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突如其來的厄運
王媒婆說的也有道理,這樣的人家雖然落敗,但虎死不倒威,柳夫人不可能隨便讓人進進出出。蓮花和小王八皮打架的時候,王媒婆正好在家裡給柳夫人提意見:蓮花可以給王八皮做小。
因為王媒婆沒有見過蓮花,就以為官家的女兒也不過如此,更何況敗落家庭?因為比窮人家的女兒,大家女兒穿的好吃的好,且不勞作,所以就顯得嫩一些;其實,她們並不一定比太陽下的女人更受看。
就因為這想法,王媒婆並不著急,就想先壓制柳夫人一會再說。
但是到了下午,七天樂英雄救美的消息就在臨安傳開來,而街上的人也津津有味的大誇蓮花有多漂亮,王媒婆這才意識到,自己丟了一塊大元寶!所以,顧不得天黑路暗她二次去找柳夫人,不過是想挽回自己的損失,誰料到結果撲了一場空!
其實,王媒婆犯了一個更大的錯誤,她不該二次去王八皮家!那樣,或許王八皮就不會計較,一頓臭罵也就免了。
王八皮的好勝之心上來了,他一心去看看蓮花到底有多漂亮!因為他覺得,臨安城所有能稱得上第一的,都應該歸王八皮所有!
可惜有一點讓王八皮忌憚,七天樂雖然不是官宦豪富,但也是一方名人,人緣特別的好。而且,因為職業緣故,七天樂和官家走的密切,一般人怎敢動他?包括他王八皮,也不得不三思。
今天來這裡,王八皮有特別骯髒的心理,恭賀是假的,他主要是為了看一看蓮花,到底是不是名副其實?
當然,王八皮不是笨蛋,關於兒子和七天樂的矛盾,只要七天樂不提,王八皮就更不會提;畢竟這是不痛快也非常尷尬的事情。
王八皮夠狡猾,他早就打算,如果七天樂說起打架的事,他王八皮絕不會承認,承認自己早就知道;這樣,七天樂又能對他怎樣?
但七天樂更不是傻子,發生這樣丟人的事,他知道王八皮不會主動說出來,所以也就裝作不知道,免得大喜的日子變得掃興。他只是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對來人一律對待。
吳雄飛既然說出這句話,七天樂也只能呵呵傻笑,一時間竟忘了該怎麼辦。忽然一聲悅耳的聲音,蓮花大大方方的走了出來,很淑女的對七天樂說:「先生,我來了。」
拜完堂需要自己的男人把蒙頭紅挑下來,這似乎是七天樂的疏忽,好像把這事忘了。蓮花性急,自己就把蒙頭紅挑下來,再加上眾人起鬨,索性就出來了。蓮花微笑著說:「先生,你把我扔下不管了?我只有自己來,讓親朋好友見笑了。」
七天樂看到蓮花自己出來,大吃一驚,當然也有點不悅,蓮花是不是太沒有規矩,會惹大家嗤笑?但蓮花卻能夠自圓其說,滿座的人兒只能是驚艷和詫異,人人都在心裡暗想:「這女子,真是與眾不同!」
今天的新娘美的驚人,就是仙女也自愧不如;在此之前,蓮花的漂亮大概只能在夢裡才能見到!眾人只覺得恍恍惚惚,魂魄兒都不在身上,又疑似在天上,一時間沒有人說出話來。蓮花燕語鶯聲款款說道:「大家請坐,多謝諸位前來捧場。」
聲音不大,卻又一字一句的送進每一個人的耳朵里,似乎對自己一個人在說話。似乎被驚醒,於是大家趕緊回話:「柳小姐抬舉了,恭賀新娘新郎新婚大喜。」
王八皮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蓮花,他的靈魂兒怕是早已飛到了九天雲外,哈喇子一直流到胸脯,卻渾然不知。蓮花看到這樣,禁不住嫣然一笑,於是顯得更加嫵媚動人。蓮花揶揄道:「先生,怎麼這麼不小心?這位客人的身上是不是撒上菜湯了?」
七天樂先是一愣,馬上又看見王八皮的身上,就忍不住想笑。但今天七天樂是主角,他就只能忍著。這時大家也就注意王八皮,吳雄飛第一個哈哈大笑:「哈哈哈哈,王老爺,你的下水過河了!」接著便是哄堂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看到大家都笑,王八皮恍然如夢,卻仍然不明白大家為什麼笑,倒是他也跟著眾人一起傻笑:「嘿嘿嘿……你們都笑什麼?」
看來,再聰明的人也有犯傻的時候,誰不承認王八皮是個人精?但沒想到面子今天丟大了,且無可挽回。
蓮花今天的心情特別好,就像喜歡喝酒的人在開懷暢飲,沒有人能夠擋住她的快樂。眾人驚奇發現,蓮花端起了酒杯!
