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躲貓貓
商量好一些細節之後，三人告辭離開，方慶安望著自己的孫子，說道：「方羽，你要小心些，要不我沒法向死去的老太婆交代。」
方羽點頭道：「放心吧，老爺子。」
第二天，具體負責這件案子的秦晉和一個陌生人走進了寶鑒堂，方羽起身招呼道：「秦隊長，你來了。」
方羽倒了兩杯水給他們又給方慶安打了一個電話，電話剛掛，一輛龐大的悍馬5就停在了大門口不遠的地方，車上下來的人卻是古鐵雷斯。古鐵雷斯走進寶鑒堂對著方羽說道：「方羽，你這個地方真難找啊，還好我的朋友把他的司機臨時借給了我。」方羽倒是不奇怪古鐵雷斯在中國還有悍馬開，他交遊廣闊，世界各地都有朋友。
一會兒，方慶安也走了進來，古鐵雷斯知道這是方羽的爺爺之後，忙上前打招呼，方羽不得不充當翻譯。
最後，方羽對秦晉說道：「他就是我說的那個朋友，我們走吧。」
「什麼？你的朋友是老外？」秦晉差點沒嗆著，他說道：「你怎麼不早說啊？」
方羽說道：「你們也沒問呀。」
秦晉忙搖著頭說道：「不行，事關重大，我得請示上級，我可做不了這個主。」這事畢竟危險，稍不留神就是外交爭端，秦晉自然不敢擅作主張，不過古鐵雷斯本人不但沒有覺得不妥，反而為能夠看到才出土不久的青銅器而感到高興。
方羽說道：「我們先上車過去，路上和他們再聯繫，到時候看情況。」
秦晉點了點頭，說道：「司機就算了吧，我來開車。」
方羽說道：「還是我來吧，到時候你們倆戴著墨鏡跟著我們就可以了，你們倆是保鏢，不需要說話，我是這位古鐵雷斯先生的翻譯兼司機。」這要是不明白情況的人，還以為方羽是警察頭頭呢。
這回是國際合作，還愁幾個小毛賊不上鉤嗎？秦晉也在暗中叫絕，要自己是文物販子，也不會懷疑那外國人是警察的線人。
四個人上了車，古鐵雷斯從汽車後備箱里拿出一個皮箱交給方羽說道：「方羽，我覺得還是應該先準備一點錢給他們過過眼，你看夠不夠？」
方羽打開皮箱，我的天，整整一皮箱花花綠綠的歐元，足足有一百萬。
「你哪裡提出這麼多現金的？」方羽關上箱子問道。
古鐵雷斯聳了聳肩，說道：「問朋友借的。」
秦晉搖了搖頭，他們家已經很有錢了，但要遠涉重洋問那個人借個一百萬歐元，估計――不可能！
這次只是去試探一下對方的深淺，公安部門很快就批准了。悍馬是要比程昊那輛奔奔舒坦，只用了三分之二的時間就到了大興，方羽記性好，不一會兒就到了上次去的那個地方，這一次大概是時間不對，那裡並沒有幾個人。
「哥們，你日子倒是沒有記錯，但來的有點早啊？」方羽他們剛走到門口，上會那麻子臉就過來招呼，他雖然是對方羽說話，眼睛卻打量著古鐵雷斯和秦晉他們。
方羽從兜里掏出一張一百的歐元遞給麻子臉說道：「兄弟，這是我的外國老闆，他們是我們老闆的保鏢。」
「喲，您可真客氣？」麻子臉不客氣的接過錢，看不出來這丫的混得這麼好，搞黑市文物的還中外合作，這還沒怎麼覺得呢，地下黑市就To了？
方羽說道：「我想見你們老闆。」
麻子臉為難的說道：「這個...」
方羽朝身後打了一個響指，秦晉立即上前把手中的皮箱打開一條縫，麻子臉順眼瞧去，心中怦怦直跳，殺人越貨的心都有了，有了這筆錢，他先就得把臉上那滿天的繁星去掉，恢復碧空萬里的原貌，從孫子搖頭一變，變成爺。但他知道這也只能想想，那兩個保鏢一看就不是一般人。而眼前這小子還真他媽是個人物，前一次拿二十多萬說是投石問路，如今直接就弄了一箱子外幣，而且肯定不是里拉，牛！
「方，怎麼回事？」古鐵雷斯說道。
方羽立即過去用聽起來有些生硬的葡萄牙語點頭哈腰的對古鐵雷斯說道：「嘿嘿，馬上就好，放心絕對有大生意！」
「***漢奸！」麻子臉心中暗罵，這丫就跟那電影里的翻譯官似的，天生一副漢奸嘴臉。秦晉要不是警察，估計得笑壞了。
「得嘞！」拿了錢的麻子臉腿腳也利索了，很快就跑進了屋。
一會兒，上次那大胖子走到門口，方羽和其他人一塊兒進去，到門口的時候，另一名「保鏢」站在了門口。
「不知先生有何指教？」大胖子顯然對方羽有印象，問他道。
方羽指著古鐵雷斯介紹道：「這是我的外國老闆。」
古鐵雷斯問方羽道：「他們有貨嗎？」
方羽轉口對大胖子說道：「我們老闆問你，有沒有好一點東西，他是外國人，什麼貨都敢接，到手就弄到海外去，總比賣給國內的人擔驚受怕要強吧？」方羽在此刻是不會提那個青銅痰盂的，那樣容易打草驚蛇
接著，他又一彈響指，秦晉馬上將那口箱子放在桌子上打開，方羽說道：「錢不是問題，關鍵是貨。」
大胖子努力壓制住內心的興奮，裝作輕描淡寫的拿出其中一張歐元看了看，說道：「你們想要什麼？」
方羽說道：「青銅器，越珍貴約好，你要把司母戊鼎弄來我們也敢接。」
