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不！就這裡說！」卓錦晟不忘記狠狠拍著徒弟的腦袋：「警察哪還能有私事兒的。」

衛霄哭唧唧，也認命了：「沒事張大仙，我現在還沒譜呢。」

張雲房：「那我可就說了？」

「你說吧。」

「你……喜歡男的？」

衛霄一愣：「啥？」

「這卦上只見官鬼爻，不見妻財爻呀。」

雖說這個年代找男找女已經沒那麼拘泥了，但衛霄覺得自己還不彎。

「會不會算錯了？」

「算錯了我退錢。」張雲房笑嘻嘻的，錢還是在他錢包里，沒有拿出來的意思。

「這……」

「好，明天我就給我們衛霄介紹妹子去。」卓錦晟說道。

衛霄：「……」

「要不卓頭兒介紹的妹子看不上，我這還是有好小伙的。」莫莉一臉深意的笑笑。

卓錦晟拍著衛霄的後背：「好小子，就算彎了咱也不當受。」

「我……」衛霄覺得自己很冤，他無奈的看著張雲房，張雲房去看著人來人往。

人間煙火，真是熱鬧呀。

***

長陵博物館

王大爺走到後門，正想拿出老年證進去，卻發現相熟的保安尷尬的對他笑笑：「今天領導來參觀，不開放。」

「我就進去打個太極。」王大爺覺得自己打個太極應該不會影響到領導視察。

「可真不行。」保安解釋道：「我也是打工的，別為難我誒。」

王大爺也是個通情理，就是今天去了有點敗興，拿起電話給自己的老夥伴們依次打了過去，通知一下今天就別來了，來了也進不去，換到公園裡去打。

王大爺進不去，張雲房也出不來，他這弔兒郎當的茶館店長就別出來丟人了，孫大有讓他好好在閣樓里呆著，不過張雲房哪是呆得住的人，出不來只是說說，出得來才是真的。

王大爺正說要走，卻跟從牆上跳下來的張雲房撞個滿懷。

「誒，這不是茶樓的那個……「

「小張。」張雲房說著。

「對對對，小張。」幾個大爺打太極，平時會在張雲房這討點開水喝。

「你怎麼從這跳下來呀？」

「我這練功夫呢？」張雲房懶得解釋，敷衍了事。

王大爺七十了，哪看不出來這小夥子敷衍自己，不過他也不氣，反而問道：「那你還跳回去嗎？」

出來了還有回去的道理？

「不跳了。」張雲房笑嘻嘻地，他這跑出來也就是想四處溜達溜達：「對了，王大爺你去哪呀？」

「這不是博物館進不去嗎？我和老夥計們約了去附近的公園。」

「帶我一塊。」張雲房一點也不客氣：「太極，我也會打。」

太極張雲房確實會打，不會打太極的道士不是好道士，他這功夫一出來立即成了公園裡最靚的崽，王大爺和他的朋友們就差磕頭拜師了，收徒是不可能收徒的，但教太極不是什麼難事，特別是王大爺這樣的水平，指點一下還是綽綽有餘的。

「那總不能讓你白教我們呀。」王大爺一臉誠懇。

「帶我吃個好吃的？」張雲房是真不客氣。

一直站旁邊的吳大爺說話了：「要說好吃的，王大爺那手藝沒得說，王大爺家以前可是開館子的，那可是我們壑市一絕。」

「這哪好意思。」張雲房其實真就是四處出來逛逛，順道蹭點吃的，要是去別人家裡還是會覺得唐突。

誰知一旁鄭老頭兒附和了起來：「要說我們壑市一絕，那肯定是王大爺家了。」

「是啊，」一個大爺附和道：「王大爺年輕的時候，那手藝簡直一絕，就是現在呀，老不招待我們過去。」

「可不，好些年沒去吃過了。」吳大爺一臉惋惜，又抬頭看了眼老夥計，似乎知道那些年的故事，他道：「算了老王，也不為難你，如果不願意，咱也就不去了，我花錢帶張小哥去醉雲樓搓一頓。」

醉雲樓張雲房去過，孫大有給他接風就去的那裡，可是燒錢的地方，一杯白水裡加一朵菊花硬是收了他們一百五。

張雲房沒想到幾個大爺當真了，忙解釋道：「我就說著玩玩，一會中午我回博物館食堂打飯，不要錢。」

也看得出來，這幾個老大爺是真想去王大爺家吃飯，但王大爺臉上分明有些為難。

「或許你們請我吃碗面也行，我不挑。」張雲房找了個台階。

王大爺一直安靜沒說話，嘴裡卻突然碰出了一個字：「吃。」

接著他又說道：「去我家吃，我給你們做。」

「別了。」張雲房趕緊擺手，他雖然打小住在山裡，但察言觀色還是會的，這些大爺們讓王大爺請自己去他家裡吃飯，意圖很明顯，借著自己的薄面去張大爺家蹭飯吃，而王大爺的意思也很明顯：外面吃可以，回家吃，不方便。

