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聖子臨台
鮑泰管岩遇到危機,庫艾伯慶欲拿二人性命交換平安。
管岩大喊一聲,撲通跪了下來,「求你饒了孩子們,孩子還小啊,求你了。」
庫艾伯慶直起腰,突然轉身扭了過來,啪的一聲,右腰處冒了一下藍煙。「弟妹勿慌,一出好戲而已。」
庫艾伯慶把手中的黑色小物件塞回了懷裡。
項老虎感覺大腿一疼,低頭一看,一個血洞正汩汩流血,還沒想明白怎麼回事,就覺得天旋地轉,栽倒在地。
庫艾伯慶走過去,撿起來神兵,一陣摸索,又變成了最初一根鐵棒的模樣,細細看了手柄,推了側面一個小方塊,露出一段銀白色的鐵皮,鐫刻著三個方方正正的漢字,雖不是篆體,卻形體方正,筆畫平直,極易辨認,三字是--公孫政。
庫艾伯慶哈哈大笑,雙手把神兵舉過頭頂,雙膝著地,用粟特語喊了起來,「七世孫公孫伯慶,拜上,此次東遊大漢,碩果頗豐,終於找到遺失數百年的家族寶物。我定當遵從公孫家族遺訓,護國安民,造福蒼生,大月氏必將融入華夏,共享樂土。火瓊花開,月氏歸來,聖子臨台,福澤四海。」
「火瓊花開,月氏歸來,聖子臨台,福澤四海。」
「火瓊花開,月氏歸來,聖子臨台,福澤四海。」
周邊的隨從們都跪下來,五體投地,虔誠地一遍遍的喊了起來。
眾人又磕了四個響頭,咚咚作響,一個比一個勁大,有的甚至磕破了頭皮。
鮑泰雖有準備,還是被驚得一愣一愣的,更不用說管岩了。
庫艾伯慶走過去,抱歉道:「嚇著弟妹了,哈哈。」
管岩回過神來,「公孫大哥,這是怎麼回事?王,項老虎死了嗎?」
鮑泰也迷惑的看著庫艾伯慶,庫艾伯慶笑道,「你們不怕我嗎?我可有神兵啊。」
「大哥說笑了。」鮑泰搖搖頭。
庫艾伯慶呵呵一笑,「他沒死,暈過去了,至少三個時辰才能醒。」
隨後命人給項老虎止血綁紮,手腳也被捆了起來,畢竟還得靠他引路呢。
「平安出山了,再把他交給弟妹定奪。」
管岩心下一陣糾結,「殺了他,孩子就沒父親了。可我也沒父親了啊,不殺他必然對不起死去的父母。我曾經發誓要報仇的,不能退縮,嗯,不能退縮。反正有鮑泰大哥呢,他當無忌的父親應該也行吧。」
感受著鮑泰溫暖的懷抱和腰間那有魔力的大手,管岩心下有了決斷。
庫艾伯慶引著鮑泰、管岩到一邊,這時正要說話,無病噢噢地叫起來了。
「先看看無病吧。」管岩輕輕拍著無病,可無病掙著手,伸向庫艾伯慶。
三人很奇怪,這還是無病頭一次主動找庫艾伯慶。
庫艾伯慶接過來,熟練地抱在臂彎里,托著無病的脖子和屁股。
無病樂呵呵地笑了,探出肉嘟嘟的小手揪著庫艾伯慶的鬍子,玩了一陣。
庫艾伯慶開懷大笑,「小不點,真招人喜歡啊,粉嘟嘟,胖乎乎,大眼睛,小嘴巴。」
無病伸手往庫艾伯慶懷裡摸索,庫艾伯慶樂了,「我可沒奶喂你,找你母親去。」
正要遞給管岩,沒想到小傢伙竟然手指夠到了神兵繩子套,勾出來神兵。
鮑泰和管岩嚇得直冒冷汗,庫艾伯慶下意識的就要拿過來,無病雙手捧著神兵。
庫艾伯慶眼睛一亮,「天生神力啊。這麼重竟然能舉起來。」靜靜地看著。
無病手腕穿過繩套,兩個小手握著手柄,神兵一頭搭在庫艾伯慶胸前,無病伸出小手指去點上邊的按鈕,點完紅的點黃的,又點藍的和白的,雖然沒有按下去,可把庫艾伯慶唬地大吃一驚。
無病接著又摸那深藍的鑲環,摸底部的疙瘩。
庫艾伯慶盯著,竟然和項老虎操作的過程極為相似,咽了咽吐沫,心想這是巧合還是天意啊?
