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少年初見

第一章 少年初見

華北的冬天,很少有不颳風的時候,刺骨的西北風吹的梧桐樹發出嗚嗚的聲音,數日不停。四周雪茫茫的一片,齊膝深的大雪被風吹得揚起一片一片的。在這天剛微亮的早晨,鳥都凍的不叫,山裡的兔子山雞都趴在窩裡,沒一隻出來活動的。

一個十三四的孩子正在哼哧哼哧的圍著大山跑,單薄的衣服遮不住粗壯的身軀,但是滿頭的大汗卻顯示出他沒有感覺到冷,甚至踉蹌的的腳步帶起的雪花打在臉上都滿不在乎。少年越跑越遠,最後拐了一個彎進了一個破舊的寺廟裡。

「師傅,我回來了!」

「嗯,今天回來的比去年早了一炷香,但還得多練。以前你師伯在的時候,只要一個時辰,等你長大了,估計要比他強。」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

「那可以吃飯了吧?」孩子興高采烈的問。

「再去跳兩百下深坑,踢二百下樹!」

「啊,還跳啊!」孩子有點垂頭喪氣。

「快去,回來有事和你說!」

孩子一邊嘀咕一邊走出去,腿上綁上20斤的鉛塊,從一個一米深的坑中一遍遍向上跳,

「1,2,3~~~~~~~~~~~~~~~~~~」

「198」

「199」

「200!」

「好了,終於跳完了」。孩子坐在靠著棵白楊樹,恨恨的用手拍了一下。

「還有你啊。」

只見這幾棵白楊樹已經有腰粗細了,比孩子小兩歲,一共十三棵,專門用來練習腿法。從五歲開始踢樹,花了五年時間,孩子踢斷了第一棵。到今年秋天,踢斷了第二棵,用了兩年零十一個月,這第三棵已經明顯看出踢打的痕迹了,估計再有一年,就可以踢倒了。

太陽升起來的時候,孩子已經完成了兩百下踢樹,一瘸一拐的回到破廟。

「師傅,可以吃飯了吧?」孩子的肚子早就餓了,正在嘰里咕嚕的打鼓。

一個老和尚拿著一個小罈子出來,倒出一些紫紅色的液體,擦在孩子腿上,並不斷的揉搓。

「師傅,你輕點啊」孩子疼的齜牙咧嘴。

「閉嘴!」老和尚喝了一聲。

孩子乖乖的把嘴閉上,不過臉上的表情十分豐富。

「小龍,你想不想去鎮上讀書。」小龍是孩子的名字。

「讀書?那誰砍柴啊?師傅,你身體不好,我走了,你怎麼辦?」孩子吃了一驚。

「不讀書沒出路啊。」經歷過「反四舊」、「文化大革命」的老和尚本來只以為讓自己徒弟能看懂佛經和醫書就行了,可近幾年的遭遇讓他改變了想法。外面很多稀奇的東西讓自己目不暇接,小汽車、電話、洋樓,讓他明白了不能讓自己的徒弟再呆在山裡,那樣只會害了他,再說,老和尚並沒有讓自己的徒弟當和尚的打算,他知道很多小沙彌出家只是為了能不餓肚子,能活命,現在外面的生活好了,和尚還俗的很多,再讓一個懵懵懂懂的孩子出家只怕將來會害了他。

吃過飯後,小龍去掃雪,從寺廟到山下幾里長的山路都要掃出來,畢竟塊過年了,自己得下山買年貨,要是等著雪自己融化估計得五六天,那樣年也快過去了。

鄰近中午,小龍把路掃出來了,累的滿頭大汗,都說少林有掃地這門功夫,但小龍從沒見過,也沒聽師傅講過,只是山下幾個年齡相仿的玩伴說在電影上看到過。小龍練的是少林腿,每天早上用一刻鐘時間做動態柔韌練習,也就是活動關節,做正抬腿,后撩腿和側撩腿,然後劈叉,打擊四肢和胸背。這一套動作做完就是跑步,圍著山跑一圈,有十三四里路,小龍半個小時就能跑完,隨後就是練功,也就是跳坑和踢樹,傳說中的輕功「飛檐」就是跳坑練出來的,只是小龍的師傅不會輕功,也就沒法教小龍。晚上是吐納,並不是傳說中的內功,只是一種是身體放鬆,加速身體恢復的方法,這樣白天練功的瘀傷一晚上就能好。

「小龍,小龍!」

山下莊子里的孩子在打雪仗,看見小龍馬上圍過來,畢竟是都是半大孩子,小龍算是這一片的孩子頭了。小龍正愁上學的事,看見一群玩伴在,跑過去一把拽過一個小胖子,摟著他的脖子問:

「包子,我問你個事,上學好不好啊?」

「小龍,你要去上學啊?」一個頭很大的孩子瞪大眼睛問。

「是啊,師傅想讓我去鎮上上學。」

「那好啊,去了我罩著你!」鐵頭一拍胸膛,很有為朋友兩肋插刀的氣勢。

「拉到吧,小龍還用你罩,有哥哥我呢。」一個麻桿「挺身」而出。

「我說杆子,就你這二兩排骨罩得住誰啊,小龍一腳踹你十個。」包子平日里總是膽小怕事,今天有小龍在,難得的敢出口臭哄杆子。

「你皮又癢了是不是。」麻桿笑著去捏包子的臉。

「小龍,救命啊。」杆子的手還沒夠著,包子就開始喊。

「先停下,杆子,我先問你學校的事。」

一群人停止了打鬧,開始七嘴八舌的說起學校的事,什麼新書啊,新老師啊,是五花八門的,聽的小龍心裏面開始對學校感興趣,也想上學,畢竟是半大孩子,正好愛玩的時候,整天對著山上的草木野獸也煩了。

