看了兩眼,隨後眸色淡淡地扭開了頭,壓根不想再搭理他了。
花燦身體舒坦了,小心思也開始多了起來,他笑著給粉黛獻殷勤,粉黛實在受不住,又給他灌下藥物,讓他無法發聲,這才得以清凈。
粉黛望著著急忙慌地想要開口說話卻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的花燦,聲音淡淡地說:「你只有不能動彈不能開口的時候才最老實,怪不得花茗這般討人嫌棄,原來都是隨根了。」
花燦想要開口辯駁,卻一點聲音大都發不出來。
他覺得這點他不能認。
他很委屈。
兒子調皮起來連他的名字都敢叫,還敢跟他唱反調。
揍也揍過,教也教過,就是不管用。
這怎麼能怨他呢?
他也沒用花茗那小子討人嫌吧?
不管怎麼說,花茗那小子討人嫌的程度老早就已超越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