無病擺弄了一陣,好像不感興趣了,把神兵放在肚子上,又從庫艾伯慶懷裡掏出了剛才冒煙的小物件來。
鮑泰也看傻了,只見這個小物件更為精緻,同樣是烏黑色,橫豎兩根鐵棒,成直角布局,夾角處有個類似直角的閉環,內里有個半月形小零件。
只見無病摸了摸兩根鐵棒交界處的小凸起,又摸了那個半月形小零件。庫艾伯慶沒有絲毫猶豫,趕緊從無病手裡奪了下來,額頭被嚇出了冷汗,萬一走火呢。
無病卻不樂意了,嘴中發出了金、嗚嗚,金、嗚嗚的怪聲。
庫艾伯慶問聽大驚,「金烏,他說金烏,他和金烏什麼關係?」無病嗷嗷大嚎,震地庫艾伯慶耳朵嗡嗡亂響。
管岩接過孩子,輕輕拍著哄著,到一邊餵奶去了。無病這才哼哼唧唧的不哭了,開心地嘬了起來。
手腕上,那桿神兵忽忽悠悠的,配著管岩雪白的胸膛,黑白相間,竟然那麼的自然、協調。
鮑泰喉間咕隆一聲,扭過了頭,庫艾伯慶早就兩眼望天了,心下念叨,「兄弟妻,不可看,不能看。」
武士從林間捕了麋鹿、狍子,洗剝乾淨,生了篝火,架在火堆上做起了烤肉。
無病聞到肉香,看了幾眼,然後又扭頭繼續叭叭地吃奶了。
早有武士依從庫艾伯慶指示,用柳條編了帽子,制了柳條披風,每人一帽一披風,又給駱駝和馬匹身上搭上了柳條偽裝物。
庫艾伯慶想著無病的舉動和金嗚嗚的怪音,回味著前後發生的事情。
無病就算全程看到了項老虎和自己使用神兵的過程,也看到操作那支手槍的步驟,可這麼點的孩子能記住什麼,除非他本身就會,自來的能力。
這個擁有皇帝血脈的嬰兒果然大大的與眾不同。
「難道是祖上轉世?還是跟祖上一樣,是聖子,來自天庭?他說的是金烏嗎?」
望著頭頂的太陽,庫艾伯慶陷入沉思。
夕陽西下,熱氣減弱了幾分,吳青在大聖人垛山寨的院子里,看著盤旋的山鷹越飛越低,心下一陣激動,十天了,終於有消息了。
鷹倌吹了幾下骨哨,兩長兩短,揚起手臂,山鷹遽然墜下,快靠近的時候,雙翅撲騰,雙爪有力的抓住了鷹倌手臂上的皮質護腕。
鷹倌從身後的鹿皮囊,掏出了新鮮腌過鹽巴的羚羊肉,山鷹發出了尖銳的叫聲,痛快地吞了下去。
等山鷹吃飽了,鷹倌又吹了骨哨,長長短短的聲響連成了一串。山鷹就也跟著叫了幾聲。
鷹倌對著吳青說道:「大當家的,商隊走的是伏牛山中列,大約當在石人山,距離咱們只有三四日的路程了。」
吳青吩咐道:「繼續探查,看他們是否變換路線。」
「遵命。」
吳青又叫來心腹親隨,詢問道:「抓了多少羚牛了?」
「稟大寨主,羚牛抓了四十二頭了,昨天跑馬嶺還湊巧抓了三隻野豬,」
吳青笑笑,「他們辦事,我還是放心的,這幾天加把勁,能抓多少是多少,另外把耕牛、騾子、毛驢,挑些年老的,一併撥給他們,也讓他們挑些牲畜出來。」
吳青想了想,「讓摩天嶺的多挖陷阱,多布置機關,範圍擴大三十里。」
「遵命。」
「遵命,首領。」武士依照庫艾伯慶吩咐,給五個山賊一個痛快,鮑泰這時走了過來。
庫艾伯慶知道他的來意,請他坐下,兩名美姬端來了粟米酒和烤野雞,在一旁倒酒拆解雞肉,侍候二人。
鮑泰也不客氣,吃了一口雞胸肉,呷了一口酒。
庫艾伯慶沉吟一會兒,「無病很神奇也很神秘,或許是聖子。」
鮑泰差點一口把酒噴出來,心想「你們魔怔了,整天的聖人聖子的。」
嘴上卻說,「我是想問你的事情,你怎麼會用那個神兵,還有你怎麼把項老虎放倒的,我很好奇。」
「我是神族的後裔。」
鮑泰終於把酒一口噴了出來,噴了庫艾伯慶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