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酒樓驚魂
費無極嚇得頭根都豎了起來。.只見店小二雙眼凸出,五官扭曲,臉色灰敗,嘴已經張得異乎尋常的大,絕對不是常人能張開的程度。嘴裡的牙齒閃著青黑色的怪異光澤,直向自己的鼻子咬下來。當即也來不及多想,本能的伸出雙手,撐住了店小二的下巴,不讓他咬到自己。
皇甫燕被這詭異的一幕驚呆了,也忘了幫助費無極,眼睛瞪得像銅鈴一般,嘴張得老大,不斷的出『呵呵,呵呵』的聲音,雙手不停的顫抖,目瞪口呆的往後倒退。
店小二抱住費無極的力道,大得出奇,費無極使出了十成功力,仍然掙脫不開,轉頭見皇甫燕被嚇呆了,還兀自在往後退,急忙大喊道:「快用劍刺他。」
皇甫燕這才想起來,應該幫忙。手忙腳亂的抽出寶劍,一劍刺在店小二的後背上。沒想到店小二卻渾如不覺,仍舊死死的抱住費無極不放,嘴裡流出黑色的口水,掙扎著一點一點往費無極的咽喉上靠。但他下顎被費無極撐住,身子雖然靠上來了,嘴卻始終咬不到費無極。
皇甫燕嚇得面如土色,出手已經毫無章法,只是本能的一劍一劍的往店小二的背上刺。寶劍刺到店小二的背上,就像刺到木樁上一樣,對方一點反應都沒有。
此刻費無極已經累得氣喘噓噓,渾身大汗,幾乎快要窒息了,見皇甫燕的寶劍,刺到店小二的身上,沒有任何作用,也嚇得亡魂皆冒。危急中靈機一動,大喊道:「快砍斷他的胳膊!」
皇甫燕此刻人已經有些渾渾噩噩,腦子裡一片空白,就如泥塑木偶一般。聽費無極讓她砍店小二的胳膊,就揮劍往店小二的胳膊上砍下來,她已經被嚇得手軟腳軟,寶劍揮出去,連平時的一成力道都及不上。砍在店小二的胳膊上,只是砍出了一條深可見骨的大口子。
費無極急得眼睛直黑,見皇甫燕這一劍在店小二的胳膊上,只砍出一條口子,距離砍斷胳膊,還差著十萬八千里呢,不禁哭笑不得,大喊道:「師妹,你,你用點力啊,這樣砍下去,等他的胳膊斷了,我也被他咬死了!」
皇甫燕聽見費無極的喊聲急迫,也知道他的處境危急,咬了咬牙,加力再砍。可是心裡想用十成功力,胳膊就是不聽使喚。運足十成功力,卻也只有平時的二成不到。
好在她的寶劍是一把鋒利無匹的好劍,饒是如此,也砍了十幾劍,才砍斷了店小二的一隻胳膊。
店小二的胳膊一斷,人就飛了出去,撞倒了三張桌子,六條板凳,最後撞到了大廳的牆壁上,這才落在地上,斷臂上噴出來的,已經不是紅色的鮮血,而是漆黑如墨的黑色液體。
費無極身處平生從未經歷過的恐怖場面,人的本能,揮到了極致,撐住店小二的力量,幾乎達到了平時的兩倍有餘,撐飛了店小二,他的人也向後滾出一丈多遠,才停了下來,卻沒有馬上站起來,而是躺在地上,大口的喘粗氣。剛才的過程,只不過一盞茶的光景,卻幾乎耗盡了他的全部功力,他感覺整個人都脫力了,身體里空蕩蕩的,彷彿只剩下一個空殼。
皇甫燕在店小二飛出去的同時,也向後越出兩丈,寶劍嘡啷一聲,落在地上,人就像傻了一樣,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費無極在地上躺了有一炷香的時間,才恢復了一些體力,艱難的爬了起來,抬頭見皇甫燕還傻傻的站在那裡,目光獃滯,臉色蒼白。不禁嚇了一跳,急忙走過去,盯著皇甫燕的臉,焦急的問道:「師妹,你怎麼了?」
皇甫燕一愣,方才緩過神來,搖了搖頭道:「沒什麼,只是有些頭暈,還有點噁心。」
費無極急道:「你中毒了?」
皇甫燕道:「沒有,剛才好恐怖,我…,我…。他死了嗎?」
說著一指店小二,眼睛卻不敢朝那邊看。
費無極這才注意到躺在牆角的店小二,小心的走了過去,踢了他幾腳,覺他身體已經僵硬了,回頭道:「看來這回是真的死了。」
皇甫燕這才長出了一口氣,拍了拍胸脯,道:「唉,剛才差一點嚇死我了。」
費無極苦笑道:「我可是差一點被他咬死,」
皇甫燕瞪了他一眼,嗔怪道:「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有心說笑。」
費無極自我解嘲的一笑,道:「這個時候不笑怎麼辦?難道咱們抱頭痛哭一場。真是奇怪,這裡鬧得天翻地覆的,後面的人怎麼也不出來看看?」
皇甫燕道:「哼,沒準都死光了。」
她本來是隨口一句話,泄一下心中的鬱悶,卻不知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她的話一出口,費無極就是一哆嗦,立即道:「我們去後面看看。」
皇甫燕一驚,抬手掩口道:「難道他們真的…,真的…。」
