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還是想看看腦血管的破裂情況。」
那裡莫莉的專業張雲房也幫不上什麼忙,他原本是想找卓錦晟的,這硬石頭逗起來很是好玩,但破案的事老卓不在找莫莉應該也差不多。
「莫法醫,你能幫我個忙嗎?」
莫莉正用手術電鋸小心切開紅衣人的腦袋,屍體凍了好一陣已經沒有血了。
「你說。」莫莉以為張雲房什麼都算得准。
「我想看看關於現任風力研究中心所長的資料。」張雲房笑嘻嘻的,戴著口罩眼睛彎得跟月亮一樣。
「那有電腦,密碼6688。」莫莉脫口而出:「局裡的網,能查的都查的到。」
說出來之後莫莉一愣,剛才是中邪了嗎,怎麼會馬上就回答他。她又立即問道:「你問他幹嗎?」
此時張雲房已經將電腦打開了,他回答道:「幫你們查案。」
莫莉皺眉,張雲房倒是個玄學專家,但他來查案莫莉總覺得有點不靠譜。
「你專心查,我電腦里的圖片別亂點開就行了。」
「好勒。」張雲房說道。
他打開莫莉的搜索引擎輸入了林顯純三個字,市叫這個名字的總共有十七個人,張雲房又輸入了風力研究中心,一個中年人的彈了出來。
林顯純五十二歲壑市風力發電研究中心所長
果然是石廣海夢裡的那個青年人。
張雲房看了眼他的生日,默默的換成了八字,他立即發現了不對,這生日應該和他的出生有誤,八字之中看不到時辰,但日柱所的位置身弱,財星不旺,也沒有官印,這和孫大有說的他家世不錯完全不符,加上他現在的官職已經是廳級幹部了,錢和權一樣不少,這絕對不是他的命格。
張雲房又看了林顯純的面相,天庭飽滿、鼻頭有肉、雙耳貼頭,生日可以杜撰,樣子卻是不行,面相是不會騙人的。
另一邊莫莉已經順利找到那根破裂的血管了,是M4段的動脈血管,位置明顯,而且是破裂必死的位置。
莫莉拿出放大設備仔細看著那一段的傷口,確實出現了損壞,但卻不是裂痕,而是血管上有無數的小孔,像是……莫莉作為一個有著豐富經驗的法醫也覺得背上一寒,這血管像是一根被蟲蛀過的豇豆,千瘡百孔。
「怪了。」
「怪了。」
張雲房與莫莉同時脫口而出。
「什麼奇怪了?」張雲房率先問道。
「你來看這血管。」
張雲房起身跑了過去,這哪是看血管,腦子還白花花的。
「太乙救苦天尊。」張雲房小聲念叨一句,才切入正題:「這血管怎麼了?」
莫莉拿起放大設備讓張雲房細看,張雲房的臉也逐漸沉了下去。
「喲喂。」張雲房摸摸自己的板寸:「厲害了。」
「怎麼了?」
「這玩意,是蠱啊。」
「蠱?」莫莉在小說里聽過這東西,但在現實里她真不想聽到,凡事講證據,蠱算什麼證據?
「估計是真菌的一種。」張雲房彷彿一眼看出了莫莉的心思。
「真菌?」
「我也是聽其它師兄說的,你可以去查查。」張雲房建議道,還不忘看了眼莫法醫,他笑的有些尷尬。
畢竟他所信仰的世界與莫莉所感知的或許並不在一個維度。
「對了,你剛才又在說什麼『怪了』。」
張雲房回想著剛才看到林顯純的照片,證件照與工作照上分明是同一個五官,卻完全像是兩個人。
「你來看看這照片。」
莫莉坐了過去,張雲房打開資料里林顯純的照片,接著又打開風力研究中心官網時的近期新聞,新聞里林顯純正開著會指導著所里的工作。
「有什麼問題嗎?」莫莉認真的看著照片,她很快就了解到張雲房的意思,所以認真看著兩張照片里林顯純的臉:「哦,打過波尿酸。」
張雲房:「……」
「你覺得這是同一個人嗎?」張雲房指著證件照,又將手指移到了會議室的照片里。
「解剖和看相還是有區別的。」莫莉提醒著張雲房,這件事上自己更專業一些。
「神色不同了。」張雲房說道:「額頭飽滿,但現在的林顯純印堂發黑,之前的他眼下有卧蠶,現在氣血不足眼下發黑……」
莫莉聽張雲房多用中醫在解釋,總結下來就是想表示林顯純狀態不對。
「會不會是太累了?」
張雲房擺擺頭:「你看目光。」
「目光?」
「對。」張雲房用手把男人的臉都蓋住,只留下林顯純的眼。
「看出區別了嗎?」
莫莉突然背後一陣發涼,只看眼神,這分明就是兩個人!特別是現在的林顯純,眼神之中充斥著戾氣,只是他長相富態,一身上下穿著得體,眼神中的戾氣都被這一身珠光寶氣擋住了。
