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她的「他」
回到餐廳,陸若男感覺有點鬱悶,就對楊子華說:
「我有點累了,午飯你就一個人弄來吃吧,不要管我,我想睡覺。」
說完,她就去樓上睡覺去了。
這樓上並沒有床,她把幾張凳子拼湊了起來,然後就躺了上去。
躺倒是躺下了,可是,她卻睡不著。
楊子華說得沒錯,這次把劉紅星揍了,以後想再找男朋友,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了。
雲城雖然是一個省城,人口上千萬,但她們陸家的圈子只有那麼大,那些認識她的男孩子無一不對她懼之如虎,一看見她就躲得遠遠的,生怕莫名其妙地就挨一頓揍。
那些男孩子都是渣男嗎?
當然不是,其中有幾個還是挺優秀的,只是,他們再優秀,和她心裡的那個「他」比起來,就差得太遠了。
她心裡的那個「他」,不僅長得帥,而且武功高絕。
她曾經親眼看見,在某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他」三拳兩腳就把七八個手持棍棒的打手給揍得哭爹叫娘。
為了「他」,她才故意把自己的名聲給搞臭了,因為她不想嫁給別人,她要等著「他」來娶她。
然而,「他」卻不喜歡她,「他」的心裡裝著另外一個女人。
那個女人就是她的后媽林雨菲。
為了林雨菲,「他」甘願作賤自己,白天扮演著一個小丑,而在夜裡,卻喝得酩酊大醉!
林雨菲不僅是一個大美女,而且還是一個好女人。
十多年前,林雨菲是當地首富的寶貝千金,在學校里也算是一個風雲人物,而「他」是她的同學,但家裡卻一貧如洗。
初三那年,「他」母親突然得了重病,需要二十幾萬的手術費,可是他家連一萬塊都拿不出,怎麼辦?
根本就沒有辦法,他父親都打算放棄和自己朝夕相處的枕邊人了,可是,「他」卻不肯丟下他的母親不管,一個人跑到街上去乞討要錢。
有個服裝店的老闆以為「他」是一個騙子,就說只要「他」在烈日下跪三個小時,他就給「他」五百塊錢。
結果,「他」真的在六月的烈日下跪了三個小時,最後活活給曬暈了過去。
這一幕恰好讓路過的林雨菲給看見了,她一時善心大發,不但當場就把身上的錢全給了「他」,而且還在學校和鎮上發動了捐款。
為了籌到錢,她和幾個同學利用中午的休息時間,四處奔走,幾天下來,人都瘦了一圈兒。
林雨菲的父親雖然是當地首富,但那時已經名不副實了,暗地裡已經借了不少的高利貸了。
但為了支持女兒的義舉,他還是忍痛拿出了二十多萬,讓她去幫助「他」,救了「他」母親一命。
幾年後,林家徹底破產,林父被逼跳樓自殺,而林雨菲為了替父還債,不得不嫁給了她的父親陸有為。
而那個「他」失蹤幾年後,突然歸來,得知了這個消息,自然是痛不欲生。
「他」發誓今後一輩子都守在林雨菲的身邊,誰要敢再讓她受半點委屈,絕對讓對方付出沉重代價。
可是,林雨菲有了她爹陸有為的呵護,已經不需要那個「他」的保護了,她讓「他」尋找他應有的歸宿,去他該去的地方。
然而,那個「他」就是不肯走。
一開始,陸若男並不知道那個「他」的存在,有一次,她看見一個人在小區的樹林子里偷窺她家,她以為「他」是小偷,就下去揍了「他」一頓。
讓她奇怪的是,「他」既不逃跑,也不還手,被揍得鼻青臉腫也不吭一聲,似乎挨揍成了他的一種樂趣。
林雨菲看見后,才把這些過往告訴了她。
她聽后,竟然莫名其妙地對「他」產生了好感。
真的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可以死,死可以生。
現在,她完全身陷其中而不能自拔了。
就在她默默回想這些往事的時候,楊子華悄悄地走上了樓來:
「陸老闆,我燉了玉米排骨湯,你吃不吃呀?不吃我可吃了。」
他說著,就在她旁邊坐了下來,拿勺子舀了一勺湯放進嘴巴里,並不停地咂嘴,發出「嘖嘖」的聲音,「哇……好香……好香……」
陸若男一下子就爬了起來:
「楊子華,有你這樣當工人的嗎?老闆沒吃你都吃上了,還想不想在這裡上班了?」
楊子華連忙將一副碗筷放在了她的面前:
「你吃肉,我喝湯,你發財,我沾光,我就是喝了一點湯,你不至於也要開除我吧?」
陸若男皺了皺眉:
「行,那就暫時不開除你了,不過,我喜歡上一個人,你說我該咋辦呀?」
楊子華聞言,頓時雙眼放光:
「誰……誰呀?說出來不妨讓你三叔我給你參考一下。」
