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遭遇戰（三）

丁默穿上水褲把褲腳紮緊，拿起一個工具箱子就象魚雷室走去，魚雷室的艙門緊閉著，跟裡面的人說了一聲是來幫助排水的，門一下打開了，一股海水魚貫而出，涌的丁默滿身都是。.這個時候又來了幾個人增援。

魚雷艙沒有蓄水的裝置，漏的水全部浮在艙內，差不多有膝蓋那麼深。他們要做的只能把水裝到桶里拿出去，送到控制室附近的漏眼中倒掉。魚雷艙的幾名水手緊張而忙碌地修補著漏水處，幾個重要部位的螺栓被蹦了出去，水注向噴泉一樣往外湧來，水手不得不帶上防水眼鏡才能修理。

丁默他們開始用桶裝水，然後向接力一樣傳到艙外，傢伙不夠，連飯盒和水壺都拿了過來，小個子雖然力氣不大，兩條胳臂卻是靈活有力，象指揮交通的警察一樣來回地擺動，傳送著空桶和裝滿水的桶。修理工依舊忙碌著堵漏，螺栓總是被強勁的水流衝掉，2名負責堵水的人也無可奈何。

「過來2個人，水還往裡躺呢，先堵了在說。」輪機官沖著往外提水的人大聲地吼著，大家的手也暫時停住了，不知道犯了什麼錯誤讓他這麼大的火，丁默把手裡裝半桶水的桶遞給小個子，示意他們繼續干，自己去幫忙修理。

艙內大約有4處漏眼，但屬輪機員目前堵的是最大的，也是最急的，如高壓水槍一般，打的人直往後退，丁默伸手去幫忙擰螺栓，卻被水流擊了一下，連忙甩開手，那感覺簡直跟電擊一樣，有些麻。

「去把那幾處小的漏眼堵上，你能行。」輪機員回去跟丁默說道。「螺栓就在盒子里。」這時候，丁默看見了漂浮在水面上的工具盒，下面有一大塊泡沫，活象一艘小船，緊張的壓力在這一刻稍得舒緩，丁默會心地一笑。

小的漏眼很快就堵住了，好在是上面而不在水下，不然還要帶著水鏡咬著呼吸器鑽進去當水耗子了。仔細檢查過後，丁默跑到主漏的地方，彙報了這一情況，「輪機員先生，我已經堵好了3處漏眼，目前除了這個，無其他漏處。」

「好的，小夥子來這幫忙。」輪機員的臉已經被水沖的麻木了，說出一句話也顯得慢了許多而且言語模糊，但丁默還是明白了他的意思，拿起防水鏡子帶上，參與到了其中，水柱沒有減小反而有擴大的趨勢，力道也比剛才更大了，隔著衣服都讓你感覺象是被重重打了一拳。旁邊的幾顆螺栓也被震的略微鬆動了。

摸到了腰間的扳子，丁默拿下來果斷地去檢查起幾顆鬆動的螺栓，把它們擰緊，艙室輕微震動，螺栓自己也隨著頗具頻率的震動而脫扣，「撲」一顆螺栓已經差不多完全要脫扣了。丁默趕緊用扳子扣住了螺栓，手臂藉助身體的力量死死地摁著，連吃奶的勁都使出來了。

丁默努力地把螺栓往回擰，每擰一下就使出渾身的力氣，當它完全地緊貼在螺母的時候，丁默已經被汗浸的透透的了，把扳子放在腰間，一**坐到了水裡，感受著海水帶來的一絲冰涼。

輪機員也把那個大漏眼堵的差不多了，只不過螺母由於海水衝力已經有些變形，所以螺栓不敢擰的太緊，留下一個人看守著那個螺栓，其他人加入了排水的大軍中，丁默一**爬起來，拿起桶裝水往外送，小個子已經累的滿臉是汗，全身都已經紅通通的，但他還是來回地傳遞空桶和盛滿水的桶，意志是支撐他的動力。