一群玩伴正說的熱鬧,這時候只見小夥子著急上火的就要往山上跑,小龍知道肯定是找師傅的,畢竟山上只有自己和師傅住著,忙問道。

「出什麼事了,是不是誰又滑倒了?」這地方山路比較陡,一不留神就可能滑倒,尤其是下雪天,基本沒人樂意上山。

「哎,你是山上老師傅的徒弟吧?我找你師傅急事。」一個人看來知道小龍。

「怎麼了,怎麼了?」小龍忙問。

「俺叔早上在路埡子上摔了,估摸著腿斷了,正在床上嚎呢。」

小龍一聽這是急事,前年有個老太太也是下雪摔了,跌破骨盆,在炕上躺了大半年,要不是師傅出手,怕是往後就下不了地了,只能靠人伺候著。

「小兄弟,你師傅在不,俺爸還在床上不敢動呢。」另一個小夥子說。

「在,在!我去給你們叫,你倆別上去,在山下等著,這天你上山容易摔倒。」

小龍蹭蹭的往山上跑,三四里山路一口氣就跑完了,還沒拐過山坳子就開始喊:

「師傅,師傅,有人摔著了,來人在山下等著呢!」

小龍師傅一聽,趕緊收拾收拾藥箱,拿了幾味草藥,就向山下跑去。

小龍看的目瞪口呆,都七十的老人了還有這速度。

老師傅雖然很多年沒鍛煉,但以前的功底還在,兩腿交叉,跑的那個快啊,一溜煙就到了山下。山下倆小夥子氣還沒喘勻,就見一個老和尚飛奔下來,鬍鬚都全白了,那速度楞是帶起一陣雪花亂飛,看的倆眼珠子都差點飛出來。

「在哪?在哪呢?」老和尚朝一群孩子問道。

「老師傅,離著還有十來里呢,在鎮上。」小夥子抓緊回答。

「那還不快走!」老師傅一馬當先,朝鎮子奔去。

倆小夥子在後面忙不迭的跟著,大雪天沒法騎車,只能靠步行,就這樣還累的倆小伙上氣不接下氣。走了還沒二里地,倆小伙就跟不上了。回頭小龍追上來了,問:

「我師傅呢?」

「在前面,估計跑出二里地了。」

小龍也不管,攥著個瓶子好像接力棒,一陣風的往前跑,不比他師傅慢。

等小龍順著腳印趕到鎮上,找到那戶人家,剛進門,就見師傅正在給那人摸骨,那人五十多歲模樣,正疼的滿頭大汗,一旁有個戴眼鏡的中年人在看著,不時問幾句。

那戴眼鏡的中年人很和藹,見到小龍,知道是老師傅的徒弟,忙讓圍觀的人讓開路,讓這師徒倆看病人。

這時屋子裡的人已經不少了,畢竟是鄉里鄉親,七手八腳的把病人抬回家,也不好意思直接走了,再看看還能不能幫不上什麼忙。

老師傅發話了:

「大腿骨斷了,怕是沒有半年很難養好。」

「啊,這樣啊。」戴眼鏡的男人嘆口氣,這樣的話,夏天收麥子就得找人幫忙了,可是那時都很忙,恐怕很難找到人啊。

「師傅,我有法子四個月就好。」小龍在一旁得意洋洋的舉著瓶子說。

「這是什麼?」

「什麼東西啊?」

四周圍觀的人紛紛問道。

「難道是蛇藥酒?」一個聽說過的人小聲說道。

「臭小子,還不快拿過來。」老師傅一瞪眼,小龍趕忙把藥酒送上。

老師傅把藥酒倒出一些,抹在那人傷處,過了一會。

「咦,不疼了。」

原本疼的直嚎的傷者不叫了,也不哼哼了,盯著傷處,詫異的說。周圍的鄉親立馬就開始議論開了。

「真神了,麻醉針也沒這麼神啊。」

「真長見識了,大醫院也沒這水平啊。」

「是啊,是啊,聽說老師傅還會針灸,前年東村那老太婆不也是摔斷骨頭了,就是讓這老師傅治好的,你是沒見,當時疼的老太太都喊不出來了,結果這老師傅兩針下去,老太太立馬就眉開眼笑了。當時就把圍觀的一群人嚇了一跳,以為治出什麼毛病來了,一問才知道老太太不疼了,摔到的地方有點痒痒的,忍不住發笑。」

不是師傅點了那老太的笑穴吧,小龍心裡嘀咕。

老師傅替傷者打好夾板,把藥酒瓶子遞給戴眼鏡的中年人說,這藥酒每天早晚各擦一次,不用擦在患處,擦膝蓋處就行。在炕上躺三月,三月後就可下地,下地一個月就完全沒事了,和以前一樣,耽擱不了收麥子。

倆小夥子已經回來了,滿頭大汗,氣喘吁吁,見病已經治完了,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啊。向四周人說起老和尚的身體好啊,楞是把倆大棒小夥子落下五六里地。周圍的鄉親群起喝彩,弄的老和尚連說不敢當不敢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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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壇之重炮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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