張雲房將鼻子上的薑片扔在了一邊,他對莫莉說道:「卓警官我就不等了,麻煩莫醫生給他打個電話,就說這個人有問題,還是你們警察本事,查查他到底什麼情況。」
「那你呢。」
「我?」張雲房從椅子上站起來,用力舒展了身體:「我去會會他唄。」
張雲房不知道什麼時候拿出了摺扇,搖著扇子就走了出去。莫莉也不敢懈怠,忙讓同事將紅衣人的腦血管拿去做檢測,接著就給卓錦晟打了電話。
會議室
市議員對著稿子念著會議的內容,圍繞在下方的參會人員們拿筆記錄著,當年多數人員所謂的記錄變成了塗鴉,有點美術天賦的還是畫出了點意境。
卓錦晟的畫比較有他的個人風格,畫中的小人正拿著手銬將魍魎緝拿歸案,突然有人碰了一下他的手肘,畫畫的一幅畫拉出了一條線。
卓錦晟正想發火,想起身邊坐著的是副局長,他壓下火氣,客氣的問道:「領導,有什麼指示。」
副局長指了指卓錦晟的褲子:「你把手機關一關,影響開會了。」
卓錦晟將手機鈴聲按斷,看了一眼是莫莉打來的,原本想發個簡訊問問情況,但又在副局長的注視之下,默默的將手機放回了包里。
卓錦晟心裡默默的問候了一下副局的家人,只盼著可以早些散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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壑市風力發電研究中心
解手銬這樣的事情難不住張雲房,這研究中心的牆就更攔不住了。畢竟是在山裡修鍊過的道士,以他大師兄的話來講,張雲房跑起來猴子都追不上那種。
張雲房憑著一手小六壬很快的找到了所長辦公室,不過那地方要進去可不容易了,張雲房決定就守著林顯純出來,他隨意在辦公樓里的了根凳子坐了下來,老年手機打開了消消樂。中間除了幾個保潔發現他這個多餘的人之外,餘下的職員們都對他視若無睹。
沒一會所長辦公室的門打開了,就在開門的那一瞬張雲房就感受到一股奇怪的氣息。只見林顯純理著衣裝走出了辦公室,笑呵呵地給走廊上的職工們打著招呼。
張雲房起身忙跟了上去,他明顯感受到在林顯純的身上有一股邪氣,邪氣從他的七魄散出,那感覺像是在風水極差之地埋了千年的屍體,鎖著怨氣散不開,永世也無法在天地中輪迴。
張雲房起手畫了個訣,往眉心一按,目光也變得清晰起來,再看林顯純,這位所長正被黑霧所籠罩,在他身上的黑霧極為濃烈,已他為中心正慢慢的往四周擴散。
所謂邪祟主要分為鬼、精、妖、魔四種,人死為如果魂魄不願散去,就成了鬼,精與妖都是萬物生靈所化,至於魔多是得道之人走入歧途之後所化,這四種邪祟都有強有弱,但是散發著黑氣的,怎麼想也不像是什麼好東西。
不過張雲房突然鬆了口氣,至少知道自己的劫在哪了。
跟著林顯純出了研究中心的辦公大樓,所長的車已經停在了門口,一輛黑色商務轎車大氣又低調,張雲房自知是跟不上了。
修行人也是要與時俱進的,張雲房給莫莉打了個電話,簡單說了一下自己所見,他覺得林顯純就是魍魎,莫莉那頭真菌也有了說法,真菌可在高輻射環境下生長,而這次從紅衣人大腦里提取出來的樣本真菌,被懷疑是在電輻射下生長的。
至少又多了一條有指向的線索。
「所以卓錦晟到底什麼時候回來呢?」張雲房問道,這個又臭又硬的玩意現在怎麼就不一心向著工作了?
「我問了局裡的同事,今天幾個議員有重要會議指導,得晚上了。」莫莉電話里出現了提示音:「我接個電話,是小衛的。」
張雲房盯著自己的老年機,沒過兩分鐘莫莉的通話恢復了。
「遭了!林顯純晚上要見石老了。」莫莉忙說道:「我剛才衛霄說了,讓他馬上帶石老離開,老卓那邊我直接去會議中心找人。」
張雲房看著遠去的轎車,他眯著眼說道:「不,你讓衛霄和石老就在那裡呆著。」
「開玩笑嗎,如果你說的是真的未免也……」莫莉覺得這樣未免也太不負責了。
可這話未說完,張雲房已經掛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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