陸若男夾起一塊玉米咬了一口,才緩緩說道:
「『思明』健身的周建豪,你覺得他這人咋樣?」
「不錯,身手好,年輕有為,二十歲就得過自由搏擊冠軍。」
楊子華連忙豎起了大拇指,但他隨即又說,「不過,唯一不足的是,他還沒你三叔我帥,有點影響下一代的基因。」
「噗」的一聲,陸若男差點把嘴裡的玉米噴了出來:
「你要是算帥,天底下就沒有醜男一說了。」
楊子華一聽,頓時就拉下了臉:
「連你也這麼說我,你讓你三叔我情何以堪?看上了人家,你自己搞定吧,我可不給你跑腿了。」
陸若男立馬就站了起來:
「我爸可是說了,過段時間,要我拜你做乾爹,有你這樣的乾爹對乾女兒的嗎?」
楊子華一聽,差點沒暈了過去:
「你老爸也太不負責任了吧!對自己親生女兒不管不問,反倒讓我這個外人來操碎了心,有這樣的結拜兄弟嗎?我……我要和他斷交!」
陸若男冷冷一笑:
「你敢嗎?」
楊子華頓時就沒脾氣了:
「那……那你說,啥時讓我給你們牽線,廚房裡好多事情都沒做呢!要是今天下午,我可先得去加個班,不然晚上可沒賣的。」
「不急,這生意做不做都無所謂,反正我爸他也不缺這點錢。但你得把提親這事給辦好了,要是再辦砸了,以後你可真得到敬老院伺候我安度晚年了。」
陸若男有點沉重地說道。
楊子華聽了,禁不住嘆了一口氣:
「只要……你改了動不動就揍人的毛病,怎麼可能會落到那個地步?」
有一次,陸若男相親失敗了,她像是賭氣地說過一句話,她說以後再不相親了,老了就搬到敬老院去了此殘生。
楊子華為了安慰她,就說真到了那個地步,他就到敬老院服侍她,保證讓她過一個有尊嚴的晚年。
如今,陸若男再提起這事,看來她真的是有點絕望了。
「你就沒聽說過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嗎?我都已經三十歲了,你說我還能改得了嗎?」
陸若男目光灼灼地看著楊子華。
楊子華頓時無言以對。
吃過飯,楊子華就去了「思明」健身,看來他對陸若男的終身大事還是很上心的,雖然沒有血緣關係,卻真把她當做了自己的親人。
「思明」健身倒也不遠,開車就半個小時就到了,他剛下車,一個宛如貴婦的女人正好從裡面出來,她的額頭還有隱隱的汗珠,應該是剛剛健身出來。
楊子華一瞅見她,慌忙就要躲開,卻不料,那貴婦眼尖,一眼就看見了他:
「若男她三叔,你怎麼也來這裡了?」
「哦,大嫂好!我……過來找一下……周家公子。」
「怎麼……若男又欺負你了?」
林雨菲驚詫地看著他,「這孩子……不行,我得讓她爸管管她了。」
這林雨菲也大不了陸若男幾歲,可是她說「這孩子」的時候,卻沒有一點違和感。
「你……你可千萬別說,若男可沒欺負我,這幾天她在廚房裡炒菜,可累了,哪還有工夫欺負我呀。」
楊子華不得不撒謊了,他真不想陸若男又挨罵。
「我可聽說了,周家公子練的是專門克制若男的拳法,如果她沒欺負你你會來找周家公子?」林雨菲連忙說道。
「有……這回事兒?」
楊子華不禁一愣,「他要是和若男成了一家人,那若男不是吃虧大了!」
林雨菲聞言,眼光波動了一下:
「原來你是來……我也只是聽說,你可別當真了,去吧,周家公子剛好在,若男的事可就麻煩你了。」
楊子華點點頭,便朝大門走了進去。
「師叔,你怎麼來啦,稀客稀客!」
楊子華剛進大門,一個身材健壯的年輕人就大聲叫了起來,連忙過來迎接。
「就因為我功夫稀爛,你們周家就不歡迎我?」
楊子華有些不悅地看著周建豪。
「哪敢呀?再怎麼你也是我師叔呀!」
周建豪嬉皮笑臉地就抱著了楊子華的胳膊。
「知道我還是你師叔就好,還不趕緊上茶?」楊子華假裝嗔怒地掐了一下周建豪的胳膊。
「好,上茶。」
周建豪連忙去茶房,端了一個蓋碗茶過來,「不過,師叔呀,你在玉龍雪山學了那麼些年,功夫咋會那麼差呢?去年我去看望師祖,他問起你的情況,我……都不好意思給他老人家說……」
楊子華聞言,眼裡似有淚光閃現:
「你……師祖他還好嗎?」
「不……太好,他說玉龍雪山的絕技恐怕是要失傳了,他對不起歷代師尊……」
周建豪說到這裡,也有些黯然神傷,「我問他老人家玉龍雪山的絕技是什麼,他老人家卻不肯說,讓我去找大師伯,我去找大師伯后,他教了我一套拳法,回來一練,拳師們都說是克制陸家拳的,玉龍雪山和陸家……真的是仇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