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玉龍雪山

筵席開始后，陸若男和楊子華坐在了一桌，當然，他的旁邊還坐著那個黃衫劍客。

他們倆本應該坐在一起，可是偏偏卻分別坐在了楊子華的左右。

本來楊子華是想讓他們坐在一起的，可他的大嫂林雨菲卻告訴他：還沒結婚的戀人是不能坐在一起的，這是上流社會的一種基本禮儀。

這就讓楊子華太尷尬了，因為他們所有恩愛的展現都要通過楊子華的面前，比如陸若男頻繁地給黃衫劍客夾菜的時候，每一次她的玉臂都必須要經過他的面前。

而今晚的陸若男穿得相當的單薄，當她的玉臂經過楊子華面前的時候，那薄如羽翼的衣衫完全形同虛設，他都能清楚地看見那山峰的顫動，甚至有時他覺得，它們是在向他「點頭致意」。

為了躲避這種尷尬，他不得不找借口離開了酒席，然後跑到附近的一個地攤上吃了一碗麵條，以此來安慰咕咕直叫的肚子。

吃完麵條，他本想搭乘地鐵回家，卻不料林雨菲給他打來了電話：

「若男喝多了，麻煩你送她回家。」

「這……為什麼要我送呢？」

楊子華感到有點不可接受。

「你大哥也喝醉了，你不送誰送呢？」

林雨菲反問。

楊子華愣了一下，不知該如何回答，只得答應了。

「還有，那個黃衫劍客的人品，我們誰也不清楚，所以，今晚若男的安全，你也要負責到底。」

在楊子華答應后，林雨菲又補充了這一句，在「安全」兩個字上，她特別地加重了語氣。

她的意思是今晚上黃衫劍客要在陸若男的家裡留宿，而他楊子華的責任是，不能讓他們做出越軌的事情。

「這個……也太難了！他們要是睡一個房間，我總不能也跟他們睡一起吧？」

楊子華覺得，這簡直就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困難是有點大，但我想你能克服的。」

林雨菲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克服，我又不是無所不能的神!」

聽著手機里嘟嘟嘟的聲音，楊子華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楊子華趕到西豪酒店門口的時候，那個黃衫劍客護著陸若男也剛好出來，他打開後車門剛要把陸若男扶進去，楊子華卻攔住了他：

「讓她做前排吧。」

黃衫劍客愣了一下：

「為什麼？」

「不為什麼。」

楊子華淡然應了一句，輕輕地拉開了駕駛室的車門。

黃衫劍客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將陸若男扶進了副駕座。

車子在街上緩慢地穿行，車裡的氣氛格外的凝重。

「楊先生的師承是玉龍雪山，據傳玉龍雪山的鎮山之寶是天地一氣玄功，這門玄功一旦練成，可以刀槍不入，不知這個傳聞是不是真的？」

黃衫劍客在後排瞅著楊子華的背影，陰冷的眼睛里似有殺氣重重。

「哈哈哈，真有那麼厲害的功夫，玉龍雪山早就稱霸世界了，我又何苦為了幾兩碎銀而寄人籬下呢？」

楊子華叼上一支煙，開心的笑了起來。

「你不過就是玉龍雪山的一名棄徒而已，沒有資格分享玉龍雪山的榮耀。」

黃衫劍客哼了一聲，眼裡的殺氣緩緩散去，憂鬱的眼神又瀰漫了開來。

「原來是二師兄來了，失敬失敬。不過這陸家小姑娘都可以做你的女兒了，你要娶她是不是有點太不知廉恥了」

「你小子胡說八道什麼，她可是玉龍雪山未來的尊主。」

「尊主？」

楊子華不禁愣了一下，「我在玉龍雪山好歹也呆了八年，可從來沒聽說過有什麼尊主。」

「你不知道的多著呢。你私自下山，師傅本來是要處死你的，但是尊主說要留你一命，師傅才只廢去了你的武功。」

黃衫劍客淡淡的說道。

「尊主難道說比師傅的地位還要高嗎？」

楊子華忍不住追問了一句。

「你這不是廢話嗎？玉龍雪山居住有十萬教眾，尊主是這十萬人的首領，而師傅不過就是尊主手下的一個護法而已。」

「當年來雲城打工，差點餓死在八里橋下的橋洞里，是一個師太救了我，並把我帶上了玉龍雪山，可是拜師的時候，卻是一個老頭，我一直沒搞懂怎麼回事，現在明白了，那師太就是尊主對吧？」

