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路的牽腸掛肚
我睜開眼，維尼和維希一前一後坐在棺材蓋上，看著我的目光是渙散。
他們全身都變成了灰綠色。
維尼苦笑著說：「姐姐，你可算是醒了，我和哥哥都等了好久，」
「你們怎麼了？中毒了？」我坐起，瞪大眼珠子，該不會是要發病了吧？電視劇里總是這樣演的，吸血鬼會在某個特定的日子發瘋，六親不認。我警惕的看著他們，手四處摸索，「小傢伙呢？」
「沒有中毒哦～」維尼嘟嘴說：「這是保護我們的藤汁，可以掩蓋我們的氣息，等一會兒，我們要走出森林，哥哥說，沒有森林的庇護，我們很容易暴露，引來公爵的吸血鬼，他們會吸光我們的血。」
「啊？」我帶著疑惑的目光看向維希，「你們吸血鬼都這麼殘忍嗎？還吸同類的血？」
維希站起來，飛到我旁邊，繼續說：「我們是人和吸血鬼的結合，血液對於公爵的吸血鬼來說是求之不得。而且我們的氣味也與普通吸血鬼不同，每使用一次異能，氣息就會肆意漫開，千里之外就能被發現。我們一直生活在森林裡，是因為森林的沼氣能夠蓋住我們的氣息。」維希伸手說：「走吧，我們該上路了。」
我不想伸手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讓他放下去城堡的念頭。
維希直接抓住我手，一把將我拉起來，放到地面，剛站穩，就聽見他低聲說：「尉爵不會殺你。實際上，你待在他身邊才是最安全的。而我和維尼不能一直在森林苟活。」
我無言以對。
維尼牽著我的手，眨巴眨巴黑亮似寶石般美麗的眼睛，「姐姐，我們走吧，哥哥不會傷害我們的。我哥哥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喲，你別擔心，如果遇到危險，哥哥會保護我們，我也會保護姐姐的。」
我回握住他的小手，淺笑點頭，跟上在前面帶路的維希。
天色還算晴朗，擺在我眼前的只有維希灰綠的背影和被荊棘布滿的前路。
「姐姐，」維尼興奮的搖著我的手，「你看，我們就要走出森林啦！」
不遠處的道上，灑滿陽光。更遠處又是被一層陰霾罩住，我站這麼遠也看不到那層陰霾的盡頭，也許那上面就是城堡了。
維希眺望遠方說：「遠處混沌之上的就是尉爵的城堡，只要我們順著路往上走，就能到。」
雖然目的地就在眼睛里，但是腳下卻是風裹黃沙，路穿峭壁，要走過去，不知道要走到猴年馬月。
天色漸晚。我們的路被一條河攔斷了。
「今晚就在這裡休息，」維希看了看四周，指著一棵倒在岸邊乾枯的樹說：「你們去那裡坐一會兒，我去找吃的。」
維尼搖了搖腰間的皮壺說：「姐姐，我去給你打水，」
還沒等我說話就跑走了。
他們剛走，小傢伙就迫不及待的現身，眼看她就要撲過來，我給了一記兇狠的目光，「站好。」
她委屈巴巴的，眼裡掛著似有似無的眼淚珠子，「主人～」
我問，「他們說的話是真的嗎？」
「什麼？」
我一瞪，「別明知故問，我們的談話，你可都聽見了。」
「我也不知道啊～我的醒來的第一天就被主人帶出城堡了，主人您忘了？」
我眯眼，忍不住攥緊拳頭，這個小傢伙耍滑頭呢？！
「你給我好好說！」我怒不可遏，揉著她的臉蛋子，「好好說說，他們這幾個人究竟是誰想謀害我！」
我都要急瘋了！好不容易逃出來又要被送回去？究竟能不能相信他們兩個？
「主人～」她艱難的呼喚，「主人～」
我鬆開手，大口大口喘氣，氣死我了！這小傢伙真是一點用也沒有。
「主人～您別生氣，我、我有其它本事的。」
「是嗎？說了聽聽，」
「除了主人以外，沒有人可以看見我，主人可以通過我的眼睛看主人想看的人或者物，」
「難不成，」我頓時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難不成這個小傢伙是我自己胡謅出來的？妄想症？
「主人，你可以試試呀，我沒有騙你哦～」
我一咬牙，「行，你讓我看看尉爵現在做什麼呢？」
「好的呢，主人～現在請閉上眼睛，想著城堡、想著尉爵，這樣就能看到了。」
我深呼吸，閉上眼睛，如果小傢伙敢跟我開玩笑，我一定把她丟進河裡餵魚。
猛地一下，好像有東西從我的眉間鑽進去，腦子開始發熱，而我的眼睛卻怎麼也睜不開。
眼前慢慢亮起來。
尉爵出現了，他就站在我跳下城堡的位置，目不轉睛的看著那層雲，跟著他的是管家摩達。
「回尉爵，小姐還是沒有消息。要不要加大人手尋找？」
「不，這樣會驚動公爵，對尉櫻的處境反而不利。暗中搜尋即可。」
「可是，小姐多日未有音訊，而且城堡之下的域地結界很多，不小心就會闖入，若不加大人手，只怕小姐會誤入結界，不便尋找，耽誤時間，錯過、」
「不礙事。只要她能夠完完整整的回來，一切都來得及。這些天，要密切留意公爵的動向，及時彙報。」
「是。」
尉爵微微抬手，冷聲說：「退下。」
「是。」
尉爵望著遠處，手掌慢慢抬到心臟的位置，輕輕按住，眼神落魄。
那個女人神色緊張，快步向尉爵走來，我側身讓道，她卻直接從我身體穿過。
「尉爵，」
剛聽到她這樣喊一聲，我就覺得頭突然脹痛，眼前閃過刺眼的光。
「姐姐？姐姐？」
我扶著昏昏沉沉的腦袋，尋聲而去，待眼前的景物清晰才知道叫我的人是維尼。
「姐姐，你怎麼睡著了？來喝水，」維尼扶著我，把水送到我嘴邊。
「肯定是太累了，」維希一邊認真的烤兔子，一邊說：「走了一天，身體總是吃不消，」
小傢伙又套在了我的手腕上。
清涼的水入喉，整個人都清醒了許多。
我問維希，「我手腕上的蝴蝶印記代表了什麼？」
維希不假思索回答：「代表你是尉爵的人，而且還是最寶貝的人，沒有哪個吸血鬼敢輕易動你，就連公爵也不例外。」
「我只是一個普通人。」
「那本書，我只看到這裡，」維希語氣在一瞬間就變得沉重，他像是想起了痛苦的事情，灰綠色的臉陰沉沉的，「書其實很厚。」
維尼也哭喪著臉，可憐兮兮的看著維希。
我想問卻又不敢問，尤其是看到維尼委屈的臉。於心不忍。
「我看過一本很厚的書，」我摸著維尼的小腦袋說：「不過現在不想了，肚子餓了，兔子快烤好了嗎？」
維希點頭，撕下腿子遞給我，「可以吃了。我和維尼已經吃過了。」
我微笑道謝，同時也疑惑不解，這吃兔子先吃腿子難不成是什麼不成文的規則？
吃飽喝足。
我靠著枯木準備睡覺，維尼靠過來，一臉嚴肅的說：「姐姐安心睡覺，我在你旁邊保護你，哥哥在我們前面保護我們，」
篝火旁的維希戳了戳火堆子沒說話。
這個夜依舊很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