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6章 花燦中蠱
花燦走出去老遠都能聽見自己兒子爆哭的聲音。
他不免想著,若是媳婦兒知道自己出手教訓了讓她煩躁的兒子,應當就不會那麼不待見他了吧?
他可不想被兒子連累得獨守空房。
何況,他媳婦兒腹中現在還懷著孩子呢!
對了,岑求生現在還在京都城,他的府上一定還有很多好東西,不妨去混一些回來討媳婦兒歡心。
就這般想著,花燦腳尖一轉,快速向著岑求生的府邸而去。
夜漸漸地深了。
岑求生還沒睡。
他還在研究蠱,根本沒有困意。
花燦快速閃進岑求生的院落,便本能地感到危險,他反應極快地轉過一個身,快速閃躲開去,便看到方才自己的站的地方插上了很多泛黑的毒針。
毫無疑問,這些毒針上除了毒之外還有蠱。
若非他反應及時,現在只怕是早已魂歸西天。
等他閃到岑求生所在之地時,便已經是一刻鐘之後了,岑求生頭都沒抬一下,淡漠道:「比上次慢了半刻鐘。」
花燦瞬間揚眉笑出聲:「老五啊老五,咱們當初好歹也是同床共枕過的人,你怎麼能這般狠心地防著我呢?還用了那麼多東西,實在是過分了啊!」
岑求生轉眸望向嬉皮笑臉的花燦,見他身上並沒有任何受傷的跡象,頗為遺憾地抿了抿唇,沉默片刻之後,才低聲詢問道:「你這次過來,又有什麼事?」
「也沒什麼特別的事情,就是想問一問,你這裡還有什麼好玩的東西嗎?我用我媳婦兒的東西跟你換。」
說著,花燦就從自己的袖口中掏出一個白玉瓶子,笑眯眯地對岑求生說:「咱們好歹兄弟一場,又同榻而眠,同床共枕過,我總不能虧待了你!你也知道我媳婦兒對醫術毒術頗有研究,這是她新弄出來的一些小玩意,我拿這個給你換一些新鮮玩意去給我媳婦兒玩一玩成不成?」
「不成!」
岑求生毫不客氣地拒絕。
他已經上過很多次花燦的當了,而且每次上的當都不一樣。
只要對上花燦,他每次都會吃虧,而且還不是小虧。
只有拒絕花燦,離他遠一些,才能保證自己不被坑害。
但是花燦武功高強,他不是對手,即便他想了一些法子對付花燦,依舊沒能攔住花燦。
何況花燦已經連續做了六年老大了,實力不容小覷,又深得主子器重,他不敢太過,生怕真的將人給弄死了,他不好向主子交代。
「你看都不看,就說不成?是不是瞧不起我媳婦兒?」
岑求生說不成,花燦瞬間就不幹了,搖晃著手中的白玉瓶子,一臉不悅地說:「我知道你的蠱毒確實厲害,但若是論醫術和葯毒,你還真比不上我媳婦兒,你確定不想看看我今日帶來的是什麼好東西?」
「不想。」
岑求生素來話少,但是現在他忍不住想要多說一些,他轉眸望著花燦,擰眉道:「我並非瞧不起粉黛姑娘,而是不信你。」
自從花燦跟粉黛成婚之後,這幾年間都不知道從他這裡順走了多少好東西,簡直防不勝防,他也沒有那麼多心思用來防備花燦,這便讓花燦更加肆無忌憚了。
他只慶幸粉黛不喜歡巫蠱,從未研究過,不然的話只怕是他現在的這些寶貝一樣都保不住。
花燦無奈地嘆氣道:「你是沒媳婦兒,不知道娶媳婦兒之後的難處,現在我媳婦兒又懷著身孕,心情一不好便要將我和兒子掃地出門。老五,你就當是心疼心疼我,給我一點東西回去哄一哄媳婦兒吧,行不?」
「不行。」
岑求生拒絕得十分乾脆:「我的東西很重要,不能給你。」
花燦眯了眯眼,一臉認真地詢問道:「當真一點都不能給嗎?」
「當真。」
岑求生神色淡漠地說:「我的東西上全都塗抹了劇毒和蠱蟲,你若是要碰,死了別怪我。」
花燦以前可沒少在他這裡順過東西。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花燦這個人是防不勝防的。
所以,他也學聰明了,所有珍貴的東西上面都塗抹劇毒和蠱蟲,花燦若是碰了,就算救治及時不死也得半死不活。
花燦嘴角狠狠地抽了抽,忍不住出聲道:「你倒是防備齊全。」
岑求生神色寡淡地說:「畢竟你從我這裡順走的東西是真不少。」
花燦長嘆了一聲,抬頭望天,十分惆悵:「當真是感情淡了,想當初咱們同床共枕,同塌而眠是何等的感情深厚,如今你竟然為了一點點藥材防我自此,終究是從前歲月難回首啊!」
