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業暗衛01

專業暗衛01

這個保證乍一聽來缺乏可信度,容璲眯起眼帘注視他,傅秋鋒恭敬地略微垂首,抬眸對上容璲刻意的審度。

「卿需要什麼?」容璲溫聲問道,他收斂表情輕笑起來時,尖細的丹鳳眼尾韻致十足,濃密的睫毛微微上翹,含情而又薄情。

傅秋鋒也不得不承認,容璲的眼睛比他見過的任何嬪妃美人都要特別,也更加漂亮,卻帶著帝王的高傲和侵略感,彷彿看得久了,就會墜入瑩瑩秋水,反被侵蝕得屍骨無存。

「可能需要調取一些宮人的檔案。」傅秋鋒稍稍偏過了頭。

「憑你的令牌就可以做到。」容璲回答他。

「謝陛下。」傅秋鋒盯著地板,「若微臣所料不差,宮中嬪妃大約準備給臣送禮了,所以最近幾日請陛下暫且別來蘭心閣,免得她們放不開手腳。」

「你倒是很懂後宮的風向。」容璲放開傅秋鋒的衣領,替他拍了拍,又把他垂落胸前的髮絲撥回身後。

傅秋鋒有些不適地閃了閃,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他看向容璲腰間,問道:「您的香囊為何不戴了?」

「你不喜歡,朕就不戴了。」容璲深情地說,「那香囊是用來削弱迷煙之流的效用,不過朕相信愛妃不會害朕。」

傅秋鋒暗說總有刁民想害你,一心勸道:「臣萬事皆以陛下安全為先,您還是戴上吧!臣可以站遠點。」

「可朕不喜歡你站遠。」容璲繼續道。

傅秋鋒:「那您站遠點?」

容璲:「……」

容璲沉下臉,轉身道:「朕拿去讓林公子改進配方了,摺子馮吉會過來收。」

「陛下去哪?」傅秋鋒放下擔憂追問道。

「去竹韻閣找林公子喝酒。」容璲斜了傅秋鋒一眼,「林公子最懂風雅,善解人意,朕說什麼他都會聽。」

傅秋鋒喜道:「那真是個好人,微臣恭送陛下!」

容璲:「……」

容璲拂袖道:「一會兒滾去霜刃台報道!」

傅秋鋒的抗干擾能力一向被他引以為傲,目送容璲翻臉比翻書還快的離開蘭心閣,等馮吉過來拎走了摺子,才從後院喊來小圓子,讓他把床單褥子都換新的。

小圓子一見傅秋鋒還完整著,激動的連連告罪,再一看床單上一灘可疑的紅,頓時懊悔不已痛哭流涕。

「公子您受苦了!都是奴婢多嘴害的,您快別站著了,先坐下休息……您是不是不能坐啊!」小圓子急的滿頭是汗。

傅秋鋒心累地想他這裡的太監都是水做的嗎,這麼能哭:「行了,我可是好一番求情才讓陛下沒怪罪你,以後說話小心點,別哭了,我也沒怪你。」

「公子您真是活菩薩!」小圓子抹抹眼睛,本來就有點胖的臉這會兒更憨,「奴婢這條命是您救的,奴婢一定為您做牛做馬!」

傅秋鋒揮了揮手,繼人美心善之後又得了個活菩薩稱號,他強忍白眼自己出門,犧牲一點名聲就能得個忠心耿耿的手下,也是個划算交易。

有了霜刃台的令牌,守門的禁衛皆是躬身放行,從後宮到外廷暢通無阻,這一路就讓不少看見的太監宮女大為驚異,精明的已經回報自己主子去了。

霜刃台就設立在外朝東南角,位置頗為偏僻,被一片茂盛的樹林花園遮蔽,外人沒有容璲的手諭或內部令牌一律禁止入內,遠遠只能望見一片陰森的屋檐,其餘的分支秘密據點就更不為人知了。

