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一朝破封,五皇復活(四)
轟!
彭、彭、彭……
只見那刀芒甫一接觸到地面,整片大地便劇烈的震顫了起來,繼而,刀芒又繼續深入,大地上裂開了一道大口子,沖著那二百餘人、五十餘只獸的大隊伍延伸開去。眼見得那裂口越來越大、越來越深,刀芒卻並未消散,而是仍舊繼續深入,就看到到處都被崩得碎石亂彈、泥土紛繁,一片繁雜混亂不堪。
只是這樣看似隨意的一下子,站立不穩、措手不及的這一支大隊伍中,就有一百餘人、二十餘只巨獸已經墜入了那由大地裂開而形成的無底深淵之中,結果毫無疑問——有死無生。
然後,又只是寂靜了片刻,驚呼聲、哭喊聲、怨罵聲便開始充斥天地,人群不攻自亂,四散奔逃,紛紛躲開了那大地裂口,躲開了此刻對於他們而言就如魔神一般的那個男人。
杜白之也是錯愕在了當地,他沒有想到對方卻是說動手就動手,而且動起手來還是毫不留情,不過這樣一看起來,那兵器似乎真是不錯,想到這裡,他的心又不禁癢了起來,腦中開始充斥起強烈的佔有慾,對於族人們的慘痛反而變得不甚是在意了。可是,同時的,在冥冥之中卻又彷彿是有一種力量拉扯著他停在原地,叫他想要動卻動不了。座下的黑雲焦躁不安,身後小爾呼聲不斷,他卻只能是定在了那兒,彷彿是一尊不動的塑像,一動也不得動。
也就是在此時,那個恐怖的男子已經欺身而近了,左手握刀卻是看也不看杜白之一眼,右手的食指和大拇指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著黑雲抓去。
黑雲暴怒,兩隻前蹄向上猛的一揚,眼看著就要踏上了司徒橙的身體了。可是很快的,那兩隻前蹄便停在了半空之中,卻是再也難進分毫,而黑雲的眼中血絲暴起,卻是有著不可思議的人性化的錯愕感在其中。
司徒橙右手的食指和大拇指竟然不知是何時、又是如何的已經死死的卡住了黑雲的那水桶般粗的脖子,任憑黑雲龐大的身軀如何的掙扎就是掙脫不得,反而是將背上一時愣住了的主人杜白之給甩了出去。
然而此時黑雲自己性命都攸關了,哪裡還有什麼心思去管那個平日看起來似乎對它還頗是不錯的主人?
而那杜白之終究也不是尋常之輩,在被黑雲甩出去了的片刻后便立即清醒了過來,手腳並用一使勁,后沖之勢立止。他稍稍又調了調內息,竟就這樣的直接就在半空之中靜浮了下來。
「廬山草堂」,「小詩聖」杜白之,絕地武士巔峰實力的強者,比之祭天武士也只是相差一步。然而,他今天遇上的,卻是曾經在「大封神榜」上位列第九位的「極變強者」,司徒家族「橙皇」司徒橙!
而那司徒橙,此時卻僅僅是用右手的食指和大拇指,卡住了黑雲的脖子,就這樣的,將是自己數倍巨大、更有數十倍重的黑雲的身體舉了起來,舉過了頭頂。只是,他的臉上仍是一片的淡漠,像是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然後,毫無預兆的,他將黑雲的身體望前方一拋。
前方,正是杜白之,正在滿臉凝重的望著他。
看著黑雲的身體朝著自己飛過來,也未見他有絲毫的慌亂,雙手合十,長袍無風自動了起來,只見以他的雙手為中心的,盪開了一圈神聖的金燦燦的光芒,他的雙手不停地結出各種各樣的法印,胸前頓時現出了一個巨大的「萬」字印,隨著雙手變換度不斷的加快,胸前「萬」佛印也開始飛的旋轉起來,逐漸離開了他的胸前,並且又逐漸的放大,飛向了司徒橙,那「萬」字佛印飛到了黑雲的身前時,已經有原先的數十倍大小有餘了,散出數丈的神聖氣息的光芒也將黑雲龐大的身軀完全的籠罩住了。只是它的目標卻顯然並非是黑雲,只是殘留了一丈光芒將黑雲給安穩的定在了半空之中,然後又是繼續飛向了司徒橙。
只是那「萬」字佛印雖然是越放越大,其上面的數丈的耀眼光芒卻是隨之越來越黯淡,到得了司徒橙的身前時,也早已不再復原先的那般璀璨了。
只是在此時已經擴大到了幾乎是數個黑雲的大小的那個「萬」字佛印,凌空卻也是透著神聖的氣息,給人以莫大的威勢感。
司徒橙看了看那個「萬」字佛印,又懷疑的掃了一眼杜白之,似乎有些難以相信這個幾乎就可以說是在干著半路搶劫的勾當的老頭兒卻也能夠打得出如此神聖的法印來。
