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五五開已經是便宜他了

她跑到客廳，在抽屜里翻箱倒櫃，找到了一袋方糖。然後像有了寄託似的，抱著糖袋子又跑回了廚房。

她從鄔海身邊擠過，站在葯碗前，摸出了幾顆糖丟進碗里，拿著勺子細心攪拌。

突然，一隻手奪走了她手裡的糖袋子：「糖只給你妹妹吃？我也要吃。」

鄔海也摸出了一顆糖，丟進嘴裡，「還挺甜。」

「甜就好。她喜歡吃甜的。」她嘴角扯出一絲笑，端著兩碗葯去了妹妹所在的房間。

她用胳膊推開門，端著葯站在妹妹身邊，她拿了一個枕頭墊在床頭，拖著妹妹坐起來。然後用勺子攪了攪碗里的葯，舀了一勺放在妹妹嘴邊，喂她喝下，藥液由於妹妹尚且昏迷沒法下咽，順著下頜線一直淌到頸窩。

「雪梅……」司雪華的淚無聲落下。

「你別餵了，病人喝葯可能有些困難。」鄔海不知什麼時候也跟了進來，站在她身後驀然開口，「我給配了打點滴的葯，跟這個效果一樣的。」

「為什麼不早說。」她停了手，拿袖子抹著灑出來的葯。

「你那麼著急忙慌就去煎了，我怎麼插得上手……」鄔海腹誹，端走一個葯碗，「走吧！別打擾她休息了。

「你能怎麼幫我？」司雪華跟在鄔海身後，問。

「這個嘛，看你想讓他落個什麼下場了。」鄔海答，手指放在自己唇邊，「噓——他回來了。」

果然，沒幾秒，門被打開，西裝革履的江雩出現在門口。

「大海啊，她怎麼樣了？」江雩一邊換鞋，一邊問。

「已經用了葯，不過這次有點狠了啊，得休息個十天半個月的……生意怎麼樣了？」鄔海一邊跟江雩說話，一邊在背後做著手勢，示意司雪華回房間去。

「難說，我看那老狐狸想三七分，我三他七！」江雩換好鞋，轉頭注意到了要離開的司雪華，「你去哪兒？」

「我累了，想睡了。」司雪華腳步沒停，走進房間關上了門。

「那老狐狸真是貪得無厭，五五開已經是便宜他了，想三七開，那不是做夢么……」鄔海看了看江雩，轉移話題道。

「誰說不是呢，個屁的三七分！最後結果是我們回去再想想，改天再議。」

「這骨頭不好啃啊……」鄔海感嘆道。

「嗨，別提了，吃飯沒，等我洗個澡一起出去吃飯，還有個事跟你商量。」江雩脫了外套，往浴室走。

「好。」鄔海在他身後應聲。

過了大約一個小時，江雩頂著一頭濕發出來了，他一邊給自己吹頭髮，一邊向鄔海詢問司雪華的情況：「我不再時，她沒做什麼吧？」

「這倒沒有，她剛醒來就到我這兒拿了葯，然後就去司雪梅那兒呆著了，放心，我一直盯著呢，沒離開過我視線。」鄔海從容不迫，彷彿之前跟司雪華達成一致的人不是他。

「沒傷害自己吧？」

「沒有。」

「那就好。」江雩吹好發，換了件衣服，拍了拍鄔海的肩：「走吧，吃飯。」

兩個人沒離開多久，因為家裡還放著一個定時炸彈，兩人分道揚鑣時，鄔海叫住江雩：「我給嫂子也配了安神的葯，就放在客廳桌子上。記得睡前讓她吃了，鎮定劑就不用打了，傷害太大了，怕她身子撐不住。」

「你費心。」江雩笑笑。

回到家，江雩按著鄔海的話把安神葯給司雪華吃掉后，爬上床想跟她一起睡，卻沒想到司雪華抱著枕頭和一床被子去了隔壁：「我去陪雪梅。」

「好吧。」他無奈的攤手。

司雪華抱著被子推開司雪華房間的門，小心翼翼地躺在妹妹旁邊，正要閉上眼睛時突然手機震了一下，她解鎖，發現是一個陌生人發來的微信好友申請。她想了想，同意了，然後緩緩打字：「你是？」

「鄔海。」對方秒回。

「有事？」

「給你看個東西。」鄔海回復，發過來一個文件。

司雪華打開，是一段音頻，她插上耳機，點了播放。

「那件事兜不住了。」江雩急切的聲音響起。

「哪件？」鄔海倒是平靜如水。

「貨啊，有一批貨被警察扣住了，順著藤摸到劉慈恩了。」江雩的聲音愈加急切。

「那下一個不就是你跟我？」鄔海的聲音有了一絲絲的波動。

「對啊，我找你就是商量這件事，怎麼做？要不——」江雩的聲音突然冷了下來。

「行吧，也沒辦法了。」

最後是鄔海的聲音，平靜的聽不出情緒。

司雪華聽完音頻，回復道：「你們說的是？」

「江雩販毒，貨被扣了，警察快查到他了。」鄔海回復。

「那那個劉慈恩，他是打算……殺？」

「對。」

「那你給我聽這段音頻，是想讓我做什麼？」司雪華有些疑惑，這些事告訴她又能怎樣？

「不做什麼，等著看戲就行，還有這個，你看看。」鄔海回復，緊接著發來一個視頻。

司雪華點開看了，心被凌遲成了一片一片。

是那個人渣折磨妹妹的視頻。

從視角來看，應該是自己裝的攝像頭拍攝的，視頻里，妹妹像只小雞一樣被摔打侵犯，那把小刀最後是扎進了她自己的身體。

同時也扎進了看這段視頻的司雪華心裡。

「畜生……」安神葯的效果上來了，司雪華的腦子已經不太清明了，她想去掐死江雩，卻渾身無力，最後滿眼是淚的睡著了。

等一覺醒來，她身邊已經沒有人了。

「雪梅？！」她猛地從床上彈起，跑出房間找人，剛出房間門，她聽見衛生間有響動。

她走過去，打開門，司雪梅躲在牆角，水通過花灑淋在她身上，衣服都濕透了。

「雪梅你別這樣，起來……」她走過去，想把她扶起來。

「姐……你讓我去死吧……」司雪梅仰起頭，臉上的傷口剛結痂就被水沖開，血重新滲了出來。

「別……姐求你了……你別這樣……」司雪華再一次淚流滿面，「有人幫我們了……有人幫我們了，你再堅持一下，江雩他很快就會得到報應了啊……」

司雪梅也哭，哭著哭著，就沒了聲音。

「呦，這是做什麼？姐妹兩人玩鴛鴦浴？」江雩的聲音從司雪華背後響起，聽到這個聲音，司雪梅開始劇烈掙紮起來。

「別……別怕……」司雪華趕緊把妹妹按在懷裡安撫，然後轉頭對江雩說：「出去。」

「嘖……行吧。」江雩好像心情不錯，居然聽話的出去了。

聽到他的腳步聲遠去，司雪華才放開了司雪梅，這時她才發現，自己已經把嘴唇咬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