費無極沉聲道:「去看看就知道了。」
說著話,拾起地上的寶劍,塞在皇甫燕的手裡,拉起她的另一隻手,小心翼翼的往後面走去。出了大廳的後門,很快就進了廚房,只見廚房裡燈火通明,廚師坐在一把椅子上,一隻手抬著,正在指揮一個小廝收拾廚房的用具,一個小廝,手裡拿著抹布,正在擦拭灶台。只不過他們都保持著這個動作,一動不動,臉上的肌肉扭曲,雙眼凸出,一如剛才店小二的模樣。
皇甫燕嚇得驚叫一聲,鑽進了費無極的懷裡,費無極怒吼了一聲:「好狠毒的婆娘!」
皇甫燕顫抖著聲音道:「都是她殺的?」
費無極道:「一定是。」
皇甫燕又問道:「這些人和她無冤無仇,她為什麼要殺這些人?」
費無極道:「她殺這些人,是給我們看的,哼,這就叫『敲山震虎』。」
皇甫燕道:「那店小二為什麼又要殺你?」
費無極道:「這就是唐門毒藥的可怕之處,店小二中毒之後,人就進入了假死狀態,一旦有什麼東西碰到他,他就立即復活,進攻靠近他的任何物體,藥力把他的全部精力在很短的時間內全部催出來,所以店小二才有那麼大的力氣,不然我一個練過十幾年武功的人,被他一個普通人抱住,怎麼會掙脫不開?」
皇甫燕道:「那這兩個人也和店小二一樣了?」
費無極道:「估計一樣。」
說完,順手抄起一把炒勺,用炒勺的前沿,碰了一下廚師伸出來的那隻手,廚師立即跳起來,抱住炒勺,張開大嘴,一口要在炒勺的邊沿上,只聽嘎嘣一聲響,廚師的門牙全部崩落,炒勺的邊沿,也被他咬下來一塊,他卻不肯住嘴,仍然不停的一口一口咬下去,他的嘴已經血肉模糊,流出來的血,已經不是紅色的血,而是黑色的液體。
皇甫燕看到這麼噁心、恐怖的場面,再也承受不住了,捂著嘴跑到門外,不停的嘔吐起來。費無極怕她有什麼閃失,急忙跟在她後面跑了出來,仗劍站在她旁邊,警惕著周圍的動靜。
皇甫燕把胃裡的東西都吐了出來,這才停止了嘔吐,哭著道:「唐門的毒藥,怎麼會如此的惡毒?那個人會這樣一直瘋下去嗎?」
費無極道:「不會的,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他的精力用光了,自然也就會停止瘋,估計現在那人已經死透了。」
說著話,攙扶著皇甫燕,回到屋裡,只見那個廚師,已經抱著那把炒勺,不動了,嘴依然咬在勺沿上,死相非常恐怖。
費無極把皇甫燕攙扶到一邊,道:「你先閉上眼睛。」
皇甫燕帶著哭腔道:「幹嘛?」
費無極指著那個小廝道:「這裡還有一個,我不能留著他禍害其他人。」
皇甫燕一聽,就明白了他的用意,蹲在地上閉上雙眼,又用雙手蒙住耳朵,轉過身軀,再也不敢往這邊看一眼。
費無極拿起一隻木盆,塞到小廝的懷裡,小廝立即抱住木盆,張開大嘴,一口咬了下去,只聽咔嚓一聲,木盆邊緣,被咬下去一大塊,接著就聽咔嚓、咔嚓的聲音不停的響了起來,直到木盆被咬得只剩小半個盆底,這個小廝才停止了撕咬。一動不動了。
咔嚓、咔嚓撕咬木頭的聲音,在寂靜的黑夜裡聽起來,十分的陰森恐怖,皇甫燕雖然閉著眼睛,用手捂住耳朵,那刺耳的聲音,卻一直不停的往心裡鑽,刺激得她渾身不停的顫抖,無比的難受,只是想哭,可是她又不想被費無極看得輕了,所以儘力忍耐,不讓自己哭出來,那小廝啃木盆的過程不過一盞茶的光景,對於她來說,卻不亞於一年。
終於等到那小廝停了下來,這才如蒙大赦,放下雙手,站了起來,走到費無極身邊,輕聲問道:「他這回真的死了?」
費無極若有所思的道:「嗯,他不會再害人了。我們到後面去看看。」
皇甫燕一驚,惶急道:「幹嘛還要去後面看看?」聲音裡帶著哭音,顯得十分的楚楚可憐。
費無極堅毅的道:「我輩乃是俠義中人,怎麼能留著這種活殭屍再去害人。」
皇甫燕渾身一哆嗦,凄楚的道:「你是說,後面還有?」
費無極道:「估計這家人不會有一個活口了。」
後面果然還有六具活殭屍,其中最強悍的是這家酒店的老闆,他平時養尊處優,身體里積聚的能量過剩,咬碎了一個大花瓶,還不算完,張牙舞爪的四處尋找東西來咬。
費無極沒想到老闆會如此強悍,一點心裡準備都沒有,無奈之下,順手提起房中的一把椅子,遞到他懷裡,他又賣力的咬起來,直到又咬碎了一張椅背,這才消停了。
最恐怖的是老闆的小兒子,一個八歲左右的孩子,居然咬碎了一張桃木做的棋盤。六具活殭屍里,還有一具是老闆養的看家狗,這條畜生自然比人厲害些,咬碎了一口大荷花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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