杜白之臉色有些蒼白,淡淡的掃了一眼司徒橙,心中卻是冷笑不已。
可是很快的,他的表情便定住了。
只見那剛才還威勢頗大的「萬」字佛印,一近了司徒橙的身前便是詭異的停住了,然後就見到司徒橙大刀一揮,彷彿就只是這樣的很隨意的一刀,那個他辛辛苦苦倒騰出來的「萬」字佛印頃刻之間便已瓦解、煙消雲散了,就彷彿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樣。
杜白之的身體劇烈的搖晃了幾下,終於是再也忍受不住了,嘴裡一甜,「哇」的便吐出一大口血來,臉色變得極其的難看,眼睛更是死死的盯著那「橙皇」司徒橙手中的「橙月影絕刀」。隨即他的身體一個不穩,險些就要自空中跌落下來,終於還是勉力定在了空中,體內卻是一陣氣血翻湧。
司徒橙面無表情,彷彿是從未看到過他一樣,掃了一眼亂作一團的人群,冷哼了一聲,也不移動半步,手中的大刀向著前方就一掃。
又一道無情的逼人刀芒、高約八尺、長數十尺,如虎狼一般的撲向了早已不知所措了的人群。頓時,哭天搶地聲愈烈,血肉橫飛間,鋒利的刀芒已經收割起了一個有一個的生命。
杜白之心中一痛,一咬牙,沉聲懇求道:「冒犯了高人實在是老朽該死,但請還……但請放過我的族人……」
說到了這裡,他嘴邊又汩汩的冒出了一絲鮮血,身體更是搖搖欲墜,心中也終於有了一絲後悔的情緒;就是身旁的小爾,也早已被恐懼沖昏了頭腦,這個時候更是分不清東西南北了,能夠活下來就算是不錯的了。
豈知司徒橙對他根本就不予理會,又是連續掃出了幾道刀芒。
頓時,整片大地都被這數道恐怖的刀芒掃過了,連人帶獸,寸草不生。只一會兒便是血流成河了,而在那條大裂縫的兩邊,剛剛還鮮活的百餘條的生命,只是一轉眼之間就成了百餘具的屍體,濃重的血腥味在空氣當中瀰漫。
此時,還能夠站著的,只剩下了三個人和兩隻獸。杜白之、黑雲和司徒橙都是站在半空中,只是看杜白之那勢,怕也是支撐不了多久就要跌落下來了,黑雲卻還是被未知的力量穩穩地定格在半空中;小爾與他座下的巨獸卻都是在地上、仰視著半空中,身體都得厲害,尤其是想起了剛才自己對於那個青年的無禮,小爾就更是一陣虛汗直冒了,意識都有些模糊了。
中國與蒙古的邊界,在這個不知名的草原上,鮮血染紅了這片土地,同時,也染紅了那輪殘月……
***
在雲南的一個原始森林之內,在那具早已經冰冷了的劍宗和的屍體旁,此時正站著一個人。
這是一個男人,一個滿臉鬍子拉碴的大漢。
他似乎是在沉思著什麼,半晌才蹲下身去,開始檢查著劍宗和的傷口。
良久,他又站起了身來,低頭看著那屍體,臉上掛起了怪異的笑容,嘴裡還在喃喃道:「這個世界上怎麼總是有這麼蠢的人呢?哼,真是不知死活……」
他又背過手去,看向了東北的方向,眼神閃爍著,不知在想著些什麼。
過了良久,他又看向了劍宗和,雙拳緊握著,低低的說了一句:「「風傷」第一式,氣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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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從中國的大西北通到東部有一條綿延極長的火車鐵路線……隴海-蘭新一線。
此時在這條鐵路線上,一輛火車正在慢慢騰騰的走著。
在車上,有著數千名的乘客,而此時正值入夜,大部分的乘客都累得睡著了,其中的一個小男孩卻是還活蹦亂跳的。
他正在對著火車的玻璃窗呵著氣,突然間眼前一亮,只感覺被什麼東西照耀了一下。
心情好奇之下,他趕緊搽乾淨了玻璃窗,定睛看去,然後他便張大了嘴巴,過了良久才反應過來,才回頭大喊大叫著道:「媽媽、爸爸,鳥、鳥人……」
在這列火車的車廂外頭,一個火紅的身影正在半空中焦急的趕著路,正是那「赤皇」司徒赤……*********
中國和蒙古的邊界,司徒橙獨立站在這一大片草原上,眼中,兩大兩小的四個身影正逐漸消失。
他嘆了一口氣,眼神頗有些古怪。
良久深吸了一口氣,轉過身去,縱身一躍,急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