岑求生壓根不搭理花燦,垂頭繼續搗鼓自己的蠱蟲。
花燦嘴角抽了抽,見岑求生壓根就不接茬,但又不想冒著生命危險前去碰他的那些藥材,便只好低聲說道:「老五,你有什麼想要的東西不?我真心誠意跟你做交換,你若是不願意,我便留在你這裡不走了。反正討不得媳婦兒歡心,我回去也是獨守空房,倒不如留在你府上跟你一起拾起那些年的舊時光。」
岑求生一點都不想回憶起當年被花燦揪著不放的舊時光。
他只想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弄自己的東西。
不想身邊一直圍繞著如此聒噪的一個人。
他抿了抿唇,皺著眉頭說:「花燦,你能離我遠一些嗎?」
「老五,我是真心想要跟你聯絡感情的,成婚之後的這些年,都是我不好,為了媳婦兒和兒子忽略你良多,不管怎麼說,你都是我最要好的兄弟啊!」
花燦喟嘆道:「你放心,我兒子已經送去練武了,媳婦兒也將我趕了出來,接下來的這段時間,咱們可以好好相處了。」
岑求生見花燦這是準備賴著自己不走了。
他十分不悅地皺起眉頭,轉眸望向花燦,見花燦眉開眼笑地注視著自己,便覺得頭大,他是真的很不喜歡被人打攪,尤其是需要安靜思考的時候。
「你想要什麼?」
岑求生擰著眉頭詢問道。
他這裡還有一些東西,對他來說用處可能不是很大,但交給粉黛,她應該會喜歡。
那些東西,他原本也是留著來應付花燦的。
花燦搖頭笑道:「自家兄弟你說這話就真的很傷感情了,我來這一趟也不僅想要跟你換東西,最主要的還是想要跟你多聯絡聯絡感情。你看看你現在,跟我說話都如此生分了。」
岑求生見花燦這般推三阻四,就知道他想要留下來薅更多東西。
識時務者為俊傑。
為了不被打擾,為了能趕緊趕走花燦這個不速之客,他已經失去了全部耐心,忍不住皺眉道:「我這裡還有一些天山雪蓮和五百年的靈芝和回魂草,粉黛姑娘應當會喜歡,你拿了就走,我不需要跟你聯絡感情,咱們也不是兄弟。」
花燦眼睛瞬間瞪大了,不可思議地盯著岑求生看了好半晌,這才一臉詫異地說:「老五啊老五,這可是我第一次見你說這麼多話呢!這麼多年來,你說得最長的一句話竟然是否認我們之間的關係,還想讓我趕緊走,這實在是太讓人傷心了!」
岑求生擰著眉頭,很不耐煩地說:「我很忙,你若是不想要的話,我可以不給你。」
「哎,罷了罷了,就算你不將我當成兄弟,但在我心中,只要你的排名不改變,你就永遠是我的五弟!」
花燦一臉認真地說:「老五,以後不管有什麼事,都可以來尋大哥,大哥會永遠支持你。」
「滾。」
岑求生伸手指著方才自己念到名字的那幾樣東西,讓花燦將白玉瓶子給他之後,便沉著臉說:「拿著那些東西,便滾。」
花燦大受打擊:「你竟然讓我滾,果然,我們之間的兄弟情意終究是淡了啊!」
岑求生多一個字都不願意再跟花燦說了。
連看都不願意再多看他一眼,轉身繼續搗鼓自己的東西。
花燦見岑求生是徹底將自己摒棄在他的世界之外后,便一臉傷心地唉聲嘆氣道:「終究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往事難追,從前歲月難回首,咱們之間,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他一臉傷心地轉身,將岑求生擺放在架子上的東西搜刮一通之後,才無奈道:「既然你不跟我做兄弟,那我也就不客氣了,咱們後會有期。」
話音剛落,花燦便以最快的速度飛奔出去。
岑求生轉眸一看,便見方才還擺滿東西的架子如今變得空蕩蕩的,他的眉頭緊鎖,臉色瞬間變得十分難看。
他擺放在架子上的東西雖然不是特別貴重之物,但也是他親手弄出來的,現在卻被花燦一掃而空,簡直是太氣人了。
岑求生深深地吸了幾口氣之後,才將心中的火氣給壓下去了。
罷了罷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等他抽著時間,逮著機會的時候,他一定會讓花燦後悔今日的強盜行為。
