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金童玉女

陶廣輝心事重重地回來，三人各坐一方，歡歡喜喜地共用晚餐。

一會看看小玖，一會看看老陶，侯美娟眼中都是愛意，心底也覺得格外充實。

除了給外甥女布菜，侯美娟故意問道：「小玖馬上參加高考，午餐的營養可不能拖腿，老陶，你說呢？」

陶廣輝夾菜的筷子頓了一下，看著女兒有些歉疚。

妻子不在了，上任之後自己忙得腳不沾地，以至於女兒只能在學校吃食堂，確實說不過去，但工作千頭萬緒，實在無可奈何。

但小姨子說的沒錯，高考是人生第一關，千軍萬馬之中不能有任何差池，午飯這事還真馬虎不得，否則怎麼對得起妻子侯美嬋？

陶子玖很懂事，知道父親身不由己，便笑著說道：「小姨，沒事的！我這都吃了半個學期，習慣了。」

陶廣輝搖搖頭，想了想便說道：「你小姨說的對，食堂哪有家裡做的好，我這兩天就請個燒飯阿姨，晚飯你也別做了，省下時間多看看書。」

侯美娟點點頭，說道：「那行，我這幾天都在，正好幫你們試試口味。」

一邊吃一邊說著閑話，晚餐之後，陶子玖回房複習，侯美娟收拾餐桌廚房，陶廣輝捲起袖子要幫忙。

「有我在，你別摻和了……對了，你有沒有發現，最近小玖和以往不一樣了？」

陶廣輝瞥了一眼女兒的房間，小聲問道：「你說什麼不一樣？」

「如果我沒看錯，她談戀愛了！」侯美娟堅信自己沒看錯。

原來是這事！

即便對方沒有細說，陶廣輝也非常清楚姨妹子說的是什麼情況。

那個渾小子，今天當著自己的面風光了一回，尤其差點讓庄宣懷下不來台。

絕對是個禍害！

他毫不猶豫地給韓羽再次打上標籤。

老陶一般不在房間抽煙，所以拿著火柴到了陽台，點上煙的時候，一隻煙灰缸出現在水泥欄杆上。

侯美娟靠著門框，小聲地問道：「看來你是知道的，那個同學成績好不好？家裡什麼情況？」

陶廣輝很無語。

你的關注點好像不太對勁啊？

「那小子怎麼說呢，很特別，和其他孩子不一樣……」

「咦，你不會連個中學生都看不透吧？」

陶廣輝聽小姨子奚落自己，忍不住說道：「你以為還像我們年輕那會？有時候我都不清楚小玖心裡到底在想什麼！不過，成績我是一直盯著的，基本上都在重點線以上。」

聽了這話，侯美娟的臉色才算緩和了一些。

再次問道：「既然知道這事，怎麼不找對方家長制止？萬一出了意外，會耽誤小玖的！」

不是陶廣輝不制止，而是他大致知道，雖說韓羽此前是個刺頭學渣，但最近浪子回頭，學習成績進步顯著，而且人家並沒有刻意追求女兒。

他又怎麼好意思去找衛蘭，難道見了面讓韓羽不搭理小玖？

再說，看著女兒每天上學放學彷彿煥然一新的狀態，他甚至有些擔心，當高考結束到了上大學的時候，勢必分開的兩個孩子，女兒是否能接受的了？

一支香煙燃盡，侯美娟也知道的七七八八，情況著實出乎意料。

這麼說，小玖是在暗戀韓羽？他憑什麼？

「這小子幫他媽媽的廠子搞承包，出新品；和日國人合夥開公司，不到一個月就壟斷了寧安茶葉；尤其在今天當眾懟了縣長，卻受到全城老小的讚譽，可不簡單呢！」

侯美娟越聽越驚訝，這是中學生？

「你的意思，他有經商天賦？」

陶廣輝點點頭，又搖搖頭，再次摸出一支煙。

等他點上，侯美娟才勸道：「你也少抽點煙！」

陶廣輝愣了一下，將剛抽過一口的煙掐滅在煙缸中。

侯美娟回到客廳給姐夫泡了一杯茶，端到陽台。

「這世上有的人天生慧根，有的人大器晚成，還有人機緣巧合之下頓悟人生。他們的經歷往往讓人驚嘆，彷彿是命運的寵兒……」

看著東方層層捲起的烏雲，陶廣輝繼續說道：「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和他談過之後，在工作的某些方面我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侯美娟大致明白了陶廣輝的態度，基於對至親小輩的關切，對能夠影響陶子玖的韓羽產生了進一步了解的興趣。

「這次從法國回來，除了負責督導巴黎國際銀行簽約的籌備事宜，落地申城后不出意外的話，還會負責部分內地信貸業務。如果你覺得有必要，我可以見見韓羽。」

陶廣輝斟酌了一會，說道：「也好！你見多識廣，是小玖的親姨，怎麼處理合適我就不多說了。」

侯美娟白了姐夫一眼，沒好氣地說道：「你以為我是那種不問青紅皂白棒打鴛鴦的老太婆？」

幽怨的眼神，意有所指的抱怨，都令陶廣輝心頭一顫，下意識地側過臉，不敢應聲。

膽小鬼！

「今晚我陪小玖睡！」冷冰冰地拋下一句話，侯美娟離開陽台。

忍不住撿起長長的煙頭，陶廣輝發揚光榮的「節約傳統」。

我的小姨奶奶，你愛怎麼折騰都隨你！

進了次卧，正在檢查試卷的陶子玖笑著放下卷子，和小姨聊天談心，甚至還打開相冊，給侯美娟講述照片背後的故事。

其中，因為尾田新一抓拍技術過硬，更兼相機品質炸裂，天門湖系列影像得以凸顯出來。

儘管陶子玖有意隱瞞，但她和韓羽在湖邊抓螃蟹、桃花樹下品嘗蜂蜜時的合影，恰如金童玉女一般奪人眼球。

「小玖真是天生麗質，嗯，這小夥子也很精神！」

「點心很漂亮！花蜜看著就地道呢！」

侯美娟不得不承認，照片中陶子玖笑靨明媚，韓羽的朝氣蓬勃，確實是人中龍鳳。

至於韓羽手中衛蘭製作的點心，也讓她產生了好感。

「是吧？小姨，我告訴你，韓羽他很有趣的，一直喊尾田新一『我的洗衣機』，都把淑珏樂死了…….還有，點心是韓羽媽媽在家做的，這抹茶米糕和紅豆糕的味道，可真是太好吃了，還好我手快，搶了兩份！」

陶子玖美滋滋地講述著當時的場景。

「看起來你倆倒是蠻配的，不如把我們家小玖嫁過去！小姨也能跟著吃到美食了。」

雖然臉上泛起紅暈，但陶子玖哪敢接這樣的玩笑，被老爸小姨的釣魚執法坑了不止一次兩次了。

「哎呀~可不能胡說的！我們只是普通的同學關係！而且，小姨為了想吃點心就把我賣了，也太不講交情了吧？」

侯美娟笑吟吟地故意問道：「哎，女大當嫁嘛！好的姻緣是可遇不可求的事，和小姨說心裡話，喜不喜歡他？」

陶子玖避重就輕地說道：「老師和同學們我都挺喜歡的！哎，對了，小姨在法國有沒有去巴黎聖母院，埃菲爾鐵塔和凱旋門，還有盧浮宮的《蒙娜麗莎》？」

見外甥女強行轉移話題，侯美娟笑了笑，從行李箱中翻出相冊，指點著巴黎和歐洲名勝，分享著進修期間的所見所聞。

橘色的燈光，映在牆上的兩個人影，幾乎融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