黃衫劍客沒有回答，不置可否。

「陸有為可是師傅的仇人，你們怎麼能把仇人的女兒奉為尊主呢？唉，還說我是不肖之徒，我看你們才是呀。」

楊子華一邊開車一邊搖頭，頗有些忿忿不平。

「閉上你的臭嘴，你以為我們願意嗎！可她是尊主的女兒，我們有什麼辦法？」

黃衫劍客似乎對「不肖之徒」很敏感，情緒有些激動。

「難怪，每次和她打架，我打她就像是撓痒痒，她揍我，一根小指頭就能讓我痛上半天，原來她練有『天地一氣』玄功。」

楊子華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我怎麼會這麼倒霉，遇到這麼一個大剋星！」

「『天地一氣』玄功倒也不可怕，只是一門保命的絕學而已，最可怕的是『萬劍歸宗』，失竊已經上百年了，幾代宗主歷盡千山萬水，也未曾找回，這才是玉龍雪山永遠的痛。」

「找不回來就算了吧，現在都是什麼時代了，科技至上，冷兵器時代的東西可以淘汰了。」

「你懂個屁！玉龍雪山地處崑崙神山之中，捍衛著天國的邊陲要塞，在那個特殊的戰場，高科技的東西就是大炮打蚊子，壓根兒派不上用場的。」

「唔……也是，不過陸若男這丫頭片子也夠倒霉的，真要當上了尊主，她受得了崑崙神山的冰天雪地嗎？」

楊子華想到這裡，臉上不禁有了幾分憂色。

「這事兒可不是你該考慮的，如果你真關心她，倒不妨幫她找到她的意中人。」

黃衫劍客冷冷地說道。

「她……意中人不就是你嗎？」

楊子華驚詫地望著他的二師兄。

「我只是一個冒牌貨，專門來應付她老爸的檢查的，她真正的意中人據說……會萬劍歸宗，因此尊主要我帶話給你，無論如何都要找到這個人……」

「我已經是飛龍雪山的棄徒了，這事兒與我無關。」

「尊主還說了，如抗命者，殺無赦！」

「什麼殺無赦呀？我都不是你們的人了，不要這麼耍賴好不……」

他還沒說完，黃衫劍客已經推開車門跳了出去，幾個起落，便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陸若男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她慌忙下床，來到了客廳，楊子華正坐在沙發里無聊地看著電視劇。

「我男朋友去哪裡了？」

「他走了。」

楊子華懶懶的應了一句。

「你怎麼不攔著他，以後我到哪裡去找他呀？」

陸若男憂心忡忡地說道。

「一個已經六十多歲的老頭兒了，你至於這樣戀戀不捨嗎？你要找個替身，找個年輕一點的好不好？我差點被噁心得把一周前吃的飯都吐出來了。」

楊子華一邊說，一邊把手裡的遙控板扔到了一邊，「好啦，你也醒了，我也該回去睡覺了，拜拜。」

「你要想不被噁心，就得趕緊幫我找到那個人，不然下一次我找一個爺爺輩的來扮演我男朋友。」

陸若男收起臉上的憂色，一臉得意地瞅著楊子華。

「那……傢伙聽說會什麼萬劍歸宗，我去找他，萬一惹惱了人家，不就是找死嗎？我……我才不去呢。」

楊子華一臉的恐懼，頭搖得就跟撥浪鼓似的。

「你不幫我拉倒，少了胡蘿蔔一樣的辦酒席，我自己把他逼出來就是了。」

陸若男傲嬌的昂起頭，一屁股坐在了沙發里。

「你怎麼……逼他出來？」

楊子華忍不住好奇地望著陸若男。

「飛魚閣知道什麼地方嗎？」

陸若男昂頭望著天花板，裝出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樣子。

「聽說過，好像……就跟古代的青樓一樣。」

「從明天開始，我每天就去那裡玩玩，如果高興了，就順便帶幾個帥哥回來，我不信，綠帽子就壓不斷他的脖子！」

陸若男說著說著，一把就揪住了楊子華的胳膊，「你說壓不壓得斷呢？」

「啊！」

楊子華痛得一聲嚎叫，撲通一聲就跌倒在地上，「我信！我信！」

「那你是支持我去飛魚閣了？」

陸若男說著，又狠狠地揪了一下。

「啊！」

楊子華又是一聲尖叫，眼淚花都給痛出來了，「支……支……」

「你真是為老不尊！居然支持我去那種地方，我……我掐死你！」

陸若男伸開五指就朝楊子華的咽喉抓去。

「啊……啊……不……不……饒……命……咳……咳……」

楊子華呼吸受阻，直翻白眼，就像一條在菜板上掙扎的草魚。

「楊子華，你給我聽好了，你雖然是玉龍雪山棄徒，但仍舊是屬於玉龍雪山的人，而我是玉龍雪山的未來的尊主，對你有絕對的生殺予奪之權。

雖然雲城市法律健全，但只要我一聲令下，就會有人將你帶回玉龍雪山。

玉龍雪山平均海拔在七千米以上，魏萊國的法律根本到不了那個地方。所以到了玉龍雪山，會是什麼結果，你也不是傻子，應該想象得出來。」

陸若男說完，這才慢慢地鬆開了手指。

楊子華心說壞了，陸若男知道了她的身份，必定也知道了陸有為當年是怎樣拋棄她的母親的！

唉，這陸公館恐怕是要掀起一場恐怖的腥風血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