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驛館尋故人

第22章 驛館尋故人

李煋啟面前放著一套她府里侍女的衣衫。

「你換了這套服飾隨我出去一趟吧」他指了下這套粉衣衫。

「這是」?

「你呀,見外了不是,你難道就不想去見見故人嗎,你的兩位小友養在平親王那裡,你會不想知道他們的近況」?

這些年來我愈發會掩飾自己的情緒,可是此刻我若再掩飾只會顯得多餘。

「如此當真是感謝了,鏡錫正在為此事發愁」。

李煋啟爽朗一笑:「咱倆是什麼關係,何必說謝,見外」。

我跟著李煋啟的轎子,在進入鬧市時偷偷溜出了隊伍來到驛館。

大概平親王走了以後,金臨澤會從驛館搬出去,和昭國的質子一樣,住在一個荒僻的院子里。

我拿著李煋啟的腰牌一路暢通無阻來到他們所居的小院。

驛館大概是他最後的好日子了。

即使日後回到與燕國,他也會被其他兄弟所瞧不起。

「二位,蘊親王差人求見」帶我進來的侍衛輕輕叩門,還算恭敬。

「請進」

是平親王的聲音。

門緩緩打開,他一身素衣如當年一樣飄逸絕塵。

看到我他並未驚訝。

我朝侍衛說:「您先請回,蘊親王有話讓我帶給平親王」。

待侍衛走後,平親王突然深深彎腰行禮:「見過上國公主」。

我鼻頭一酸,時過境遷,他竟然要向我行如此大禮。

「平親王快請起」。

這個人我曾經敬仰過,愛戴過,痛恨過,如今我們竟在如此場景下再次見著。

「公主長大了,靈氣逼人,傾國傾城」。

他並未見老,只是氣度越發沉穩。

我不想再這樣壓抑的客套,直接問道:「小寶和嵐羽還好嗎」?

「他們很好,小寶參了軍,很有天賦也很受器重,嵐羽也快到議親的年歲了,王妃會為她張羅,他們很挂念你,他們拖我帶了書信過來,公主請坐,稍等」。

他去了裡間,回來時手上多了一封書信,我驚喜萬分著急打開。

只是這乾淨娟秀的字跡……

「這是小寶的字」?

「這是嵐羽的字,她很好學,現在已然是一個十足的大家閨秀,琴棋書畫無一不精」。

或許只有平親王能令他們一步登天,過上最好的生活。

或許陰差陽錯,這是他們命里該有的富貴。

悅兒姐姐,如此一別已有六載有餘,我和小寶哥哥都很是挂念你,不知道你有沒有尋到爹爹,如尋得為何不速速帶回,如未尋得你為何不回來與我們團聚呢?

姐姐草長鶯飛一年又一年,我長成了大姑娘,你定也是大人模樣了,你定是一個傾國傾城的妙人,姐姐我有很多話想說與你,也只想說與你,我經常夢見你,還有我們的家,那三間瓦房。

姐姐我好像愛上了一個人,請你快回來吧我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小寶哥哥現在很厲害,他經常跟我講他在軍隊里的功績,他成為了年輕一輩里最受器重的小將領,皇上還親自誇獎過他,他可能會做駙馬爺,哈哈,他不讓我說,是我偷偷寫下的。小寶哥哥還說待你回來,一定要讓你親自見見他有多威風,他還說即使有天他做了大將軍,他還是你的小跟班。

姐姐請你保重,我們很想你,請你快回來吧。

……

我的眼淚打濕了整張信紙。

落尾處還有一行歪七扭八的字:快回來,不然我就不理你了。

小寶的字跡雖還是不能入眼,不過長進不少,起碼識字了。

我久久不能平復,小心將信紙折好:「多謝平親王」。

「應該是我謝你才是,我替與燕國感謝你」。

「可是我並未得到過什麼有利消息,都是些皇上皇子的日常和後宮的瑣碎,並未實質性的給過與燕國幫助」。

「已然足夠,你給的信息是旁的人無法得到的,後宮與前朝亦是息息相關」。

我這才想起來金臨澤不在,便擦了眼淚問道:「金臨澤呢」?

「他去了昭國皇子那裡」。

質子與質子的社交?

「為什麼來的人是他?他不是最得寵的皇子嗎?你也知道做了質子怕是一生都回不去了,為什麼會是他」?

平親王無奈嘆氣道:「臨澤被看重皆因母妃得寵,所謂子憑母貴,可他的母妃臨終前被皇上厭棄,薨逝后皇上命人草草下葬,沒有葬儀,不許痛哭,併當著眾人說她是下等奴婢出身,本就配不上妃位,如今去了是她咎由自取福氣薄」。

我大驚,被皇上公開斥責,金臨澤必定會受牽連。

皇上必定是厭棄他們母子至深,才將他送了過來。

「往後還請公主多多照拂,臨澤他……怕是回不去了」。

他與李煋燁的遭遇倒是有幾分相似,有時候想想做皇子還不如做個平民百姓。

起碼還能感受到父慈子孝的親情。

上天給你打開一扇門必定會給你關上一扇窗。

我有什麼能力做到多多照拂他呢,只能去求求李煋啟給他生活上多些便利。

我走出驛館時,迎面碰上回來的金臨澤。

他小時候就能看得出是個美少年,只是真的長大后我才知道自己狹隘了。

他簡直就是個超級美少年,丰神俊朗,玉樹臨風。

我忍不住看著他笑,我記得最後一次見他是被綠光綁架那次。

最後見他那次綠光死在火海里,而他是高高在上的掌權人。

他也看著我笑,如冬日的陽光,雨後的青草。

時間彷彿定格了一樣,我們就在對面,卻不能和對方說一句話。

我走出驛館街道的時候,李煋啟換了馬車正在那裡等我,不知他是一直在還是剛巧到。

馬車的顛簸讓我的心更亂了。

「哭過了」?

我慌忙掩飾,笑道:「沒有啊,哪裡的話」。

李煋啟低頭看自己的袍角:「你眼睫毛都是濕的」。

……

他突然又疑神疑鬼的將腦袋伸在我眼前,像便秘了一樣憋出一句話:「你該不會真的對平親王有什麼情愫吧」?

「啊」?

我在為眼睫毛扇風的手僵在了那裡。

「其實當年在與燕國的時候我就這麼想過,如今看你這失魂落魄的樣子我更是確認了,不然他殺了你的結拜大哥你那麼恨他,也從未想過報仇」。

他根本不顧我快要驚掉的下巴,繼續自認高深莫測說道:「可是你們這年歲不相當啊,不過年歲不重要,只是他已有妻室,又是個下國王爺,你一個上國公主怎能去做他的妾侍呢」?

……

「你為什麼不說話啊鏡錫,是被我說中了不好意思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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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璃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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