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業寵妃03

職業寵妃03

這面令牌的重量讓傅秋鋒恍惚了一剎那,意識彷彿游弋回了久遠之前,他第一次接過代表暗閣的令牌,用另一種萬劫不復再次斷送自己的退路。

飲下毒酒的一刻,他從未想過自己竟然還有選擇,銀亮的金屬觸手冰寒,終於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傅秋鋒反而有些遲疑,如果這是上蒼給他的機會,那真的是讓他重蹈覆轍嗎?

「霜刃台可不是這麼好進的。」容璲無情地警告他,「如果你的表現讓朕不滿,權力和性命隨時收回。」

傅秋鋒聽見熟悉的霸道風格,回過神來翻過令牌看了看背面一串新刻的小字,拱手道:「臣定不辱使命,所以陛下……方才是去霜刃台取令牌了?」

「哼,你反省了嗎?」容璲瞪他。

「是。」傅秋鋒乾笑,再次行禮,「臣多謝陛下信任。」

容璲想倒杯茶,然而杯子也被他倆一人一個摔沒了,嘖了一聲,隨手拿起桌上的檔案卷宗翻開。

才看了兩頁,容璲怒氣騰騰地重重將書冊拍在了桌上:「又是岩州!貪官污吏一手遮天穩坐刺史之位,張財當然要怨朕。」

傅秋鋒聞言稍感驚訝,檔案中記載了張財的家鄉,但並提及其它,容璲只看岩州就惱怒起來,必定是對當地吏治有所了解。

他等容璲舒了口氣,才小聲表示道:「陛下,那朝服……?」

「霜刃台無需上朝,要什麼朝服。」容璲皺著眉說。

「那公服呢?」傅秋鋒不甘道。

「此案辦妥了再發。」容璲隨口允道。

傅秋鋒稍感失落,沒有夜行衣和公服的暗衛並不完整,他黯然了一會兒,見容璲心情似乎不佳,悄悄端了茶盤去廚房沏茶。

他捲起袖子想倒水,小圓子連忙討好地接手,傅秋鋒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忽然想起一事,如果容璲的墨斗擁有幻毒,作用在人的意識,那容璲第一次把他按在床上時放出墨斗……是想對他做什麼?

傅秋鋒想了半晌沒得出結論,開水燒好之後,張財也捂著腦門帶鹽回來,看見傅秋鋒愣了愣,趕緊低頭藏起一抹不安的愧色。

「這是怎麼了?」傅秋鋒佯裝不解。

張財腦袋上頂著一片擦破皮的傷苦笑道:「沒事兒,奴婢跌了一跤,結果昏過去做了個噩夢,路上耽誤不少時間,得趕快做飯了。」

傅秋鋒不著痕迹地觀察了張財幾眼,他動作自然,果真把之前發生的一切視作自己的噩夢,傅秋鋒心道這幻毒當真非同一般,端著新沏的茶回去,容璲正靠在他的床頭批閱奏章,桌上也多了幾樣剛蒸好的點心。

「陛下。」傅秋鋒輕步過去,瞥了眼床鋪忍不住出聲,鮮紅的硃砂滲進床單,他這套褥子才鋪上又得報廢,「硯台灑了。」

「哦。」容璲懶洋洋地應了一聲,一目十行地瞟完手中的摺子,在最後寫了個「可」,合起來塞到硯台底下墊著,用筆桿指指桌子,「給朕拿糕點來。」

桌上精巧玲瓏的荷花酥還溫著,傅秋鋒對外面送來的吃食習慣性地警惕,端過來摸了下袖口,又想起自己沒有銀針,這麼一會兒容璲又隨手批完兩本,拿著毛筆勾出個「閱」。

沒有銀針更沒有特製的藥針,傅秋鋒腦子一抽,自己拿起一塊兒吃了。

容璲:「……」

容璲把奏摺往傅秋鋒身上一摔:「朕讓你動了嗎?」

荷花酥除了略甜以外都挺好,傅秋鋒端著盤子一手反射性地接住奏摺,一塊兒又脆又甜的花瓣噎在嗓子里,他扭頭咳嗽起來,艱難地找了個理由道:「臣這是…表演寵妃……咳咳!」

容璲嫌棄地閃了閃身子接過瓷盤:「趕緊喝水去!」

傅秋鋒倒了杯熱茶邊咳邊小口喝了半杯,總算平靜下來,容璲自己掰了一塊兒,吃完也覺得太甜了,對傅秋鋒伸手道:「倒茶!」

傅秋鋒看了看茶壺,然後默默把自己手裡端著的杯子遞了過去。

「……這也是表演寵妃?」容璲又砸了本奏摺過去。

「杯子摔完了,現在只剩一個。」傅秋鋒遺憾道,「蘭心閣也沒有多餘的。」

容璲:「……」

「算你可憐。」容璲拿過茶杯換了個邊,抿了兩口,把最後的杯子也摔了,「罷了,等朕回去,讓人給你蘭心閣添點物件。」

傅秋鋒蹲下身收拾地上的奏摺,他覺得容璲根本沒看多少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但他剛把奏摺摞起來,就聽容璲砰地一下把一本摺子甩了床柱上,連著毛筆也一起扔了出去。