大胖子喝了一口水，說道：「我還有其他更好的東西，要不換別的吧？」
方羽說道：「人洋鬼子就這毛病，他就要這個。」
大胖子遲疑著說道：「嗯，這個嘛，行有行規，這賣給外國人恐怕不大好吧？」
方羽差點跳起來抽他丫的，這幫盜墓賊連祖宗的墳都敢挖，還行有行規，***，青樓里的純婊子還要立什麼水晶牌坊。但他嘴上卻說道：「價錢方面嘛，好商量，按照目前青銅器市價算，再加你百分之十提成。」
「你也不會少拿吧？」大胖子卻長了一對小眼睛。
方羽微微一笑，說道：「光棍眼裡揉不進沙子，你也不止拿到百分之十吧？」
這個時候，麻子臉走進來在大胖子身邊對他耳語了幾句，大胖子聽完之後，哈哈一笑，說道：「好，擇日不如撞日，那就今天交易。」
方羽倒想不到這傢伙有此一招，這敲山震虎震出來這麼一個妖蛾子，這樣一來就比較麻煩了，這一是警方並沒有在外圍布控，萬一這幫人交易之後逃跑怎麼辦？這些青銅器國家肯定不會讓古鐵雷斯帶走，不帶走的話那花的錢算誰的？不過他轉而一想，警方對這些人的情況是掌握的，他們應該出不了北京，可這**多了去了，人家翻長城也能出北京啊。但此時容不得他多做考慮，他馬上說道：「好，爽快！」
大胖子馬上叫人取貨，一會兒三件青銅器被人抱了上來，第一件，是一面銅鏡，這個銅鏡構造比較簡單，銅銹有些嚴重，背後是戰國時期常見的四虎紋。方羽把銅鏡交給古鐵雷斯，古鐵雷斯搖了搖頭，說道：「這東西太平常了。」
方羽將那面銅鏡還給大胖子，說道：「這個就不要了。」
第二件是一件雙耳釜，這玩意兒造型粗糙，就跟現在的鑄鐵似的，上面只有簡單的幾道素紋，並沒有銘文，更沒有飛禽走獸之類圖案，一看就知道是秦漢時期日常百姓家裡用來煮東西的釜，這東西根本就沒有什麼收藏價值，一個人用工具都能砸開，要不哪來破釜沉舟的故事，他說道：「這東西不行，民間用品，實用，但沒有藝術收藏價值。」
第三件東西是一個大銅碗，做工純熟，上面有銘文，連年代都有，是漢代的，品相還算不錯，相比前兩樣，要好了許多，方羽說道：「這東西目前市面上單價大概在15ooo左右，湊個整數2oooo，我要了，怎麼樣？」他是覺得這幫傢伙不可能這麼容易上當，搞了半天一直在跟自己躲貓貓，這些個絕對跟上次自己買的那個青銅痰盂不在同一個檔次上，也絕不是同一個墓葬出來的，更不是近期掘的。他們這是在試探自己的深淺。
大胖子不得不換一種眼光看待方羽，這傢伙對青銅器的了解真透徹，那東西在世面上的價錢也就15ooo，他給2oooo不但沒有食言，還有多。
方羽數了一些差不多等值的歐元給他，說道：「什麼匯率的也就不要去管了，差不多就算了，大家爽快，早知道就不帶這麼多錢了。」
大胖子剛一接過錢，方羽立馬合上箱子起身說道：「那我們就走了。」
也沒生什麼意外，幾個人上車一路往市區方向駛去。
方羽他們剛走，那個個子奇矮類似侏儒的人立即走了出來，他問大胖子道：「你是不是過於小心了？乾脆今天一起賣給他們馬上遠走高飛不就得了。」
大胖子狐疑的說道：「雖然他們所表現出來的一切都像是真的，但我還是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小矮個說道：「人胖心眼多，你太多疑了，這傢伙就是一個幫人看東西的主，他上次賣走的畫拍出了14o萬，賣主是錦地集團，那倆女的就是那家公司的代表，不知道這傢伙又從中間賺去了多少。拿到那件西邊貨的時候他看出這玩意兒見不得光，所以才找了這麼一個老外來，很合理的解釋啊。」
大胖子搖了搖頭，說道：「還不夠充分。」
小矮個說道：「不夠充分你又不去證實？他們可是最合適的買主了。」
大胖子說道：「廢話，誰說我沒有去證實了，上次派人沒到琉璃廠就給跟丟了，這次我沿線都派上人，一人一段，總不會跟丟吧。」
方羽一邊開車一邊說道：「秦隊長，你們家還有沒有別的房子，最好不要讓房主扯上什麼關係的。」
秦晉搖著頭說道：「你放心，我一直在注意後面，沒有人跟蹤我們，這點反偵查能力我還是有的。」
方羽微微一笑，說道：「跟蹤一定要從後面嗎？這種大生意，他們不會只有一輛車，上次跟蹤我的那個傢伙大概是個新手，又是慢又是等的，他卻還是要跟丟。」那天方羽早就覺有人跟蹤，只是不願意說出來罷了。
「那是你希望他跟蹤。」秦晉說道：「他反而覺得你現了他，所以疑神疑鬼給跟丟了。你說的那事，我想了一下，可以找我妹妹幫忙，她的面子可比我這個當哥的大得多。」
方羽又問古鐵雷斯，說道：「你準備去哪裡？」
古鐵雷斯一邊拿海事電話一邊用難聽的中文說道：「我住葡萄牙領事館，沒有人報復他們。」那除非是中國出動軍隊了。
「哈哈哈哈！」其餘三人紛紛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