既然不方便了，王大爺又何必妥協呢？或許王大爺也想和大夥聚聚，但背後應該有些難言之隱。

「真別了，」張雲房不強人所難，也不想被人當作蹭飯的借口：「今兒就這樣吧，約下次。」張雲房說完先溜完敬。

至於後面幾位大爺有沒有去王大爺家，張雲房就不得而知了，不過再次遇見張大爺已經是第三天了。

張雲房正把玩著大侄子的茶壺，心裡道著這館長就是不一樣，隨便一個茶壺都貴得要死。門外傳來了機器的歡迎聲：「歡迎光臨。」

張雲房以為老卓來了，翻身看了眼，卻是王大爺。

「開水在那，您自便。」張雲房說道。

王大爺提著茶杯熟門熟路的走到了開水房，不過他心卻不在水上，大爺還是笑嘻嘻的說道：「張小師父，什麼時候來跟我們指點指點呀？」

只是指點一下真不是難事兒，怕就怕在這群大爺們又給自己找事兒。

「忙完這陣吧。」

王大爺看了眼張雲房，整個人癱在椅子上，手裡拿著個茶壺拋上拋下的，這是忙著摸魚嗎？

「行，什麼時候方便你說了算。」王大爺也不強求，客客氣氣的道了聲謝，提著自己的茶杯走了。

「歡迎光臨。」送走了王大爺。

「歡迎光臨。」迎來了卓錦晟。

「張半仙，忙什麼呀？」

張雲房一笑，翻身起來，自從魍魎案子破了以後，卓錦晟這一夥子人休假就沒了人影，少了讓他欺負的人張雲房也是無聊了好幾日。

「忙著修成全仙呢。」張雲房把茶壺放下，問道：「喝什麼？」

卓錦晟想了想：「白開水。」

「今兒可不送忠告了。」

「不送就不送，還不是因為在你這消費不起嗎？」卓錦晟始終記得張雲房不僅是妖道，還是個奸商。

「我請客。」

「那我要最好的。」

張雲房罵罵咧咧。

不過沒一會從他的罐子里抓了一把信陽毛尖出來，正好大侄子的茶壺上佳，倒是配得上。

水到沸騰，又被放一旁擱置，直到水完全靜了下來張雲房才拿它起起來泡茶，毛尖顧名思義，那是茶樹的芽，嫩氣極了，如果用太燙的水來泡會傷了它原本的香味。

張雲房手指如蔥，勾起茶壺將茶湯倒如公道，卓錦晟之前被魍魎案纏得頭疼哪有時間欣賞這茶道，今天見張雲房還是那日的唐裝，頭髮比之前長了一些但還是一副精精神神的樣子，他目光隨著提茶的手走著，手如游龍，目光如炬。

卓錦晟摸摸自己一臉的大鬍渣，看著張雲房，年輕真好。

張雲房擺弄了好一會，卓錦晟總算將這茶送進了嘴裡，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不要錢，卓錦晟覺得今天的茶特別香。

「休完假了？」張雲房問道，感覺這堆人都消失了一周了。

「嗯。」卓錦晟點頭，拿出電子煙一臉惆悵的吸了一口：「有案子，把我們叫回來了。」

「別又是那個鬼王出來殺人了？」張雲房問道，那靈威王的案子還真不是警察能管的事，張雲房把壑市的情況如實的轉告給了三清殿，但畢竟信息有限，究竟這位靈威王葬在哪裡？是什麼樣的厲鬼，妄圖召喚靈威王的幕後團體是誰都不得而知。華陽子已派了其它三清殿其它弟子下山調查，張雲房則在壑市呆著，守護好這一方的安危。

「這次沒那麼複雜。」卓錦晟放下電子煙，眉頭微蹙。他休息了一周，精神比之前好了許多，頭髮修理的乾乾淨淨，鬍子也修了個好看的樣式，原本就是個硬朗的漢子，倒是更英氣了些。

「嗯哼？」

「是個詐騙案。」卓錦晟說道：「騙子是個女的，騙了十二個男的總共八百六十萬。」

張雲房一口茶噴了出來，十二個八百萬，一個人也都是七十幾萬，現在錢這麼好賺嗎？

「騙錢這麼容易？」張雲房覺得自己這張算命的嘴一下廉價了起來。

「那騙子厲害。」卓錦晟說道：「我辦案這麼多年，都沒見過這麼厲害的騙子。」

「怎麼講？」

「報案的都不是受害者本人。」卓錦晟自己都覺得好笑：「都是家人們發現存款少了才報警的，而受害者到現在還相信那騙子對他們是真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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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取向其實是在卦象里看不出來的喲

但同志的姻緣演算法與直人還是有所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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