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仙人挽天

第6章 仙人挽天

項梁道:哦,原來如此。小侄言語無狀,請相國勿要見怪。敢問相國,這冥界乃是何族所居?」

王禪道:「萬物有靈,乃魂、魄二者結合而成。魂為陽,魄屬陰,至死之後,神魂靈氣歸於天而滋養天道,精魄形骸歸於地而成為鬼魂。這冥界便是鬼魂歸屬之地。」

項梁奇道:「依相國所言,咱們人族死了以後,化作鬼魂,豈不是要去這冥界?」

王禪道:「照理應是如此,只是具體怎樣,老夫確實不知。」

項梁道:「相國,還有三方天地,是哪般境況,請細細道來。」

王禪道:「那靈界又分四方,由天之四靈所轄,有四聖並稱。」

此間諸人聽得此言,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心中駭然。人族便是想出一個聖人,都是難如登天,這靈界竟是四聖比肩,當真難以理喻。

項梁道:「相國,那修羅界又有什麼名堂?難道也有聖人坐鎮?」

王禪飲了杯酒,搖頭道:「那修羅天倒是與我人族一般,並無聖人出世。據說修羅界所在,非人非神,更不是妖獸鬼怪,男的身形醜惡,女的卻端莊美貌。該族自稱魔族,極是驍勇善戰,且手段兇殘。相傳修羅界曾與西昊天的神族大戰,勝而屠之,戰場之上,無一人存活,只有殘肢敗體,荒涼凄慘之至,後世稱之修羅戰場。」

項顏點頭道:「相國所言,老夫也略有耳聞。這修羅界的魔族,確實悍勇無匹,都是嗜血成性之輩,手下有死無生。易地而處,若我人族與之戰鬥,可說全無勝算,且十死無生。」

王禪道:「還有一方天地,乃是諸天至小,且不說與其他天地相較,只說我人族,便是十之其一尚且不到。這方天地靈氣稀薄,不適修鍊,乃是諸天流放罪民之地,故稱天罰之地,又名荒域。」

項梁奇道:「竟有這等地方,小子真是聞所未聞。相國,這天罰之地可有咱們人族?」

王禪點頭道:各族皆有,又以人族為主。唉,春秋亂世,諸侯爭霸,多有滅國之戰。那些亡國遺民不願依附大國,又無力復國,終於成為禍亂根由所在,於是便被發配天罰之地。」

項梁道:「如此說來,那天罰之地的人族豈不都是肉體凡胎,無法修鍊?」

王禪道:「非如少將軍所言,適才老夫只是說那天罰之地靈氣稀薄,不適修鍊,卻不是不可修鍊。只因此地天道猶存,世界相隔,靈氣無法持久,修鍊到一定瓶頸,便再難進步。」

項梁道:「哦,原來如此。那所謂瓶頸,指的是何等地步呢?」

王禪道:「天罰之地的修鍊者,修至元嬰之時,便會引來天罰,渡生死大劫。元嬰之後,更是一步一登天。不過,天罰之地的修鍊者若能到達此等地步,亦可衝破阻礙,來到其他諸天。」

項梁一愣,愕然道:「不想在這天罰之地修鍊,竟是這等困難?」

王禪嘆道:「不然為何稱之天罰之地。老夫曾以神念探查,發現其地靈氣日漸消弱,或者再過得萬載,便再難以修鍊。」

此間眾人聽聞王禪竟以神念穿越天地之隔,不禁舌橋不下。

楚歌心中吃驚更深,自己與老師朝夕相處十數載,竟不知老師的修為已到了此等地步。

項顏奇道:「卻不知相國修為到了何等境界。竟能以神念探查另一方天地?」

王禪搖頭道:「慚愧慚愧!老夫入世之前,便已于山中隱居修行數十載,後身居高位而仍未間斷,再曆數十載,合共足有百餘年,亦不過初窺斬道門徑而已。」

王禪口中所說的斬道,指的是世間修行者的修為等級。

人間自古有神仙一說,一般是指修鍊得道,神通廣大,變化莫測而又長生不死之人。

但其實神與仙卻是有區別的。神是先天自然之神,出於天地未分之前,即出身便為神,代代相傳,非世間凡人通過修鍊能夠修成。

仙是後天在世俗中修鍊得道之人,即通過長期的修鍊,最終達到長生不死的人,就是仙人。

質而言之,由天而人的是神,由人而天的謂仙。

且不論神亦或是仙,俱要從煉體而起,經築基、聚靈、金丹、元嬰,而後斬我明道,才可為神為仙。

凡人之中,仙人已可算得絕頂高手。自古至今,能斬己身,證道成仙者,寥寥可數。

項顏、項梁父子二人不禁對視一眼,神色儘是駭然。

項顏感慨道:「原來相國竟已跨越仙凡之隔,證道成仙啦!當真令人好生佩服。」

項顏徐徐端起酒杯,愣愣不語,過了良久,方才一飲而盡,忽地拱手道:「王相,請恕老夫冒昧,我有一事不解,不吐不快。」

王禪道:「項公但說無妨。額,項公不解之事,莫非是洛水之敗?」

項顏臉上一紅,乾咳幾聲,道:「相國果然智計超絕,一猜即中。兩軍交戰,雖不比江湖紛爭,個人修為未必十分重要,但相國修為之高,已堪稱仙人,殺尋常軍士如草芥。老夫實在想不通透,這等情形之下,楚國即便不能勝之,也不至大敗虧輸,莫非神族大軍中,也有此等強者坐鎮?」

