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僧殺案（十二）再定疑兇

這一下，大家都有點懵，黃老爺可是出了名的黃大善人，平日里和藹可親，脾氣好著呢，今兒眾目睽睽之下，又是自家的親戚，怎地如此出口傷人呢？

黃夫人趕緊拽了拽黃老爺的衣服，示意他不要失態。

可哪知，不拽還好點兒，這一拽，黃老爺居然還來勁兒了，聲音又提高了20分貝，吼道：「小畜生，是不是你殺死月英的？」

范小舟這才知道，原來黃小姐名叫黃月英。可是，黃老爺這個質問是不是有點唐突了？

「什麼，你說月英她，她死了？」韓伯當驚聞噩耗，一下子被震住了，臉上顯出了有點古怪的表情。

至少，黃夫人覺得那表情有點古怪。按理說，韓伯當和自己女兒兩情相悅，今兒來黃府八成就是為了尋找私會的機會，那現在女兒死了，他應該是悲痛欲絕才對，而不應該是麻木不仁啊。

可不管怎麼說，韓伯當是自家外甥，雖說是遠親，那也畢竟還是親戚，丈夫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呢？就算你不喜歡他，也不能亂扣帽子啊。今天啊，這殺人犯的帽子，可是扣出去夠多的了。

「老爺，你不要亂講，伯當他對月英一往情深，怎麼會殺害於她呢？」

「一往情深，你看他這個樣子，知道咱女兒死了，居然毫不痛心，這算什麼一往情深？」

黃老爺這一句話，韓伯當似乎被點醒了，對啊，我應該對月英是一往情深啊，我，我怎麼能得知她的死訊都無動於衷呢？

「月英，月英，你，你怎麼這麼就離我而去了呢。」韓伯當嗓音里有點乾嚎的意思，這就奔閨房對面去了，顯見的是要看一看黃月英的屍首。

黃夫人心說，這大半年的時間，自己這個表外甥居然將黃家內堂的布局忘了個乾淨，女兒的閨房他也能找錯。看來，他真是摔糊塗了，趕緊提醒道：「伯當，月英在這裡了。」

韓伯當一聽，猛然剎車，急轉彎，掉頭又奔這邊的閨房，一路小跑，來到閨房門口。

早有兩個保護現場的差役攔住了，胳膊一橫，不讓他靠近。

韓伯當一看地上躺著一具女屍，也沒細看，媽呀一聲跪倒在地，嚎啕大哭，這回總算是擠出了幾點眼淚。

眾人也跟著他的腳步，再次聚攏到黃小姐閨房的門口。

這回，焦點自然而然地從七個和尚轉移到韓伯當身上來了。

別看韓公子哭的挺賣力氣，黃老爺似乎並不買賬，跟著追到身後，抓住他的袍服道：「小畜生，說，是不是因為我女兒拒絕了和你的婚事，這就殺了我女兒。」

黃府內的家人，自然對黃小姐和韓伯當的事情有所耳聞，秦升、仵作、眾衙役，包括范小舟他們這七個和尚，可是毫不知情。黃老爺這一句話，立即引起了范小舟、秦升、臟和尚的注意。

「姨，姨丈，你不好亂講的，我剛剛進來，表妹她被害我也是才知道的。」韓伯當心中懊惱，心說本來是要成其好事，哪成想夢中人變成了死鬼，這老不死的還誣枉自己是殺人的兇手，這可就倒霉了。

「哼，你剛進來？我看你是不止一次這樣偷進我家吧，說，你不走正門，為何要偷偷摸摸地爬樹進來！」

黃老爺這一問，秦升的眼睛又亮了起來，是啊，不走大門、爬大樹，這看著也不像個正人君子所為啊，保不齊，這道貌岸然的韓公子，興許真的是兇手？

「姨丈，我，不是，不是我自己要來的，乃是表妹她……」說著，韓伯當攥了攥手裡握著的東西。

「這是什麼？」

「這……」

秦升是神捕，那可不是吃素的。神捕和神探的區別，就在於他不僅能探，還能捕。分析案情是一方面，抓差辦案那更是本門兒的功夫。

一看韓伯當似乎要隱匿手裡的東西，永安神捕，就如同條件反射一般，一下子躥了過去，立掌如刀，咔嚓一下子剁在韓伯當的手腕處。那韓伯當吃痛，手臂一震、手指不自覺地鬆開，手心裡掉出一小塊生宣紙來。

秦升手疾眼快，早將那生宣紙片抄在了手中，只那麼粗粗一瞭，紙片上的幾句話是盡收眼底，也就是這麼一瞬間，秦升是喜上眉梢！

秦升心裡拿穩了主意，反倒不著急了，一把刁住韓伯當的手腕子，疼的這位韓公子是齜牙咧嘴，也不知道捕快大人要對自己做些什麼。

說也奇怪，秦升不問韓伯當，單隻拉住他，轉而問黃大善人：「黃員外，你的這位外甥和你女兒之間到底有何淵源，可否告知？」

黃老爺剛要張嘴回話，身後卻被黃夫人扯住，朝他是連連擺手、遞眼色。本來嘛，家醜不可外揚，何況是這種男女私情之事。尤其在這個年代，女兒未婚有私情，絕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女兒都死了，又何必再玷污她的名節呢？

一看黃夫人阻攔，秦捕快頗為不悅，繼續做黃老爺的思想工作：「黃員外，你女兒和這位韓公子的事，極有可能與你女兒被害一案有重大關聯。你若隱瞞不說，誰能給你破的了案？」

黃老爺聞聽此言，一咬牙關，狠狠地甩開黃夫人的阻攔，也顧不得女兒的名聲了，這就把女兒和韓伯當之間的事情當著眾人的面完完整整地訴說了一遍。

眾人聽后，全都恍然大悟。

神捕大人聽后更是顯出興奮的神情，激動地道：「韓伯當，殺死黃小姐的兇手，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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