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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趕在教授進教室之前舒嘉寶到了教室里老地方坐下,只是剛一坐下旁邊就傳了一道嫌棄的聲音:「舒嘉寶,你昨晚又去喝酒了?」

舒嘉寶抬頭一看,原來林嘉就坐在自己旁邊的位置上,面前的課桌上擺著兩本累在一起的《馬克思主義》,她伸手直接拿過一本放在了自己面前:「謝了。」

剛一說完教室前門的地方教授就踩著上課鈴走了進來。

兩人沒有繼續交流下去。

這門《馬克思主義》是A大每個專業學生的必修課程,所以這間教室里坐的不僅僅只有表演系的學生,還有來自A大各個不同專業的學生,而台上的許教授則是出了名的嚴苛,不然舒嘉寶也不至於在酒吧通宵之後還趕著來上這一節早課了。

雖然她早先回寢室換了一身衣服才過來的,但身上還是有淡淡的酒氣——這不難聞出來。

林嘉是她從高中起就認識的同學,兩人高中同班,大學同校,雖然性格差異巨大但不知怎麼的就玩到了一起去,是舒嘉寶至今為止並不多的一個可以交心的朋友。

當然,林嘉也是到目前為止唯一一個知道她在做什麼的人。

台上,教授翻開了課本打開了PPT,舒嘉寶也跟著隨手把面前的課本翻到了任意一頁,兩人坐在後排開始低聲聊了起來。

「昨晚又去她那裡了?」林嘉問。

這個「她」指的是誰不言而喻。

「嗯。」舒嘉寶低應一聲,一隻手撐著頭不太有精神的樣子。

興緻缺缺,但也沒有覺得林嘉很煩,似乎已經習慣了和對方這樣的交流模式。

只是對方緊接著的一句話卻讓她感覺不適擰起了眉毛。

林嘉淡淡道:「你爸媽昨天晚上給我打電話問我有沒有和你在一起,說打不通你電話。」

『爸媽』這兩個字好像戳到了舒嘉寶的某個痛點,她的情緒忽然變得有些躁動:「忙著做-愛,沒空接。」

「…………」林嘉眨了眨眼一時也不知道這話要怎麼接才好,還是舒嘉寶說完之後反應過來自己言辭過激了才開始道歉。

舒嘉寶:「抱歉。」

「昨天晚上沒睡覺現在情緒不是很穩定。」她說著,有些苦惱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顯然對於自己剛剛惡劣的態度感到很懊惱。

但林嘉並不太在意,兩人的多年熟識的關係她太清楚自己這個好朋友是個什麼性格了,顯然對方現在這個狀態不太適合繼續閑聊下去,於是她將注意力轉移到了講台前正在講課的許教授身上。

林嘉在認真聽課,舒嘉寶沒人說話了於是就坐在旁邊發獃也不知道在想什麼,許教授的課她也不敢睡覺,只能一會看下手機,一會看看前後左右。

忽然,她發現了一個和她一樣心思並不在課堂上的人。

——就是坐在她正前方的女生,雖然桌上擺著課本但人卻在課桌底下擺弄著一個小毛球。

她無聊到就這麼看別人擺弄毛球看了一節課。

「同學,我看你剛剛上課一直在弄這個東西,你這是什麼啊?」下課鈴一響舒嘉寶就起身拍了拍前座的女生,她的眼神則是落在對方放在抽屜里的那一堆材料上。

「羊毛氈你不知道嗎?」正在一旁收東西的林嘉忽然開口接過話頭,「最近很流行的一種自製玩偶,最近情人節快到了我們寢室就有兩個女生在氈。」

林嘉頓了頓:「準備送給男朋友的。」

雖然她也不是很明白為什麼要花這麼多時間去做這麼個玩意。

可一般來說女生愛弄一些親手製作的東西送給喜歡的人,有心意。

「是啊,羊毛氈。」被舒嘉寶問到的那個女生也附和道。

沒多久教室里的人就已經走空了,舒嘉寶和林嘉也慢悠悠地吊在人潮後面跟著走了出去。

「對了,你剛剛說情人節,情人節不是二月十四嗎?」舒嘉寶疑惑著有點懷疑自己聽錯了,「而且如果是七夕的話應該還有好幾個月啊。」

「每個月的十四號都是情人節,我們寢室的女生是這麼說的。」林嘉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著她。

舒嘉寶:…………

是這樣的嗎?

她想了想,這個月的十四號剛好就是沒幾天之後的周五,碰巧又是她和沈意見面的日子。

舒嘉寶想,或許她也應該準備一些有點心意的東西給對方了,不然的話老是問沈意要錢卻沒點其它的回報又顯得有點貪得無厭,而剛剛那個女生手裡的羊毛氈就給她提供了一個很好的思路。

想到這裡,舒嘉寶立馬和林嘉道別然後回到寢室打開自己的電腦開始查看有關羊毛氈的製作視頻,但只是看了兩分鐘之後她就關掉了。

光是製作教程就分好幾個視頻!

