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灰衣宮主(二)
黃啟微在心裡盤算:「現在有兩個選擇,第一是強忍著不適提上褲子,第二是讓人送替換的衣服來。」
不論哪個都不想選,所以有了第三個,叫應傾城:「傾城姐姐,去給我買套衣服唄。」
應傾城的回答是直接脫~光鑽進浴缸,叫黃啟微:「你也來洗洗吧,裸奔之前先要洗乾淨,這是常識。」
黃啟微朝她翻個白眼,但想到應傾城大概已經叫人送衣服來,就不再計較。
可要跟應傾城一起洗,她無論如何也做不到。掙扎了好久,最大的妥協也只是圍著浴巾淋浴,因為不洗的話她也覺得膈應。
一場危機在戲謔中化解!
梁雪很快睡著,恬靜的睡臉帶著幾分稚氣。
余染獨自眺望窗外,眼睛像是蒙了一層霧。
黃啟微站在蓮蓬下任由流水沖走煩惱。
應傾城泡在浴缸里,自始至終她好像什麼都沒想,但所有的事情她又都有所準備。因為她早已習慣了應對危機,早已習慣了世事無常!
日月依舊,風雨依舊,世事從不因個人好惡而改變半點,時間的齒輪亦非人力能損壞分毫、修補分毫。
一覺醒來,燕江城已是銀裝素裹。距離重啟實驗已過去近七個月。
七個月來,燕江城有四件事上了熱搜:其一、金筆學子會晤義慶陽不歡而散。其二,高鴻遭遇灰衣宮主接連踢館。其三、應傾城重新穿上白大褂。其四,高鴻之女遭遇『武林追殺令』。
今日大雪,天亦大雪。是高鴻和灰衣宮主爭奪『燕江城武界頭排的日子。』
比武的時間定在下午兩點整。但早上十點不到,燕江城武界各路英雄就已到齊,他們中十之八九都曾敗給高鴻和灰衣宮主。今日列席出場,既是應邀,也有坐山觀虎鬥之意,高鴻和灰衣宮主不論誰勝誰敗,對他們來說都是值得高興的。
然而,這場比武遠比眾人想象的要複雜得多。
七個多月的時間,門下弟子係數戰敗,高鴻意識到灰衣宮主與自己實力伯仲之間,與她交手未必就能討到好處。
高鴻不願在這裡落敗,於是想出一條毒計,這才有了燕江城武界大佬離席觀戰。只是可憐這些人,成了別人砧板上的魚肉卻渾然不知。
高鴻天不亮就在武館等候,見收到請柬的人都已到場,起身上了擂台。在一片質疑的目光中,他緩緩開口:「我就直說了吧,請大家來,是為了殺掉灰衣宮主,大家一起動手,誰也別想置身事外。」
高鴻這是要拉他們下水,眾人立刻都不幹了,紛紛起身要走。
高鴻怒吼一聲:「站住。」告訴眾人:「燕江城的天下,白天是義慶陽的,是執行委員會的,但到了晚上……諸位恐怕都難免有晚上要出門的時候。」
眾人雖然不願做高鴻的棋子,但也清楚高鴻此人的陰狠毒辣,心聲畏懼,一時之間進退兩難。
見威脅奏效,高鴻輕蔑一笑,然後就拋出橄欖枝:「今日之事,在場之人人人有份,誰都不要往外說就是了。我也不讓諸位白淌這趟渾水,我與諸位結盟,先拿下灰衣宮主,然後劍指應傾城,今後的夜晚,人人有份。」
這才是高鴻的目的,如果只是為了對付灰衣宮主,他不必如此大費周章。他真正的目的是扳倒應傾城,與義慶陽平分黑白。
這其中的利益,眾人自然也看得明白,高鴻是個小人,但也確實有王者之姿。
攝於高鴻的威壓,也是財權迷了心竅,便都半推半就坐了回去。
一點三十分,灰衣宮主如約而來。
雖隻身一人,卻讓一堂賓主心弦緊繃。
他們每個人都認得這張面孔,也都從高鴻口中知道了她的身份:白毫中學高二年級,體育特長生言雪。
等言雪察覺事有異樣,她已經站在擂台上。曾經敗在她手下的人個個殺氣騰騰,擂台已被圍的水泄不通。
深知今日凶多吉少,言雪倒也不慌。沉呼口氣,輕蔑一笑:「看來,我是成了眾矢之的。那麼你們是一起上,還是車輪戰?」
高鴻騰身而起,一個箭步上了擂台,與言雪對陣:「好狂妄的丫頭。這裡是你的臨終地不假,但老夫既下了戰帖,當然也要跟你分出高低。」
言雪明白了,高鴻是要拿她收買人心。武界聯盟,各人恩怨錯綜複雜,必不肯真心合作。
所以高鴻必須要跟她打。兩人實力伯仲之間,必然拼的兩敗俱傷。到時候再把強弩之末的言雪交給眾人處置。如此一來,高鴻可謂一箭三雕:除了眼中釘,拉眾人下水,穩坐盟主之位。
即便看穿了高鴻的毒計,言雪也只能跳進他挖好的坑。因為不論如何都改變不了要命喪於此,既然這樣,臨死之前她要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登上『武界第一』的位置。
既知生死,坦然以對。
言雪靜下心來,將心緒調整至最佳狀態。當她脫下外套,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身材有些纖瘦,肌肉看起來也不強勁,事業線是十分影響出招的類型,步子也凌亂得不像學武之人。然而一旦交手,任何人都要感嘆她出拳之快、力道之強、攻擊之准……
高鴻即便事先已經知道,也還是吃了不小的虧。
言雪率先發起攻擊,拳鋒擦過高鴻左臉,高鴻嚇了一跳,連忙跟她拉開距離。
就他所知,言雪最擅長貼身近攻,三步之內,要擋住她的拳鋒基本是不可能的。可一旦拉開距離,男女身體上的差異就顯露出來。
不論體長還是力氣都不佔優勢,言雪的攻擊就顯得捉襟見肘。
高鴻的出拳雖然沒有言雪快,但攻擊極強,腿功也是爐火純青,大開大合之下,言雪很難有進攻的機會。
言雪的近攻遭遇『銅牆鐵壁』,高鴻也不敢鬆懈半分。
你來我往打的難分難解,死斗一個多小時,擂台已經破爛不堪,卻還是看不出勝負如何。
正此時,忽有一人高喝:「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