本來,女子喝酒不是什麼奇事,但蓮花喝酒卻又是另一番韻味,讓人覺得蓮花就應該喝酒,酒杯是女人展示的工具,喝點酒更顯得蓮花光彩奪目。
此時的感覺,大家都醉了,沒醉的也許只有蓮花。
最最可憐的是王八皮,到最後喝的呼天搶地,據說醉得在家裡躺了半月,就似大病一場,好了以後很長時間也是鬱鬱寡歡,難得笑臉。
不對,至少還有一個人沒醉,或者說酒醉人不醉,醉人不醉心。他當然是七天樂,今天是他的大喜日子,又怎麼能醉?他千杯不醉,容光煥發,眾人面前越發顯得英俊瀟洒。
送走了一干人,小梅架著柳夫人回房休息,只剩下蓮花和七天樂。七天樂對蓮花說:「娘子,咱們也休息吧?」這時候已經是子夜時分,外面星光燦爛,一顆顆星兒在閃爍,在黑幕中顯得格外明亮。
「先生,今晚的星星真好,再陪我一會兒看一會如何?」反正在七天樂的心裡,蓮花就是一個小女子;而小女子想再撒一次嬌,把今天晚上牢牢記在心中,七天樂如何拒絕?
其實七天樂有點累了,但看到蓮花興緻勃勃,他真不忍心拒絕。七天樂對蓮花輕輕地說:「只要你願意,咱們就坐一會吧;反正今晚喝的夠多,肚子里正鬧騰呢,我們就說說話散散心吧。」
散心是不對的,這樣的境況難道不快樂?蓮花心裡有點不舒服,覺得不太吉利,於是翹起嘴說:「難道你娶了我不高興?我堵了你的心了?後悔就早說呀?不過這也不晚!」
七天樂這才知道用詞不當,於是就在蓮花挺翹的鼻子上輕輕颳了一下:「你這刁蠻丫頭,娶了你是我這輩子的福氣,你想到哪裡去了?」接著又緊緊地把蓮花抱在懷裡。
蓮花的心裡一陣溫暖,不覺又往七天樂的身上收縮了一下。蓮花從來沒有這種感覺,快樂而又戰慄;說良心話,蓮花一直渴望這種感覺,但又不想這樣快就度過,反而覺得象個夢,唯恐醒了。
這是一種神奇的感覺,蓮花多想天天都沉浸在這種感覺里!蓮花喃喃說道:「先生,這不是在做夢吧?我沒有別的想法,能這樣躺在你的懷中,其實我也就心滿意足了,別的什麼都不在乎。」
大概七天樂第一次聽到這樣溫柔的話,而這樣的話是他從來沒有聽過的,他頓覺感慨,於是靠在蓮花的身邊,輕輕咬住蓮花的耳鬢,來來回回幾次,說:「這是真的,不是做夢;放心,我會一輩子陪著你。如你,又有誰會捨得離開?」
七天樂說話的時候,因為隔得太近,所以一股股熱氣就擴散開來。蓮花趕緊推開七天樂,她感覺奇癢!蓮花咯咯笑著說:「我聽見了,大哥!」蓮花第一次稱呼七天樂的時候,就是叫了一聲大哥,此時言猶在耳,七天樂怎能忘記?
看看天色著實不早了,七天樂這才簇擁著蓮花往回走。說是簇擁,其實完全不是,因為這時蓮花的身子似乎已經癱軟,走路無力,說抱著蓮花進屋裡去更加恰當。
燭光下,七天樂看著蓮花,蓮花媚眼如絲,比白天更加嫵媚動人,蓮花瞅了七天樂一眼說:「你傻了嗎?滅燈吧,我好想你在黑夜裡抱著我,長睡不醒。」
蓮花已經不再是一個頑皮的女孩,她完全成了一個溫柔似水的女人,就算七天樂有多麼高強的武功,這時候也都變得不堪一擊,拜倒在蓮花的溫柔鄉了!在男人的愛撫下,蓮花也終於感到了噬魂的快樂!