王禪搖頭道:「神族大軍雖然勇猛,卻並無天神出戰。洛河之戰,老夫所以會敗,只因修為全失,幾如凡人。」

項顏不禁一愣,奇道:「相國此話何意?好端端的,怎會修為盡失?」

王禪飲了杯酒,嘆道:「項公可曾聽聞神獸禍亂我大楚之事?」

項顏點頭道:「此等大事,老夫如何不知。」說著,身子下意識往前傾了過來,道,「莫非……莫非相國所以修為全無,竟是與那神獸有甚干係?」

王禪點頭道:「正是如此。」當下便將神獸禍亂之事,細細道來。

自天道崩碎,各族自立,皆欲代天巡狩,其中以人族最為勢弱,且兼諸侯爭霸,使得實力更嫌羸弱,終於而成諸天兵鋒所向。

當此烽煙四起之際,便有神獸出世,禍亂人族。

這神獸為犼,其狀如馬而有鱗,口中噴火,鷙猛異常,堪稱靈獸鼻祖,乃是與天之四靈並存的上古神獸。

神獸之禍,便生在楚國。

適值王禪證道成仙,意氣風發之際,為保楚國安寧,毅然出手除凶,與犼大戰起來。

這二者,一個是與天地並存的神獸,一個是斬道成仙的神通者,其戰力之恐怖,舉手投足間,竟使得山崩地裂,無數楚國民眾橫屍遍野。

王禪見狀,心中恨意頓生,以自身修為消磨損耗,引來殘缺的天道之力,使出無敵神通,終於將犼封印。

須知犼乃是天地孕育而生,擁有堪稱無敵的身軀,豈是王禪輕易封印得了?

他唯恐犼破開封印,報復楚國,便將犼的靈魂抽出,一分而三。分裂后的犼的靈魂趁王禪不備,迅速逃離而去。

更加出乎意料的是,犼曾經向天道要了一根神樹的樹枝,而此時的神樹樹枝接觸到犼的血液后,居然慢慢的鑽入犼的體內,變成新的靈魂,便要佔據犼的身體。

王禪唯恐神獸再生,只得以秘法將那新的靈魂殺死,並將犼封印。

此間諸人聽罷,皆唏噓不已。項顏嘆道:「相國高義,為了國家民生,竟能捨棄一身來之不易的修為,當真可敬可佩。」

楚歌暗忖:「我為楚國公子,這等大事,便是老師有意瞞我,別人也當有口誤之時,可我怎的竟全然不知?」

王禪回望一眼,見楚歌一臉茫然,心知他所謂何事,當下一面與項顏敬酒,一面言道:「項公,只因這神獸禍亂之事,使得我大楚無數子民喪生,視為國之屈辱,更兼當時我大楚與西昊天矛盾正激,若教神族知曉我成仙之事,且不論是否修為尚在,只會加劇神族西出步伐,是以君上與我商議之後,決定下令封口,隱瞞此事。」

項顏道:「確該如此。難怪我大魏與楚國比鄰,也只是聽聞神獸禍亂楚國之事,實情卻知之不詳。」

楚歌心知王禪此話,乃是為解他心中疑惑,不禁暗嘆:「原來如此。君父和老師果然謹慎,便連我瞞住,而竟毫不知情,想那神族更不能知曉。」

項梁道:「相國,卻不知那逃逸遠遁的三股神獸殘魂後來如何?」

王禪道:「這三股殘魂的下落,老夫卻不曉得。老夫曾以占卜之法卜算,依然無法得知,想來已逃出這方天地。若老夫修為未失,或有可能算得到,只是現今已不做此想啦。」

項顏素知王禪其人,精通百家學問,上知天文,下通地理,兵法謀略更是鮮有人及,此時聽他竟能以占卜之法卜算神獸下落,更增好奇,道:「相國,我知你有神鬼莫測之能,卻不知這占卜之法又是何道理?」

王禪笑道:「我于山中修行之時,曾無意之中得天書一卷。書上記著一些占卜奇法,或以竹籤,或以龜殼,或以星象,進行卜算,可知吉凶,亦可預測未來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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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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