傅秋鋒走過一次,輕車熟路地踏進正殿,他猜測容璲應當吩咐過,門前值守的侍衛雖是好奇,卻沒有過分的窺視。

「韋統領呢?」傅秋鋒叫住一個暗衛問。

「您就是傅公子吧。」暗衛打量了傅秋鋒一下,拱手道,「大人正在用膳,這邊請。」

時間已至下午,傅秋鋒跟著他去見韋淵,韋淵還坐在書案前翻閱奏報,邊吃邊看,聽見動靜也只是飛快地瞥了一眼,然後冷淡道:「主上有吩咐嗎?」

「有。」傅秋鋒從懷裡拿出那本奏摺,「只是處理名單最後的三個人而已。」

韋淵聞言嗆了一口,連忙抬臂擋了擋,指指桌子讓傅秋鋒把奏摺放下。

「韋統領今年貴庚?」傅秋鋒站在桌前問道,「如此年輕有為,又深得陛下信任,我敬佩不已,請韋統領受我一拜。」

「不必!」韋淵站了起來,「……十七,打聽這作甚,別想套近乎收買我,既然到了霜刃台,自有霜刃台的規矩,功過賞罰我皆會如實向主上稟明。」

「我明白,韋統領放心。」傅秋鋒笑了笑,看了兩眼桌上的菜,一葷一素兩菜一湯,還沒動多少。

「你還有事?」韋淵綳著神經有點戒備,傅秋鋒越平易近人,他的直覺越敲起警鐘。

「我沒吃飯。」傅秋鋒自然道,「能讓韋統領請一頓嗎,我照付錢。」

韋淵愣了愣:「公廚,官家的,也不是我請。」

「那敢情好。」傅秋鋒轉頭喊道,「來人,添一副碗筷。」

韋淵:「……」

韋淵提醒:「我還有密報沒看完。」

傅秋鋒道:「那我替你吃吧,你專心看。」

韋淵:「……」

傅秋鋒說:「開個玩笑,大人不要介意。」

韋淵板著臉道:「收起你的輕浮嬉笑,這裡是霜刃台,不是蘭心閣。」

「我說句實話,希望韋統領不要太往心裡去。」傅秋鋒淡淡地挑眉,「如果韋大人這套嚴肅古板的作風能把事辦利索,陛下為何給我霜刃台的令牌?」

韋淵咬了咬牙,一時語塞。

「靈活一點,該用膳的時候就用膳,密報鈐印也不差這點時間。」傅秋鋒端起新加的碗筷,「陛下的暗殺令你何時去辦?」

「自然是越快越好,今晚……」韋淵下意識的回答,說到一半才覺得沒必要跟傅秋鋒彙報。

「你認為陛下為何做這個決定?」傅秋鋒又問。

韋淵這次盯著他閉了嘴。

「說說嘛,就當還我為你出謀劃策審問劉賁的人情。」傅秋鋒曲起食指敲了敲桌面上的奏摺。

韋淵翻開奏摺看了一遍,想了想:「因為他們忤逆主上的意思,所以該死。」

「你是劊子手嗎,專業砍頭的?」傅秋鋒嘆了口氣,「意義呢?其餘四品五品大員,殺了他們刑部大理寺面上過不去,而這三個人微言輕,死便死了,唯一的用處不是泄一時之憤,而是震懾和未知的壓迫。」

韋淵沉思片刻:「你的意思是,慢慢來,不急在一時?」

「是陛下的意思。」傅秋鋒對韋淵的領悟能力稍微滿意了些,「我只是幫你解讀而已。」

「那主上還有其他吩咐嗎?」韋淵問道。

「你想問死法嗎?這沒什麼好交代的吧。」傅秋鋒說的理所當然,「沐浴時溺死,馬上風猝死,磕在門檻上撞死,只要似是而非的意外死亡,反而更令人惶恐不安,與陳峻德結黨營私的人心裡永遠不會結案,誰也不知自己是不是下一個,到時侍中一派人人自危,再上奏時就會三思,這就是陛下想要的效果。」

韋淵捏著奏摺,打量傅秋鋒的眼神多了些複雜的訝異,沉默一陣後點頭道:「你說的是,此番是我要多謝公子指教。」

「都是為陛下效力,大人不必客氣。」傅秋鋒見他一副學到了的樣子,心說這頓口舌沒白費,「這幾天恐怕還有勞煩大人的時候,我先打個招呼。」

韋淵總覺得自己掉進了什麼圈套里,但又說不出來。

「對了,陳侍中為何駁回陛下修造運河的旨意?」傅秋鋒打聽道。

韋淵露出些許氣憤:「陳峻德有一得意門生,現任岩州刺史,在岩州一手遮天魚肉百姓,賣爵鬻官中飽私囊,岩州更是各地商隊上京必經之地,每年靠各種名目的賦稅和好處就能撈成千上萬的白銀,若是在東邊鶴州修建運河聯通南北,商隊走水路更為便捷,豈不就斷了刺史的財路,也斷了陳峻德的財路。」