像所有的恩愛夫妻一樣,蓮花和七天樂享受著新婚的幸福快樂的生活。七天樂把柳府當成自己的家,實際上也很快融入這個家庭;每天他都出門行醫,然後像鳥兒歸巢快樂回家。
因為有了固定居所,登門看病的人也多了起來,更多的時候七天樂在家裡診治病人,自然也就少了長途跋涉。
有一件七天樂不肯說出來,但蓮花也就不問;其實蓮花和七天樂都明白,七天樂並沒有丟了那個家,他是個顧家的男人。
但蓮花已經不在乎了,七天樂能夠在她的身邊,她應該知足了!所以她對七天樂恩愛有加,兩個人的感情與日俱增,越來越濃。
七天樂和朋友的來往一直不斷,有時間的時候也和吳雄飛黃鶴遊山玩水,喝酒做戲,兄弟之間也是其樂融融。
不覺已經結婚兩個月,到了六月二十四大典,三人相約到湖裡釣魚,順便遊山玩水。
三個人商定,這次為了盡情地遊玩,所以準備在外面呆三天。蓮花當然捨不得,但她也不是那種不顧大局的人。出門靠朋友,自己能夠安安穩穩的在家裡享福,沒有人敢來搗亂,這和七天樂的朋友們大有關係,蓮花豈能不知?
不過新婚燕爾,兩個人依依不捨也是難免的,好歹也只有三天。
七天樂走後,蓮花覺得孤獨難耐,看滿屋的喜氣還未褪盡,可是人已分割兩地,而且一走就是三天,先生剛走就已經望眼欲穿,盼君歸來。蓮花頓然覺得無味,一個人在家裡悶悶不樂,就喊小梅:「小梅,跟我去上街吧,我要做幾身新衣裳,順便給先生也做幾身。」
人要衣裳馬要鞍,七天樂經常出門在外,不打扮的人模人樣怎麼行?柳夫人聽見了,搖頭嘆氣說:「蓮花,你怎麼就這樣大手大腳?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少糟蹋錢吧!」
蓮花花錢卻從來不心疼,這也不能怪蓮花;富養閨女窮養兒,是柳夫人常說的話,所以對蓮花花錢從不苛刻,她也就習慣了;如今她嫁給七天樂,七天樂就成了她不差錢的保證。
柳夫人儘管說,可也沒有辦法,蓮花要花銀子,柳夫人還要掏錢。因為她知道,現在的柳小姐無論到哪裡去,所有的大小老闆們都要點頭哈腰。他們都知道,柳小姐就是一個潛在的大客戶,說不定什麼時候,柳小姐就會送來一筆不小的買賣。
蓮花告訴柳夫人,中午可能不回來吃飯,要是有哪個酒樓來算賬,就什麼也別說,付錢給他就是了。柳夫人也只好答應,縱然十分不滿。她知道,她只不過是一個錢箱,錢都是女兒的。
如今的蓮花人人看得起,再也不是落魄的光景,所以隨時都有人打招呼。蓮花不擺架子,碰到人總是親親熱熱的說話。當然親親熱熱只限於女人。和男人過於親密,七天樂會不會不吃醋?蓮花可謂人小鬼大,盡量想的面面俱到。
蓮花在街上逛累了,就想到一家酒樓歇息,順便吃點東西。因為這是夏天,小梅一直給蓮花打著傘,為她遮陰。蓮花特別喜歡逛街,走再長的路也不說累。小梅樂此不彼,因為小姐逛街,總有一些好處給小梅,小梅當然樂意!
忽然,在一個衚衕口附近,小梅覺得眼前一黑,接著頭頂挨了一悶棍,手上的傘就再也把持不住,搖三搖晃三晃,慢慢掉在地下。蓮花覺得不對,回頭看,大事不好,一個大口袋蒙頭罩臉扣下來了,宛如在捕蝴蝶!
蓮花知道不好,於是脫口而出:「不好!」但是可惜,口袋已經落下來,蓮花覺得頭暈腦脹,接著就沒了知覺!
這時天越來越熱,街上的人就越來越少,就是有幾個人在路上,也是懨懨欲睡,提不起精神來。蓮花喊的時候就覺得突然有氣無力,喊出來聲音更是難以讓人注意。只見兩個大漢熟練套住蓮花,迅速的扛在肩膀上,瞬間進了衚衕,轉眼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