這種手藝活顯然不是很適合她這樣的人。

然而事情並不是只有買來自己做這麼一種解決辦法,雖然出師不利但也難不倒聰明的她——舒嘉寶很快又想到了另外一個方法。

她很快切換網頁打開了學校的匿名論壇,然後發了一個收羊毛氈成品的帖子。

帖子的內容很簡單,要求也只有兩個。

1.要丑一點的。

2.要可愛一點的。

舒嘉寶是這樣的想的,太好看太完美的東西看起來就有作假的嫌疑,所以要丑一點。

要求可愛這一點就比較簡單了,是因為東西是要送人的。

這兩點其實不管任何一點單獨拎出來都還挺容易滿足,但要求又丑又可愛這就有點難辦了。

可當事人自己卻並沒有意識到自己這兩點要求在難為人,她守著帖子等了很久,好不容易才等到一個勉強算是符合要求的女生回復,兩人約了時間地點進行線下交易。

沒過兩天就又到了周三了。

舒嘉寶上完下午第一大節課之後就直接回了宿舍,收拾好換洗的內衣褲之後背上自己那個看起來老舊的書包出門了。

出門之前恰巧碰上從教學樓回來的室友,於是被隨口問候了一句:「寶寶,你又出門兼職啊?」

舒嘉寶:「嗯,是,這個月生活費不太夠了。」

寶寶這個稱呼舒嘉寶一度覺得像什麼奇怪的愛稱,但攔不住熟識的同學們非要這麼叫,一來二去她也就習慣了。

舒嘉寶應了一聲準備馬上出門了,結果轉過頭就看見室友手上還拿著一盒剛買回來還沒拆封的創可貼,她的心思瞬間就又活絡了起來。

「你這個創可貼可以給我一個嗎?」她指了指室友手上沒拆封的盒子。

「當然可以,多給你幾個!」幾個創可貼而已也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室友很大方拆了幾個出來塞到了舒嘉寶的手裡。

出了女寢大門舒嘉寶才把剛剛室友給的幾個創口貼拿了出來,她迅速拆了一個纏在了自己的食指上讓她的手指看起來像是受傷了的樣子,做完這一切之後她才拿出手機打了輛車朝著定位的酒店去了。

等到了酒店要見到沈意之前,她特意把自己纏了創口貼的右手藏到了身後,然後若無其事敲響了酒店的房門。

房門打開,沈意一如往常側過身子讓舒嘉寶走了進去。

可細心如她很快就發現了不對的地方,她將對方藏在身後的手捉了出來問道:「手怎麼了?」

「唔……沒怎麼,不小心受傷了。」舒嘉寶左右而言他看起來不是特別想要說的樣子,沈意立馬就懂了。

她沒有繼續追問,只是思考了一下就轉移了話題:「既然你都受傷了,今天就不待在房間里了吧。」

言外之意,今天就不做那種事情了。

「我帶你去逛逛商場買幾件衣服,順便買個包。」說完,她的眼神落在對方那個款式老舊的小背包上。

每回來都是這個包,也不知道是不是道具只有這一件,沈意覺得自己已經有些審美疲勞了。

手受傷了還有這種好事?!

舒嘉寶的瞳孔微微放大,略有些驚訝。

不用出工還能蹭衣服蹭包?

雖然對方這麼說了,但她還是要稍稍推脫一下才顯得較為符合人設:「不用不用,我沒關係的,只是手受傷了。」

「如果你很想的話我還是可以……堅持的。」舒嘉寶一臉「我沒事,我可以」的樣子讓沈意覺得自己好像是什麼強迫少女夜夜笙歌欲求不滿的人。

她心裡忽然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她有這麼那個嗎?

不至於吧!

為了避免這樣的印象坐實,今天這事還真不能做了。

她乾脆開車直接把人帶到了附近的一個商場,不巧的是,這家商場剛剛好舒嘉寶有點熟悉。

於是到了商場門口,舒嘉寶的戲又來了。

沈意感覺到一直和自己並排走的人停住了腳步不再往前,回頭一看舒嘉寶已經停在了原地。

女生一手抓著自己的書包帶,一手自然下垂望向沈意看起來有些緊張的樣子,她猶疑著:「我們真的要進這裡買東西嗎?」

沈意歪了歪頭,有些疑惑。

不是很明白她的意思。

只見這時候舒嘉寶的眉毛緊緊擰在了一起,看起來很抵觸的樣子:「這個商場里的東西很貴,不然算了吧。」

「我們換個地方買,我看潤街那邊就很不錯。」潤街是這座城市裡知名的批發一條街,三十塊錢可以買兩件T恤的那種。

舒嘉寶還在演,沈意知道,只是突然加的戲份有點過於牽強和刻意了。

但她卻還是配合的針對對方這番話做了回應:「小舒,以你的能力想要買得起這個商場里的東西只是時間問題,再貴的東西就只是一件死物而已,遠遠比不上活人的價值。」

她不贊同地搖了搖頭:「你對自己的定位不應該被一件東西的價值所局限了。」

舒嘉寶被說得一愣一愣的,但心裡想的其實根本不是這麼個事。

她當然配得起,可她不想進這家商場也不是因為想演啊!

舒嘉寶猶猶豫豫不想進去的樣子倒是讓沈意想起了什麼,比如那天自己看到的那張照片里對方手上價值百萬的名表,再一聯想到眼前這家商場的背景,她的腦子裡忽然出現一個很荒謬的想法。

雖然覺得荒謬,但她還是說了出來。

「再說了,今天是我給你買東西也不用你出錢。」沈意看著面前的人,忽然狀似開玩笑試探著,「你這麼不想進去,是不是有什麼別的難言之隱?」

「難不成這家商場是你家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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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了點,本來寫好的重新修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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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窮,我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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