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張雲房掛掉了電話，看了看手機里還有收的150塊白開水錢，他揮手攔下一個計程車：」走，壑市警局招待所。」

衛霄和莫莉通話之後，整個人也變得緊張了起來，莫名其妙地林顯純成了魍魎的嫌疑人，那可是廳級幹部，而且要不要把林顯純的事情給石廣海說也是個問題，莫莉的建議是直說，衛霄是個聰明的年輕人，但大事之上少了些果斷，扭扭捏捏說了半天才把張雲房的意思傳達清楚。

誰知道石廣海聽了之後先是表情一僵，接著重重地嘆了口氣，好像對此並不意外。

「石老，您放心，我們作為警察也是一定會保護您的。」衛霄心裡還是怕的，畢竟鬼這東西玄乎的很，不知道子彈能不能起作用。

石廣海握著拐杖，這真是什麼妖魔鬼怪的他也不怕，他一輩子行的正坐的直，還怕招惹了什麼嘛，倒是這些警察都是年輕人。

「我和我學生敘舊，也不會有什麼危險，倒是有些話不方便你們聽，一會衛警官你就在外面去等著，有什麼危險的我一定會叫你。」石廣海又笑著說道：「而且我一個科學家，信什麼鬼神之說。」

石廣海這麼一說，衛霄還有些無地自容了，他也是正經警校畢業的，雖然張雲房是給他打開了新的大門，但是吧一個所謂的鬼就把自己唬住了嗎？

「石老你放心，我的工作就是保護您，您覺得我守在這裡不方便我就在門口等著。」

這點上兩人達成了共識，與林顯純約的時間就在半小時后，衛霄還是心細的將護衛的人員再次進行了安排。

一切就等林顯純來了。

石廣海坐在房間的陽台上，他靜靜的等候著自己的學生，或許是等候著自己的命運。烏雲逐漸密集了起來，大雨傾盆而下，街上的行人步伐也快了起來。

石廣海在這裡生活了四十幾年，也是第一次見壑市這麼早的進入雨季，還是這樣的大雨。他坐的端正筆直，杵著拐杖看著人來人往，此時街道的東西兩側各駛來一輛車，一個是警車，警燈不停的閃著，另一個車就太眼熟了，那是他曾經在研究中心的配車，沒想到十幾年了看起來還是這麼新。

「該來的還是來了。」

只是比石廣海想象的要離奇太多，就在他自言自語的話音才落時，天空中的雨被凝固在了空中，路上的行人也停下了腳步，街角處有一個孩子踩滑了正要跌倒，人卻還是保持著那副模樣。

而此時研究中心的車已經快一步的停在了賓館門口，整個世界也驟然安靜了，餘下的只有緩慢的腳步聲，他一步步的朝著自己走來，石廣海記得自己住在五樓電梯旁，這聲音卻像是穿越了牆壁，不僅時間不復存在，空間在來者的面前也形同虛設。

但石廣海還是聽到了敲門的聲，並不粗暴的響了兩聲：「老師，我來了。」

石廣海剛才的淡定全無，都是凡人，哪有不怕死的道理，老人覺得自己好多年沒有流汗了，現在背心已經濕透了。

「衛霄，能幫我開一下門嗎？」石廣海記得衛霄說過，他會守在門口的。

「老師，警官們正在休息，不就打擾他們了吧。」林顯純看了眼身旁的衛霄，他站在原地，保持著一臉驚愕。

石廣海覺得腳上無力，借著拐杖他站了起來，他清楚的知道這門就算他不開林顯純也可以輕易進來，只是這個學生給自己留了分薄面。

而在樓下，莫莉驚奇的看著身邊發生的一切，還有握著方向盤一臉焦急的卓錦晟，她很好奇為什麼自己沒事，此時她能想到的只有張雲房給自己的紅繩，她看著身旁一動不動的卓錦晟，她試著用紅繩懟在卓錦晟臉上。

果然有用，只是觸碰之後紅繩褪了色，變成了枯草的顏色。

卓錦晟從靜止的狀態突然踩動了油門，但怎麼用力也踩不下去。

「怎麼了。」卓錦晟左右四顧著，他也發現了此時的環境不對，雨都停在了空中。最後他驚恐的看著莫莉：「什麼情況？」

「不知道。」莫莉打開車門：「原來你開著車，可就是我眨眼的一瞬間，一切都停止了，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莫莉抬手給卓錦晟看了眼紅繩，說了一下她的猜測，肯定是張雲房的功勞了。