「原來如此。」傅秋鋒沉吟一聲,「今日一談,受益良多,我不打擾你了,告辭。」

韋淵起身相送,送到殿門口,又想起容璲給傅秋鋒的官職比他低的多,好像沒必要這麼禮數周全。

傅秋鋒在霜刃台逛了幾圈,把辦公書房和秘密地牢都走了一遍,天黑時才回蘭心閣,他才一進正堂,看見幾個大箱子,差點以為自己走錯了門。

「公子!您去哪兒了?這一下午可要把奴婢嚇壞了。」張財小跑過來,「好幾個宮的娘娘派人給您送了東西,說您大病初癒,希望您好好休養。」

傅秋鋒心說從大病到初愈的時間都夠再病一場了,這借口也真隨便:「明天還得有,讓小圓子收拾收拾列張單子給我,然後找個空房堆起來吧。」

「哦。」張財似乎有點可惜,「還有這邊這些,是陛下命人送來的,都是吃穿用度,奴婢也沒敢動。」

「陛下送的該擺的擺,該鋪的鋪。」傅秋鋒不客氣,「找找有沒有茶具。」

「對了,您屋裡的茶杯呢?」張財問,「奴婢想沏茶,沒找到。」

傅秋鋒瞥他一眼:「陛下不喜歡,扔了。」

張財略顯狐疑的點了點頭,開始拆容璲的賞賜。

傅秋鋒打算今晚好好睡一覺,但剛要脫下外衫,馮吉就來找他,傳令道:「傅公子,陛下請您去碧霄宮。」

「他不是在竹韻閣嗎?」傅秋鋒莫名其妙,「這麼快就回去了?」

「陛下的心思,咱家哪敢猜啊。」馮吉笑呵呵地催促,「公子快請吧,莫讓陛下等急了,咱家看見陛下備了壇美酒,估計等您共飲呢。」

傅秋鋒不太情願,跟著馮吉到了碧霄宮,華貴的裝潢傅秋鋒見了不少,但弄成這副燭影搖曳紗帳層疊的頹靡風還是第一次見,萬幸的是沒聽見一串姑娘的嬌笑。

容璲不知道傅秋鋒已經在心裡把他當成左擁右抱的好色之徒,見傅秋鋒來,慵懶道:「愛妃來的好慢。」

傅秋鋒先是拱手行禮,容璲歪歪斜斜地倚在榻上,伸手從小几上端了杯酒遞給他,傅秋鋒不想接,婉拒道:「陛下恕罪,臣不會喝酒。」

「茶和酒,有什麼區別?」容璲不依不饒,「難道酒是石頭,會噎人不成。」

「臣……若酒後失態,恐令陛下不快。」傅秋鋒低了低頭,他沒喝過幾回酒,暗衛要時刻保持清醒的頭腦,喝過最好的宮中佳釀還是摻了毒的。

「拿著。」容璲命令道。

傅秋鋒只好接了,杯子捏在手裡,遲遲沒有動彈。

「坐下。」容璲示意榻對面。

傅秋鋒倚著邊兒坐了。

「朕剛才聽太醫彙報。」容璲自己抿了口酒,朝傅秋鋒抬了抬杯子。

傅秋鋒心一橫,皺著眉舉杯沾了一點,攥著杯子的手指綳得發白,但意外的並不是烈酒,而是有點清甜的果酒。

「朕的周婕妤有喜了。」容璲繼續道。

傅秋鋒:「……噗!」

傅秋鋒差點嗆進鼻子里,手一抖,半杯都灑在了衣服上。

「你有幾個姓周的婕妤?」傅秋鋒複雜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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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文案標了,但防止萬一,我必須重點標註,這是貨真價實的1v1甜文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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職業病暗衛的寵妃生存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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