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張 兵敗如山倒
兵敗如山倒。
這是一句十分貼切眼前情況的話。
袁曹聯軍共計二十五萬人攻擊荊中地區，本來是志得意滿，覺得荊中唾手可得。
但現在一看，打得牙都崩掉了兩顆，這荊中地區還是沒拿下。
甚至，就連殺狼口都沒出去過，就被錘了一通。
站在一處土包上，曹操與袁紹騎在馬上，目視下面被打得灰頭土臉，好不容易才跑掉的士兵，一臉的無奈與悲痛。
「唉……我的精銳們啊，當時在戰場上，位於陣線最前列的是我的精銳部隊，如今一戰打下來，竟然是一個都不剩，我實力大減！」
袁紹苦著臉，心痛惋惜後悔這三個詞都快寫在臉上了。
「不光是你，我騎兵也是折損了大半。」
曹操白了一眼袁紹，別過頭去。
相對於悲痛的袁紹而言，他曹操才是真的覺得倒了血霉了。
當初涼州軍殺到的時候，主張撤退的是他，可袁紹就是不願意走，偏要用自己的士兵去試試涼州軍厲不厲害。
現在結果出來了，涼州軍不僅厲害，還很兇狠，不僅把袁紹的精銳部隊砍殺的所剩無幾，就連曹仁都被敵將斬殺在陣前了。
袁紹不作不死，一作就實力大減，這也說得過去。
但他曹操找誰惹誰了？
親信大將戰死，騎兵損失數千……
「孟德兄，此次過錯在我。」
袁紹看向曹操，突然認了錯誤。
沒辦法，因為他的原因，曹操不得不率領騎兵趕回來支援，而也因為他的原因，曹操受了無妄之災，若是一點表示都沒有，那也說不過去。
「你知道過錯在你就好！」
說罷，曹操白了一眼袁紹，而後怒道：「我當時讓你撤軍，你就不撤，殺狼口有地形限制，我們強我們人多還行，可面對涼州軍那不是找死？」
「他們甲堅器利，重步兵居多，就是巴不得你在狹窄地區作戰，若是我們在平原會面，他們沒多少騎兵，這場戰鬥的勝負還未可知！」
「本初啊本初，我就納悶了，你這行軍打仗的本事怎麼和小時候一起玩過家家差不多，在何將軍麾下效力這麼長時間，你都沒有一點長進？」
一連三句話下來，曹操言辭激烈，袁紹被這番批判的一無是處。
以向來吹噓四世三公，自命不凡的袁紹的脾性，怎麼可能忍受這番批評？
但不忍還真不行。
袁紹現在不想讓袁曹聯軍分裂，否則戰爭的勝利就是不可能得到的，他必須忍讓。
如此打算著，袁紹朝曹操道：「這次是我的錯誤，從今天開始，我再也不領導軍事行動了，我完全聽命於你，把袁曹聯軍改成曹袁聯軍，可好？」
他的意思是不再擔任聯軍主導者，將曹操一直以來都很想得到的主導權交出去。
「你現在把主導權給我，這不是甩鍋嗎？」
曹操不僅沒高興，反倒是更氣了。
袁紹送了一波以後，眼看著涼州軍這麼強，於是不想再主導戰略，那他之前幹什麼去了？
「我這不是好心的嗎？」
袁紹面露不滿，皺著眉頭，欲擒故縱道：「你要是不願意主導，那咱們就一拍兩散，各回各家，什麼討伐洛陽統統不管了，坐等涼州軍殺到老家去，行了吧？！」
聽到這話，曹操怒上心頭，但也沒法反駁，最終只能是一甩袖子，冷哼一聲離開了。
……
相比悲痛的曹操與袁紹兩人，劉歷這邊的氣氛就要歡快的很了。
涼州軍大敗強敵，一眾荊中軍殘餘士兵，以及孫堅一家都是極為興奮的。
當涼州軍搜刮完了戰場，將死者焚燒並返回之後，孫堅快步迎上前去，朝劉歷奉承道：「殿下神勇無比，涼州軍也是強悍，叛軍如同螳臂當車，被打得慌忙逃竄，吾替荊中地區所有百姓，拜謝殿下的恩情！」
說罷，孫堅就是要深深的躬身行禮。
但他的禮剛擺出來，拜下去的時候，劉歷伸出手抬住了他的胳膊。
「殿下……」
孫堅不解的看向劉歷，完全不知道他為何不接受自己的禮儀。
「我和涼州軍被孫太守如此誇讚，甚麼是神勇，甚麼強悍，那孫太守看的如此明白，為何當初不發兵勤王，反倒是如今叛軍打上門來，你才寫信求我？」
「啊這……」
孫堅一時語塞，說不出話來，對於這事情，他也挺後悔的。
勤王這個事情，要從當初三路大軍討伐洛陽的事開始說起。
叛軍的野心畢露，也是明著面要和朝廷作對了，於是接下來旁觀者就必須開始站隊，在朝廷和叛軍兩個勢力中選擇一個。
選擇朝廷的，那就打出勤王之師名號，發兵前往附近關隘，準備為朝廷抵禦叛軍。
但誰都沒想到，劉歷竟然壓根就沒用各地勤王之師，而是率領著涼州軍親自出關迎戰，合著勤王就是派一伙人過去，即可獲得名聲的好機會，但他孫堅就是沒把握住。
說起來，還真是後悔至極了。
「臣有罪，請殿下責罰！」
孫堅躬身請罪。
他是個老油條了，知道自己主動請罪，劉歷反倒是不會懲罰他，畢竟他就算沒有發兵勤王，那總歸是保持中立，而沒有倒向叛軍吧？
但他是老油條，他女兒孫堅可不是，見自己父親不找理由脫罪，反倒是主動拱上去請罪，生怕劉歷真給降罪下來。
於是，孫尚香道：「殿下，荊中地區富饒是不假，可沒有多少兵員，沒有多少鐵礦可供開採冶鍊兵器，我們未有發兵勤王，卻心向殿下，要不然，我們也不會在殺狼口與敵人死戰了。」
「呵呵，你們在殺狼口死戰，還不是怕曹操和袁紹過荊中地區的時候，打家劫舍，趁機為非作歹？」
劉歷目光瞄向孫尚香，反駁道。
「可……可是我們也是為了百姓啊，殿下仁政愛民，想必應該可以理解！」
孫尚香急切的找著理由。
「為了百姓？」
騎著馬的劉歷俯著身子，湊到孫尚香跟前，沉聲問道：「你說我要是把你們一塊宰了，由我來接管荊中地區，進而主管荊州，對百姓而言豈不更是好事一樁？」
此話一出，孫堅等人身子一顫，俱是面露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