「先不管了，去找石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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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廣海邀請自己的學生坐下，不管是不是什麼邪靈，林顯純這張臉他已經看了二十幾年，也沒什麼陌生和可怕的。柱著拐杖，石廣海慢吞吞的走到飲水機邊，給林為純倒了一杯水。

「老師，不用客氣。」林顯純坐下，解開西裝下的兩顆扣子，雖然上了年紀，但他身材還是保養的很好，不顯胖。

石廣海把水杯放到林顯純身邊的茶機上，又是一次重重的嘆氣，他望著窗外凝固在天空的雨，現在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

「你……這是怎麼辦到的。」石廣海問道，周遭的一切都過於詭異。

「一個結界而已。」林顯純輕描淡寫道。

「這不是科學。」石廣海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說，但眼前的學生是他悉心培養多年的人，他們崇本、務實，計算出許多超出凡人想象的答案，可是現在……

「這也是科學。」林顯純優雅地喝了口水。

「所以，你就是魑魅？」石廣海問道：「你今天來是準備殺了我？」

林顯純大方的點頭承認了：「一方面是我的東西在您的身體里，我得拿回來，另一方面來講，老師的命格對我極為有用，所以希望老師可以再幫幫我，和我回科研中心一趟。」

石廣海知道，自己沒有拒絕的能力，現在的林顯純根本就不像一個人類，他又何必牽連賓館里的其它人。

「好。」石廣海柱著拐杖起身，林顯純的話多少有些怪異，他要殺自己輕而易舉，可為什麼還要迴風力發大研究中心呢？

林顯純還是上前扶住了老師，他心裡可沒有愧疚，只是這麼多年已經習慣了。

「老師，一開始我也沒想到讓您做這祭品的。」林顯純揮揮手房門打開了，守在門口的衛霄還是一動不動的。

祭品這個詞又石廣海的腦海里浮現出了一些東西，那還是要從風力研究中心初建開始，畢竟風力研究中心建設在壑市，開始就是一種錯誤，壑市不具備風力發電的條件，政府卻硬填出了一座山，當時他就聽到了一種迷信而可笑的說法，這裡埋著千年的鬼王，他有著無上的力量，只要獻上祭品才能將他喚醒，並共享他的力量，現在政府挖土建山，讓那些貪婪的惡徒們無門可入。

那時石廣海太年輕，只將這當成了一個街頭巷尾的閑話，而今再看著林顯純，他就像是故事裡貪婪的惡徒。

「你已經獲得了所謂鬼王的力量了嗎？」石廣海問道，也是想確定自己的猜測。

果然，林顯純的腳步停住了，男人笑了笑，回答道：「得到了一部分，但也夠用了。」

話畢，林顯純看了一眼通道正行走著的服務員，他正端著盤子跨步向前，林顯純從他身邊走過，服務員頓時像碎掉的花瓶垮在了地上。

「你！」

「老師，這只是最簡單的力量。」林顯純說道：「在我的結界里，我可以為所欲為。」

林顯純又接著說道：「如果說叫他鬼王，顯得有些太不尊重了，這位埋在咱們研究中心下方的，本就是歷史上的一位王者，他力量強大非凡，驍勇善戰，可惜被自己的好兄弟謀害在了戰場上，心有不甘才化為厲鬼，後來不知道哪裡來了三百多個道士，最後以命換命才將他封印了起來。還好他遇見了我，等完成祭祀，我將共享他的全部力量，倒時候整個世界我也可以這樣為所欲為了。」

「去你大爺的！」

林顯純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人，也是愣了一下，只見眼前的青年一身黑夾克，嘴裡叼著一隻粉色的電子煙，他說一邊說著一邊朝自己摳動扳機，動作果敢極了。

「特么的在壑市就不能讓你為所欲為！」

子彈接二連三的沖向林顯純，但他依然只是輕輕揮手，子彈像失去了重力一顆顆的落在了地上。

卓錦晟吃驚的看著地面上打轉的子彈，撒腿往後跑去，可沒還沒移動幾步，只覺得身後一股力量將他又拉了回去，說到底也是個身經百戰的老警察了，卓錦晟從腰間掏出警棍往林顯純心窩子戳去，他知道這東西沒用，但他記得這警棍是帶電的。

電棍對準心窩，卓錦晟按動按鈕，高壓電從電棍的外端釋放，衛霄說的對，高壓電從來不分人或是鬼。

「去死吧——」卓錦晟怒吼著，他追蹤的魑魅總算被他捉住了：「為了逝者！」

電光在林顯純的胸口上若隱若現，他低頭看著一臉怒火的卓錦晟，用食指按著他的腦門輕輕的一推，卓錦晟被推到了三米之外。。

「你以為這樣的電對我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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