大約半個小時后，魚雷室已經清理完畢，大家都七倒八歪地坐在地上，喘著粗氣，小個子更是閉起了眼睛，鼾聲如雷，丁默沒有打擾他，他太累了，自己和幾名輪機員把傢伙都放回原位，回復命令去了。

「報告艇長，魚雷艙處理完畢，一切正常」輪機員向普里恩說道。普里恩很滿意地點點頭，示意換件乾衣服休息一下。

輪機員剛回身，突然又現落了點什麼，走過來一隻胳臂搭在丁默的肩上，另一隻手象是介紹貴賓一樣地指著丁默對艇長說道「這小子不錯，剛才幾處險情都靠他了，很機敏。」

普里恩笑一笑，說道「我早就知道他是個好小夥子，一名真正的水兵。」

輪機員拍拍丁默的肩膀，吹著口哨鑽出艙去，只剩下研究戰情的艇長和略顯疲倦又獃獃傻笑的丁默。他又一次以勇敢，機智贏得了艇長的賞識。回到了控制室旁邊的地方，看了一眼傷員，岡薩雷斯的眼睛還是一種不屑的目光，丁默沒和他說話，徑直回到休息室里，管他呢。

驅逐艦在也沒有過來騷擾他們，大部分人由於疲勞和緊張都睡去了，今天的午餐和晚餐基本也沒戲，廚師幹了一天的活，忙裡忙外象個勤雜工，此刻也沉沉地睡去，怕是沒人叫得醒他，當然，也沒有人忍心打擾他。

直到傍晚，丁默才在潛艇上浮而出的「咣、咣」聲中醒來，休息室里很黑，但能感覺到熟睡的氣息，此起彼伏的鼾聲到是一個很好的頻率，但讓人厭惡。下意識地摸了燈的開關，燈亮了。看來潛艇已經正常運作，真是不平靜的一天。丁默想到這裡，也沒了睡意，隨即下地走出艙外。

控制室的燈光亮著，導航員正在研究著海圖，在上面用工具畫來畫去的，由於潛艇的遭遇戰，大概偏離預定航線，儘早修復是必要的。海圖紙雖然在透明塑了板下面，但也由於潮氣而顯得霉。與他們打過招呼后，跑到了廚房希望找些吃的，現在感覺到了肌餓。

控制室到廚房這段路沒開燈，所以很昏暗，丁默很冒失地穿了過去，腦袋裡還在想著一些事情。「蹦」地一聲，與一個人撞了個滿懷。

一束手電筒光照在丁默臉上，晃的眼睛睜不開，也就看不到面前的人究竟是誰，條件反射地沖著照自己的人說了一句「起來，你到底是誰。」

他把手電筒往自己臉上照了一下，丁默睜眼一看，不由得一身冷汗，立馬打個立正，「對不起，艇長先生。」後面還想解釋一下，話到嘴邊又停了下來。

「小子，急急忙忙要幹什麼？」普里恩語氣尖銳地問道。

丁默如實地說出了原因，想去找些吃的。正準備接受冒失而帶來的懲罰，卻聽見艇長較為爽朗的笑聲。

「去吧，那裡有香腸，我正吃了一根，味道還不錯。」普里恩終於轉威為笑，很是友善地說道，從嚴厲的領導到慈愛的父親般的轉變還真讓丁默忍受不了。「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神經質？」丁默心理暗自說著「但願我今後不要這樣。」

廚師巴拉克正在埋頭看信，那樣子認真極了，直到丁默的手伸到了香腸鍋里才抬起頭。眼神里滿是壞笑地問「我地小讒貓，餓了。」

丁默拿出一根柏林豬肉火腿腸咬了一口，細細咀嚼，鬆軟的嫩豬肉加上麵粉，還有黃油芝士的香腸就是不一樣，黃澄澄油汪汪，滿口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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