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僧殺案（十三）真相大白
在場的眾人又是一陣喧嘩，神捕大人，今天對於誰是兇手的判斷，已經是先後給出n個答案了。如果這次再搞錯，顏面何存啊？
對於秦升而言，以七個和尚為最大嫌疑人的推理已經被徹底推翻，臟和尚更是給出了嫌犯可能來自外面的可能，這個案子簡直就要沉了的感覺。
現在突然冒出來的韓伯當，真的是雪中送炭啊，這就是祖師爺賜給我的禮物啊。
怎麼那麼巧，就在案情陷入僵局的時候，他從天而降？
怎麼那麼巧，他和被害人還是地下情人關係。
怎麼那麼巧，他手裡還拿著一張生宣紙片。
要說他韓伯當不是兇手，誰還能比他再合適呢？
秦升清了清嗓音，胸有成竹地道：「諸位，之所以我說這位韓公子就是殺害黃小姐的兇手，那是因為證據確鑿！」
「大人，你說我殺人，這可是要砍頭的大罪，你不好亂講的。」韓伯當現在是腸子都悔青了，今兒就不該來。
「好，既然你不承認，我就讓你心服口服。先說作案動機，你和黃小姐私生戀情已有年余，可無奈黃老爺並不同意這樁婚事。也許黃小姐先前和你有過海誓山盟，但最近，她卻反悔了。正是因為她的反悔，激怒了你，你才起了殺心。」
「不不不，絕無此事，絕無此事啊。」
「你先閉嘴，我說完了大家自有公論。再說作案可能，黃小姐被金簪刺死，確系死於一個男人之手，而你正好是一個男人。而從今天你來黃府的手段看，你確實可以繞過大門和高牆，通過爬樹進入內堂。嘿嘿，想必這半年多，這條私會之路，你走過不少次了吧？」
「沒沒沒，今天是第一次啊，真是第一次。神捕大人，我和表妹相親相愛，我怎麼會殺了她呢？你這麼說，有什麼證據？」
「證據？就在這張生宣之上！」說著，秦升展開手裡的生宣，朗聲念道——
——數月情絲繞，
——高牆難阻心意通。
——此心本已許君卿，
——悲聞汝，五芳樓內添知己，俏影映紅燈。
——願將絕情寄金簪，
——勿再見，永難逢！
——花前月下都是夢，一場空。
大家都靜靜地聽著，就算沒怎麼念過書的女眷們，也大致明白了，這應該是黃小姐寫給韓伯當的一首分手詞。
本來呢，兩個人相處的挺好，感情發展了幾個月，小姐已經是芳心暗許。哪知道韓伯當行為不檢點，在五芳樓新交了一個女朋友，結果這消息還傳到了黃小姐耳中。悲苦絕絕之中，黃小姐痛下決心，斬斷情絲，和韓伯當分手。
女眷們都聽明白了，韓伯當居然是滿臉懵逼的表情，意思是，這說的啥，這又能證明什麼？
秦升得意地笑道：「諸位，這首短詞，想必大家都聽明白其中的含義了。只不過，不知道大家發現沒有，這裡面有一個十足的關鍵點。」
范小舟和臟和尚都微微點點頭，顯然他們也發現了。
「願將絕情寄金簪，這話什麼意思？顯然，金簪可能是黃小姐和韓伯當的定情之物。但現在恩情已斷、情義已絕，再留金簪在身邊，黃小姐不是徒增煩惱嗎？於是，黃小姐應該是將這隻金簪隨同這首分手詞，一起交給了韓伯當。大家不要忘了，金簪是什麼？正是本案的兇器！」
現場再次喧嘩起來，這回大家都聽明白了。
為了以示公正，秦升將那生宣交給一個衙役，示意讓他傳閱眾人，具為見證。從黃老爺、黃夫人開始，黃府的丫鬟、老媽、總管、下人，就連范小舟他們七個和尚，也都一一傳閱。
眼看大家都看了一遍，秦升猛地轉頭，目光狠狠地逼視著韓伯當，喝道：「韓伯當！大膽兇犯，前日亥時左右，你乘人不備，潛入黃府，本想私會黃小姐。卻不想，黃小姐將裹著金簪的這張生宣紙片，塞到你的手裡。你一看被小姐拋棄，頓生恨意，抽出金簪，刺死黃小姐。你還不從實招來！」
「大，大大大人，絕無此事，絕無此事啊。」韓伯當噗通一聲跪在神捕面前，繼續道：「大人，要是我殺了人，還不遠走他鄉，怎麼還會再回來呢，這不是自投羅網嗎？」
「呵呵，韓伯當，我料你定是一個自戀之人，殺人也是你的一種成就，你是特意回來看我們這些官差出醜，無法斷案的吧？」
「大人，真不是……」韓伯當還待再狡辯，一旁的黃老爺已經發了瘋一樣沖了上去，將他撲倒在地，是一頓狂毆。
黃老爺一邊打，一邊罵：「小畜生，你還我女兒的命來！」
這麼一番暴揍，不一會兒功夫，韓伯當這樣一個奶油小生，已然是鼻青臉腫、面目全非。眼睛也封喉了，嘴唇也打腫了，嗓子眼裡嘰里咕嚕似乎還在發出什麼聲音，但已經沒人聽得清他說的是什麼了。
這通惡氣出透了，黃老爺這才轉過身來，噗通跪在秦升面前：「多謝神捕大人，這麼快就緝拿到真兇，我女兒在天之靈可以安息了。」說罷，是涕淚橫流。
這一幅官民魚水圖一出，圍觀眾人立即鼓掌喝彩。
似乎還有人喊了一聲，神捕萬歲。
秦升回頭朝那聲音斜睨了一眼，意思是，過分了啊，神捕可以，萬歲卻萬萬不行。仗著山高皇帝遠，要是被朝廷知道了，那還了得？
雖然如此，秦升還是心滿意足。看那韓伯當，似乎已經被打的神志不清了，自然難以在現場招供，這便吩咐三班衙役，連同犯人、贓物，一起帶回縣衙。
衙役們一看總算可以回家了，十分興奮，手忙腳亂地收拾一番，抬起黃小姐的屍體，收拾了屋子內看似有價值的證物、押著韓伯當，這就要離開。
范小舟看著眼前的一幕，總感覺哪裡不對呢？猛然間，他和黃小姐難以瞑目的眼神對在一起，不由得渾身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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