花燦美滋滋的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粉黛的藥房。
粉黛還在搗鼓著她的藥材,一直都沒有停下來過,她做事的事情喜歡專註,不能分心,分心是一件讓她十分煩躁的事情。
除非是兩個主子有事叫她,否則無論是誰膽敢在她忙碌的時候打攪她,她一定會炸毛。
花燦深知這一點。
所以,就算進入了藥房之後,也不敢弄出什麼動靜,便自己尋個地方坐下,一邊吃著糕點喝著茶,一邊盯著粉黛垂頭認真研製藥材的樣子。
粉黛只要投入到藥材中去,就很難回神,她知道有人來,但卻不會分神理會。
直到半個時辰之後,粉黛才從藥材堆裡面轉眸望向了花燦,擰眉道:「不是讓你離開了嗎?你又來作甚?」
「媳婦兒,你瞧瞧為夫給你弄來了什麼好東西。」
花燦獻寶一般從袖口中掏出好多東西放在桌上,笑眯眯地說:「這裡面有回魂草,五百年的靈芝和天山雪蓮,還有一些其他藥物,都是為夫給你尋來的,你瞧瞧有沒有你需要的。」
粉黛盯著花燦放在桌上的東西看了半晌,才抬眸盯著花燦看,隨後一臉疑惑地詢問道:「岑老五怎麼沒毒死你?」
「沒趕上!」
花燦不以為恥反以為榮道:「主要是為夫的輕功厲害,他的蠱毒再怎麼強大,但是速度跟不上,也用不到為夫身上啊!再說了,媳婦兒醫術這般高明,他用什麼蠱毒在我身上,幾下子就被媳婦兒給解了,豈不是浪費?」
粉黛懶得搭理花燦的油嘴滑舌,抬腳走到桌邊,仔細地看了看花燦帶回來的東西,確定都是佳品,讓她還有些意外。
等她摸到一個瓶子的時候,剛打開看了一眼便急忙放下了,然後一臉認真地盯著花燦,果然瞧見他的脖子上已經冒起了紅疹,臉上的顏色也有些不正常。
她一臉好奇地問道:「花燦,你就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
花燦搖頭,咧嘴笑道:「沒有啊?怎麼了媳婦兒,為夫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嗎?」
粉黛沒說話,伸手抓起了花燦的手臂把脈,半晌之後便將他的手腕放下,哼笑著說:「你這個傻子,都被岑老五下毒了還不知道?」
花燦一臉痴迷地盯著粉黛,壓根就沒在意粉黛說什麼,而是笑眯眯地深情道:「媳婦兒,你長得真好看,為夫最喜歡你了。」
粉黛一臉受不了的嘀咕道:「岑老五給你下什麼蠱不好,非要給你下這等低劣情蠱,讓你神志不清。」
低劣情蠱,並非是這個蠱毒很容易解開亦或是低劣。
而是會讓人變得神志不清,會讓中蠱者纏著自己心悅之人,哪裡都不會離開,情況會日漸一日地加重,直到死亡,前後時間不會超過半個月。
而且,這個蠱毒只有在中蠱前七日解開才有用。
若是七日之內不能解開,那之後便再也解不開了。
中蠱之人便只能等死。
粉黛捏著花燦的下巴,左右觀察了一眼,發現他的目光始終跟隨著自己的臉而轉移,她有些新奇地低聲道:「沒想到你心悅之人竟然是我。」
雖然她們成婚多年,還生下一個孩子,但是粉黛從來不認為花燦心悅她。
亦或者說,她從來沒覺得花燦會心悅誰。
因為他瞧起來就是一個花花公子,油嘴滑舌,見到漂亮的姑娘那嘴巴甜得跟抹蜜一般,粉黛不止一次看見花燦跟別的姑娘相談甚歡。
但是因為她實在是忙碌,對花燦這個丈夫也不是十分上心,也就沒計較。
畢竟,對她而言,花燦若是想要納妾,那是不可能的。
想要跟別的女人親熱,卻不是不能接受的。
只要不帶到她的面前來晃悠,打擾她做事,她就可以容忍。
卻沒想到,花燦種了情蠱,竟會在自己的這裡顯現。
到底是花燦壓過了情蠱的毒,在她的面前演戲呢?
還是,花燦確實心悅她?
這讓粉黛突然對研究這個蠱毒的解藥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她也很清楚,花燦中蠱,乃是岑老五給她發起的一個挑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