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儒殺案（廿三）第三嫌犯

譚公子一聽，嚇得噗通一聲坐到了地上。

「大人，您這說的是什麼呀，怎麼我又成了兇手啊。冤枉啊，大人。」說著，也不知道是鼻涕還是眼淚，一起流將下來，譚公子頓時變成了一個惹了事被打的半大孩子。

這位，還不如一介女流的紫雲姑娘呢，秦升一個質問，就嚇堆了。

秦升臉上絲毫沒有同情，繼續正色地道：「這其實，就是你們的合謀殺人！薛公子，虐打橙雲，為的就是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為譚公子作案爭取時間。譚公子趁大家都趕奔橙雲閣，這就從綠雲閣、越過紫雲閣，趕到紅雲閣，行兇作案，連殺二命！」

「大，大人，真不是我殺的，冤枉啊。嗚嗚嗚——」譚公子也不知道怎麼辯解了，除了冤枉，就剩下哭了。

「大人，這，這不合邏輯啊。就算我們確實恨怨韓伯當，為什麼又要殺死紅雲呢？」薛公子還真不錯，比譚公子強多了，繼續分辯著。

「韓伯當是你們的目標，但紅雲，是一個障礙。也是該著，誰讓她在韓伯當被打之後，把他拉到了自己的紅雲閣呢？」

床下的范小舟微微搖頭，這個好像確實不合邏輯，殺人這種事情，還帶買一送一的嗎？

「大人，我，要真是我去殺了韓公子和紅雲，我從綠雲閣走出來，首先要經過紫雲閣啊，紫雲姑娘又一直沒出來，那豈不是會被她看見？」譚公子終於想到一個能證明自己沒去過紅雲閣的證人了，這就轉頭看著紫雲姑娘，哀求道：「紫雲姑娘，你大發慈悲，給我做個證，我真沒去過紅雲閣啊。」

大家一看，這真是個傻小子，你剛才好沒來由地說人家紫雲是兇手，現在還想讓人家幫你？這不是天大的笑話嗎？

秦升詢問的目光又一次落到了紫雲臉上。

紫雲面色依舊冷若冰霜，徐徐地道：「我確實沒看見有人經過。」

嘿，真想不到，紫雲姑娘如此寬宏大量，這一句話，可就相當於給譚公子作證了。

譚公子感激的是涕泗橫流，這就爬到紫雲腳前，不住地磕頭道謝。紫雲厭惡地退後兩步，不受他的禮拜。

這一下，被懷疑的第二嫌犯，似乎又落空了。現場開始起了議論，秦大人，您到底行不行啊？到底誰是兇手啊？

譚公子找到了人證，秦升卻似乎並不慌忙，在眾人面前來回踱了兩圈兒，停在了金押當鋪少東家金公子的面前，目光中帶著審判意味兒道：「金公子，難道你不想和我們說點什麼嗎？」

「嗯？」金公子顯得十分詫異，根本沒想到神捕大人又找上自己麻煩了。

「金公子，五芳樓外的金押當鋪，是你們家的買賣吧？」

「回稟大人，正是。」金公子顯然比薛、譚還是要沉穩的多。

「嗯，今天是不是有人到貴當，當了一些值錢的東西？」秦升的目光再次犀利起來，狠狠地盯著金公子。

「大人，當鋪開門做生意，每天來典當的東西很多，我也不是經常在當鋪里看著，都是由掌柜的負責打理，我……」金公子平實地為自己爭取有利的地位。

「小小的永安縣，每天能典當多少東西？恐怕掰手指頭，也能數的清吧？尤其是，今天的幾件東西那麼值錢，難道掌柜的會不和你這個少東家說？」

金公子心裡一驚，看來，這神捕大人，對當鋪里的事情是一清二楚啊，那麼，自己在不在當鋪、當鋪里典當了什麼，自然也都被他掌握了。

「稟大人，今天當鋪確實典當了三件值錢的東西，第一件是薛公子的玉如意，第二件是譚公子的吞蛇金環，第三件是……」說到這裡，金公子終於有些猶豫了，畢竟，他可知道這第三件東西的分量。

「哼，讓我替你說吧，這第三件，就是韓伯當去典當的鳳頭金簪，對不對？」神捕大人，目光如刀，就宛如看著一個犯了錯誤的小孩兒，死死地盯著金公子。

一向穩重的金公子，終於有點不自然了。可是眾目睽睽，大人的問話，總要回答。

「大，大人，是，第三件東西，確實，確實是韓公子的鳳頭金簪。」

「金少爺，你可知罪！」秦升似乎有些不耐煩了，要直接掀翻了底牌。

「大，大人，小生不知，不知犯了什麼罪。」

「鳳頭金簪，乃是前些時永安山下，黃府小姐被殺的兇器，案件查明之後，這金簪一直作為重要證據，存放於本縣縣衙的舉證間。昨日，舉證間被盜，鳳頭金簪失竊，已經成了盜賊手中的贓物，你金押當鋪，居然典當贓物、知情不報，還敢說無罪嗎？」

嘩——

秦升這一番話說出來，現場是一陣喧嘩。

什麼情況？舉證間失竊了？縣衙門也有人敢偷？這回金押當鋪是貪了事兒了，可這些和今晚的案情又有什麼關係呢？

「大人，鳳頭金簪的來歷，小生真的不知啊，櫃面上負責交易的掌柜，也是不知。要是知道這是此前案件的證物，又失了竊，我們打死也不敢收當啊！」金公子這裡確實說了瞎話，鳳頭金簪的來歷，他是略有耳聞的。但是，這種情況下，打死了也不能承認。

「你不知道鳳頭金簪的來歷？呵呵，可你用它殺了人，兩條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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