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困局

「嘶~」映霜的手指縮了一下，少瑩聞聲趕忙把映霜的手指拿開，只見滾圓的血珠已經冒了出來。「今兒這是扎了第幾次了？」少瑩心疼的將映霜的手指含在自己的嘴裡給她止血，片刻拿出來又道：「怎麼感覺你心神不寧的？難道是我剛給你講的莫燕群的事嚇著你啦？」少瑩自從在青瀾殿聽了綻青他們講起莫燕群的事後，興沖沖的來找映霜說給她聽，彼時映霜在幫著織造房做夏衣，少瑩拉了映霜尋了無人處，映霜一邊做著活計一邊聽著少瑩講話。

「映霜，你說閣主會答應莫燕群的請求嗎？」少瑩望著映霜道。

「答應與否，無望閣都會捲入這江湖是非之中。」

「可是，映霜，你說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嘛？既幫了莫燕群不損了無望閣名聲，又能不被捲入江湖中，我看綻青師兄、綻凌師兄，少瓊師姐都束手無策，很發愁。」少瑩說到綻凌師兄的時候狠皺了下眉頭：「綻凌師兄最近常常入夜就去月華洞巡查灰衣人，已經夠煩惱了吧...

「少瑩。」映霜輕輕的打斷了她的話：「你有沒有想過你綻凌師兄如果另娶他人，你該怎麼辦？」

「啊！」少瑩突然睜大了眸子，一臉的震驚，半天沒有說出話來，表情像凝固般掛在臉上。過了好久，才嚅囁的道：「我...我沒有想過...映霜，你為什麼要這樣說，我...我突然覺得很害怕。」

映霜凝視著少瑩的雙眼，看到那放大的瞳孔里有驚懼、有駭然、有難過，甚至還有一絲絲的絕望。

「少瑩，綻凌師兄喜歡你嗎？」映霜問道。

「我...我不知道...」少瑩低下了頭。

「那他知道你喜歡他嗎？」映霜又問道。

「我...我也不知道...」少瑩的聲音更低了。

「你沒有向他表露過心跡？」

「我...我不敢...映霜，你為什麼問這些？」

「其實，莫燕群的事並非沒有他法。」

「啊？什麼法子？」少瑩猛的抬起了頭。

「聯姻。」

「聯姻？！」少瑩今天第二次被震驚到了：「我不明白...」

「莫燕群這次來，說的是蒼松派與霧疆勾結企圖顛覆武林，要無望閣出面聲張正義，但現下的情況是，雖然莫向南死了，莫家的聲名還在，無望閣又向來避世，所謂的顛覆武林，不過是莫家的第一世家地位受到了威脅，莫燕群一介女流，面對如今江湖的腥風血雨，實在是孤掌難鳴，勢必需要幫手，無望閣便是最好的選擇。」

少瑩定定的聽著映霜的話，一時痴了進去，那側臉明明是映霜，可又不像是平日里的映霜，平素里含霧般剪水眸子里有著不曾見過的光華，她下意識的問道：「為什麼？」

「若這次應了莫燕群的要求，那就相當於插手了江湖紛爭，表明了無望閣的立場，再想抽身已經不可能了；不答應，莫燕群這樣大張旗鼓的來求援，搞的武林皆知，若無望閣不幫她，不說會被安上個不相助莫家孤女的罪名，而且還會落個正邪不分的名聲。無望閣為什麼有『不入世』的祖訓？不過是想偏安一隅，落個清名，安穩度世。莫燕群這一齣戲，讓無望閣騎虎難下了。」

「那聯姻...」少瑩問道。

「聯姻便是第三種選擇，也是當下最合適的選擇。莫家與葉家聯姻，即便無望閣沒有任何的表示，但莫家是葉家姻親，想動莫家的人，便要想想無望閣了。」

「原來是這樣...」少瑩一時感覺大腦不夠用。

「最好的情況是，莫家與葉家聯姻后隨著無望閣一起避世，但是，呵呵。」映霜唇邊一絲冷笑。

「但是什麼？」少瑩緊問一句。

「聽你講的莫燕群來的氣勢，怕她志不僅在保住莫家，更多的是為了保住『第一世家』。」

「那閣主會選擇聯姻嗎？」少瑩問的有些膽怯。

「那就要看閣主的意思了。無望閣百年基業，真實實力不在鼎盛時期的莫家之下，這麼多年來，那些堂主怕早已不甘心寂寂無聞。」

「那閣主肯定不會允許啊。」少瑩趕緊說道。

「很難講，不過這幾年無望閣下的這些堂主可沒怎麼閑著，閣主並沒有給予轄制..。」

「那...那...如果聯姻，會是誰...」少瑩不敢想。

映霜低了頭，輕輕的撫摸著她近日來正在做的一件水藍色長衫，那樣清新的顏色，像極了綻青望著她時的目光，長長的睫毛微微的扇動著，半響才道：「那就要看閣主的意思了。」

少瑩一顆心懸著，絲毫沒有注意映霜的異樣，她從沒想過有一天綻凌師兄會是他人的丈夫，在她的心裡，最差的情況不過是仍像現在一樣，她滿心愛慕，他冷淡無知。

「映霜我好怕，萬一閣主讓綻凌師兄娶了莫燕群，我該怎麼辦。」少瑩幾欲哭出來。

「別怕，結果還不一定呢。」映霜眉間哀愁，卻還在勸少瑩：「綻凌畢竟是二少主，平日里在無望閣只負責教習武藝與巡視，在繼承未來閣主之位上終歸差了點，莫燕群不一定願意呢。」

少瑩聽了這句話心下稍緩，卻又為映霜發起愁來：「那你和大師兄怎麼辦？」

映霜有些戚戚：「若閣主以後不想被莫家轄制，怕也不會讓綻青娶那女人。」

「那...」少瑩心又提了起來。

「且聽天意吧。」映霜重重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