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落入了一個懷抱

她轉身跑出店裡，人向前跑，眼淚灑在身後。

各種情緒夾雜在一起，完全攪亂了司雪華的思維，她想過江雩會狗急跳牆，但沒想到這麼快，自己這段感情已經結束了，妹妹也已經遭受了折磨，絕不能讓她再出事了。

她急，她怕，她忘了打車，一路都是跑過去的。等跑到地方，汗浸濕她的發，臉上滿是交錯的淚痕，她迅速開門，剛進門，就落入了一個懷抱。

「來了？等好久了呢。」江雩的唇貼著她的耳朵。

「雪梅呢……」她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只想推開這個魔鬼一般的男人。

「她在裡面呢，去看看？」他說，牽著她的手往卧室走去。

推開門，她看見司雪梅赤裸著身子躺在床上，蓋著被子，卻掩不住斑斑血跡。

「雪梅！」她要撲上去，卻被他攔住了。

「沒死呢……還有氣。」他說。

「你個混蛋，禽獸，你放開我！」她拚命掙扎，在他手上咬了一口，他吃痛，鬆開了她。

她瘋了一樣的撲上去，手撫在她臉上，瞥見她輕微起伏的喉嚨，淚滴答滴答的往下掉。

「看吧……我不會騙你的，這呢，就作為她違背約定的代價，打電話叫醫生吧。如果她再敢挑撥我們的感情，可就沒這麼簡單了。」江雩走過來，手在她背上撫摸著。

司雪華在這種看似溫柔的撫摸里，心死了一大半，她打開手機，淚眼模糊著打120，卻被他一把按住：「怎麼？叫120，然後查出我的罪證，把我送進去么？你可真是狠心啊……嘖嘖嘖……」江雩感嘆道，冷下目光把自己的手機遞給她，「打這個。」

她咬咬牙，接過手機。

看得出來，是個私人電話，打通后，對方的第一句話，讓她想殺了眼前這個男人。

他說：「怎麼，又搞壞了？馬上來。」

語氣平常得就像是家裡一個普通玩具被玩壞了一樣。

「等著吧，醫生馬上就來。」江雩從她手裡抽走手機，「你可以替她整理整理儀容。」

然後出了門。

等他出了門，司雪華壓抑已久的情緒終於爆發了，她把司雪梅緊緊摟在懷裡，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就這樣哭了不知多久，推門聲響起，然後兩個身影走進來，一個站在司雪梅床前，另一個把她抱出了房間。

抱她的人自然是江雩。

「我恨你……」司雪華喃喃道。

「這怎麼行呢寶貝？好歹四年夫妻情分啊……」江雩輕笑，把她放在床上，替她掩好被子，關上門出去了。

司雪華雙目失神的躺在床上，她滿腦子都是妹妹傷痕纍纍的身體。

都怪自己啊，如果自己今天沒讓她來，如果自己沒出差，如果自己沒跟江雩在一起。

對於這個妹妹，她一直覺得虧欠太多，從小父母為了供自己讀書，可以說是基本放棄了妹妹，妹妹只在學校待過八年，就輟學了，然後父母也意外雙亡，一下子，家裡只剩了她們兩個人。

妹妹懂事啊，知道姐姐要念書，就出去打工賺錢，受了不少苦，好不容易熬到姐姐讀完書出息了，有了大公司，住了大房子，才過上好的生活。可好日子才過了才六年，她就又受了這麼大的傷害。

司雪華想到這，恨不得替她去受這些罪。如果她是妹妹，就好了。她這樣想。

突然，一陣刺痛感從她的手臂處傳來，她回過神，發現是江雩在往自己胳膊里注射什麼東西。一管液體已經見了底。

「你做什麼？！」她甩開。

「沒什麼，鎮定劑而已。好好睡一覺吧，睡醒來，就什麼都好了。」江雩把注射器丟進垃圾桶，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江雩你混蛋……」司雪華漸漸沒了意識。

藥效居然這麼大。

等她睜開眼，天已經黑了，房間里伸手不見五指。

「雪梅……」她掙紮起身，赤著腳從房間里跑了出去，推開司雪梅所在房間的門，她鬆了一口氣。

司雪梅就在那兒躺著，還在，沒被帶走。

她走過去，伸手探了探司雪梅的鼻息，已經有力多了，她靜靜站在床邊，看著妹妹：「我發誓，我一定會替你討回來的。」

這時候，她身後響起腳步聲。

「她懷孕了，但沒保住，原因就不用我多說了吧？」來人發聲。

她沒說話。

「你沒必要覺得我跟他混在一起，就是那樣的人。」那人又說。

「你是什麼樣的人我不關心，我只關心什麼時候能讓那個畜生下地獄。」她冷著聲音答，語氣里儘是不屑。

「如果我能幫你呢？」

「幫我什麼？」她眼裡毫無生機。

「幫你復仇啊。」這下輪到他語氣傲慢了，他繞到司雪華面前，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我叫鄔海，是一名醫生。你妹妹所有的傷，都是我處理的。」

她看了看他，譏諷道：「張口就是搞、玩的人，是醫生又怎樣。」

「嗯？」鄔海微微一愣，隨後明白過來：「你說的是打電話時候的事吧？那不是我，是我朋友。他可正兒八經跟江雩是一路人。」

司雪華聞言想了想，確實，接電話的那人的聲音，與他是不同的，但她還是不怎麼相信他會是個好人，於是丟下了「所以呢」這三個字。

「所以你別對我有那麼大的敵意，我是來幫你的。」鄔海耐心極佳的說。

「我不需要。」司雪華冷冰冰拒絕。

「話別說的這麼絕嘛……你妹妹被害成這個樣子，你難道就不恨？」鄔海顧左右而言他。

「什麼條件？」她抬起眼看著他，眸子里有光點。

「很好……不過條件么，這個還沒想好，可以先欠著，你放心，我不會太過分的。」他撓撓頭，笑道。

「好。」她費力的擠出一個笑，心裡做好了搭上一切的打算。

「行，那跟我去取葯吧，她傷得挺重的，血流了很多，你看見的。」

鄔海起身，司雪華跟在身後。

「你為什麼要幫我？你不是江雩的朋友么？」她問。

「這你沒必要知道。」他答，細心地把桌子上的藥包裝好，遞到她手裡。

她接過藥包看了看，沒說話。

「怎麼？擔心我下毒害你妹妹？」鄔海笑了，「那樣做對我有什麼好處？我早說了我跟江雩不是一路人，這葯你放心，沒問題。」

她繼續沉默，沉默夠了，就拎著藥包去了廚房。

打開藥包，中西參半，她皺了皺眉，把中藥拿出來，找了一個砂鍋煎著，又打開燒水器，兀自發獃。

不知過了多久，她被一隻手拍醒：「發什麼呆，水都溢出來了。」

是鄔海進來了，他已經脫了外套，裡面穿著一件素凈的毛衣。

「哦。」她倒了一些熱水進碗里，將西藥里的顆粒類沖開。

足足有四碗。

她表情凝重的看著葯碗，想起什麼似的跑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