「陛下息怒。」傅秋鋒勸了一句。

「又是陳峻德!」容璲氣的咬牙,「把筆撿回來!」

傅秋鋒遞迴毛筆,很快就想起了這個名字,是賢妃陳庭芳的父親。

「陳侍中怎麼了?」傅秋鋒問道。

「朕下詔要在鶴州修建運河,老東西帶著門下工部聯名上奏讓朕三思。」容璲握拳砸在床沿上,「還敢說勞民傷財,真以為朕不知道他們打得什麼主意!還上什麼朝,批什麼摺子!」

傅秋鋒低了低頭,把整理好的奏摺搬到桌上,有一本沾了濺起的茶水,他背對著容璲,乾脆就翻開用袖子擦了擦,然後看見那本奏摺的空白處寫滿了紅字硃批,上奏的大臣名叫柳知夏,大概也只有這一本這麼認真,傅秋鋒對這個名字沒有太多印象,沒看內容就蓋了回去。

「卿怎麼不說話。」容璲語氣稍微平靜了些,繼續寫他的「閱」。

「臣怕打擾陛下。」傅秋鋒重新站到床邊。

「等朕批完了,你拿那本奏摺去霜刃台交給韋淵,讓他把聯名最後三位處理掉,然後走一圈,認認路。」容璲挑了下嘴角,「什麼東西,也敢糾結朋黨駁朕的命令。」

「是。」傅秋鋒收了摺子,不發一語地暗中端詳容璲,他看著容璲拿最後一本奏摺時蹙眉陷入沉思,幾次中斷落筆,足足寫了一刻間才合上。

他對容璲似乎有了些新的認知,容璲……這個如張財所言,看似只知玩樂的皇帝,真的只是個昏君嗎?

「怎麼,迷上朕了?」容璲揉了揉手腕回頭笑道。

傅秋鋒頓時收起自己過於明顯的目光,對容璲的一點新認知也全壓了回去,請示道:「陛下,您認為該如何處理楊公公?」

容璲略微沉思:「你真想不起來三月初二當晚,到底聽見看見了什麼?」

「臣可能是受了驚嚇,實在回憶不起。」傅秋鋒慚愧道。

「你受了驚嚇……」容璲扯了下嘴角表示譏諷,但也沒再懷疑他,「如果你是因為知道了某個秘密談話而被人滅口,那要麼是楊淮在與某人對話,要麼是聽命於這個人負責善後。」

傅秋鋒想了想,接道:「我們不妨大膽推測,威脅禁衛劉賁,雇傭江湖殺手的神秘面具人就是楊公公的同黨,三月初二那晚他們密謀了什麼,然後被臣聽見。」

「證據呢?」容璲反問,「即便張財招認是楊淮指使他殺你,一個無名小卒的供詞,無憑無據,楊淮大可拒不承認。」

「陛下也講證據啊。」傅秋鋒有點不可思議。

容璲冷哼道:「楊淮曾是太後身邊的親信,又待過太子府,現在更是賢妃的心腹,無論是張財的供詞還是參與行刺的指控他都不會認,到時自有賢妃保他。」

傅秋鋒沉默片刻,他產生一個有點危險的念頭,這個提議可能操之過急,但更可能正戳中容璲的心思,他在容璲身邊俯身壓低了聲音:「陛下,您認為,賢妃會參與其中嗎?」

容璲微微垂眸,半躺半靠的倚在枕上,托住了額角,他還記得陳庭芳入宮之後,他第一次見到這個比他大了四歲的端莊女人,陳庭芳對他溫婉地躬身施禮,念著「陛下」兩字時有種如沐春風的平和,但他還沒來得及回一個微笑,就看見陳庭芳頭頂浮現了漆黑的「玖」字。

容璲知道陳家對他來說始終是個威脅,但隨後的三年裡,他更加確信了一點,陳庭芳本身就對他全無好感。

「卿怎麼想?」容璲伸手撩起一縷傅秋鋒的頭髮,捻在手裡把玩。

「臣怎麼想並不重要。」傅秋鋒的話有一種極端的忠誠,「臣只會讓陛下的想法成為事實。」

「你若是失敗了,朕頂多是個被妖妃蠱惑的昏君,但你只怕死無葬身之地。」容璲拉著傅秋鋒的發梢逼他靠近,貼在他耳邊陰冷地笑道,「楊淮,陳庭芳,陳峻德,敢刺殺朕的神秘主使者……所有阻礙朕的人,朕都要他們死,朕一手提拔的柳侍郎做不到,朕的左膀右臂韋統領也做不到,你憑什麼敢說讓朕的想法成為事實?」

傅秋鋒碰了下袖中的令牌,隨即堅定道:「因為沒有比臣更出色的暗衛。」

容璲微微一怔,他從傅秋鋒的眼裡看見了從未見過的決然神采,冷的像極北的風雪,卻讓他同樣淌著冰碴的血脈逐漸燃燒起來。

他低低的笑了,鬆開傅秋鋒,笑聲越來越瘋狂猙獰,然後翻身下床,扣住了傅秋鋒的領子:「朕三年前也自信的豪賭了一場,是朕贏了,朕欣賞你,既然想做朕的籌碼,那就證明你的價值。」

「三天內,臣會有理有據的把楊公公押到霜刃台,讓他親口認罪,親自畫押。」傅秋鋒沉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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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秋鋒:毛遂自薦,強塞簡歷,分秒加薪,瞬間升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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職業病暗衛的寵妃生存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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