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你才是野種
他鬆開手,目光閃爍不定,「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江南柯很早就開始針對我了,連瑤芳都是他安排的,那為什麼他卻告訴我,一切都是因為兩年前我差點害他損失了一塊地?
他都要殺我了,為何不說出真相,還要特地編出一套謊話騙我?
這完全沒有意義。」
「一塊地?」江玉妍顯然也十分意外,「他居然會這麼說,確實很奇怪。」
若有所思片刻,她搖了搖頭,又拿起《太平廣記》。
「南柯,槐安,瑤芳,這三個名字都出自《南柯太守傳》,你若不信,大可以現在就看。
當然,如果你依然堅持認為這只是一個巧合,那也隨你。
我只問你一句話:想不想報復江南柯?想不想讓他身敗名裂,一無所有?」
陳槐安接過書,卻沒有第一時間翻閱,而是強行壓下心中的疑惑,沉聲問:「這就是你的目的,讓我幫你對付江南柯?」
「笑話!你當你是個什麼東西,也配幫我?」江玉妍不屑道,「我是看你勉強還算個人才,想驗驗你的成色罷了。」
「那我是不是還得感謝江大小姐這麼看得起我呢?」
「你倒也不必妄自菲薄。」
江玉妍退後重新坐下,又點燃了一支煙,淡淡道:「在你襲擊江南柯的那天,梅悅酒店已經經過了三天的停業清理,就連許多員工都放了假。
那三天里,安保人員進行了多次排查,任何無關人員都無法進入。
也就是說,你為了報復我哥,至少在通風管道里藏了四天四夜,成功躲過了專業搜查,更不用講你還是第一個成功令他受了重創的人了。
這份智慧、堅韌又冷靜的素質,就是我看中你的原因。
當然,這還遠遠不夠。
簡而言之,你底子不錯,是個可造之材,但欠缺磨練。」
陳槐安眯了眯眼:「所以,你就把我賣到了這裡?」
「對。」江玉妍點頭,「歆歆應該已經為你介紹過這裡的大致情況了。
三年,只要你能在這兒存活三年時間,我就會為你提供相應的平台和資金,助你縮短與江南柯之間的距離,甚至與他站在同樣的高度。
當然,若是你在三年之內成功逃了出來,我會給你更多。」
陳槐安忍不住意動。
他現在無權無勢,還被通緝,入境都是一大難題,更遑論回去找江南柯報仇了。
退一步講,就算能夠回去,一刀殺了江南柯,血濺五步,他真就能甘心嗎?
不,無論是江南柯所說的版本,還是江玉妍講述的故事,他們之間的仇恨都已經超越了生死。
死亡,對江南柯而言,實在太便宜了。
江玉妍的提議雖然聽上去危機重重,但至少是一個機會。
只不過……憑什麼?
有錢有勢就可以肆無忌憚的玩弄和安排他人的人生嗎?
這和江南柯乾的那些噁心事又有什麼本質上的不同?
陳槐安怒從心頭起,冷冷道:「我想請教江小姐一個問題,你只告訴了我,那位沈家大小姐是三十六年前嫁給你父親的,但你還沒說,她是婚後第幾年出的軌?」
「第八年。」江玉研秀眉微蹙。
陳槐安嘴角微微翹了起來,「哦,那你多大了?二十九?還是三十?」
「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的很簡單,沈家大小姐是三十六年前嫁給你父親的,而你二十九歲,也就是說,你是在她嫁給你父親第七年出生的,可是,你的母親又不是她,
也就是說,在她出軌之前,你爹那個老王八蛋就已經背叛了她,你才是那個真真正正的野種!」
江玉妍俏臉一黑,眼底卻有詭異的興奮之色一閃而過。
「陳槐安,激怒我,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陳槐安無所謂的聳肩:「你又能怎樣?殺了我嗎?那就動手吧,倒還省得我當奴隸了。」
「難道你不想報仇了嗎?」
「想,但我不相信你。
你是江南柯的妹妹,就算母親不同,也都是江家的血脈,你們之間是家產繼承之爭也好,其它恩怨也罷,都沒理由把我這個外人扯進去。
因此,你的承諾在我這裡一文不值,更沒有資格居高臨下的決定我的命運。」
江玉妍嬌媚的雙眼緩緩眯起:「這麼說,你是不打算接受這次機會了?」
「是機會還是陷阱,這個到時候才能知道。反正我都已經被你賣到這裡了,總是要想辦法出去的。」
江玉妍笑了,舌尖舔了舔嘴唇,嫵媚驚人:「或者,你可以試著挾持我,萬一成功了,今天就能離開。」
陳槐安很認真的想了想,瞟了齊舒歆一眼:「不知道為什麼,感覺就算我身體健康,都很可能不是歆歆的對手。」
「你的感覺很准,這也是難得的素質之一,讓我對你的未來更有興趣了。」
說話間,屋外忽然傳來剎車的聲音。
江玉妍順勢站起,肅然道:「陳槐安,正如你所言,無論相不相信我的誠意,你都要想辦法離開這裡,或者存活三年。
歆歆會給你留下一個號碼,如果你脫了身,願意接受我的培養,可以隨時打給我。」
說完,她轉身離去,昂首挺胸,像只驕傲的美麗孔雀。
齊舒歆掏出紙筆寫下一串號碼交給陳槐安。
走到房門前,她停下腳步,沉默片刻,幽幽地說:「努力活下去吧,只有活著,一切才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