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寧子風
「師傅,想要進入她的靈魂恐怕不是那麼容易吧?人家心裡已經有人了。」
周建豪望了一眼陸若男那起伏不定的胸脯,心裡禁不住一陣燥熱,可是有他師傅在場,這種好事他也不好意思一個人獨享。
可是他平生最討厭的,就是這種事情和別人分享。
與其這樣,還不如大家都不碰。
黃衫劍客雖然已經六十開外,可是他駐顏有術,看上去比他徒弟還年輕,因此,對於女人,他不喜歡用強,他喜歡的是女人的飛蛾撲火。
剛才他故意說那個女作家的話,其實是在測試他的徒弟。
他雖然是周建豪的師傅,可周建豪卻是玉龍雪山駐雲城站的站長,勢力比他大多了,而且周建豪還是他大師哥的挂名弟子。
如果周建豪想要和他搶女人,他也不敢和他硬剛,但真若周建豪搶了他嘴裡的食,他這個當師傅的顏面又何在呢?
周建豪這麼一說,他立馬就寬心了:
「是啊,聽說她的那個男朋友會萬劍歸宗,我們不能輕易和她撕破臉皮。你敲門,把她叫醒。」
周建豪點點頭,遂拍打起了門扉:
「若男!開門!」
陸若男雖然悲傷過度,但她的警覺性還是很高的,周建豪一拍門,她立馬就驚醒了:
「誰呀?」
「我周建豪啊,我想著你可能急著用錢,給你送錢過來了。」
周建豪一邊說,一邊在玻璃門外揮了揮手裡的挎包。
「周家少爺想得真周到,我確實急需用錢。」
陸若男過去連忙打開了玻璃門,當她看見黃衫劍客的時候,禁不住一愣:
「你怎麼也來了?」
「我本來是要回玉龍雪山的,可是半道上聽說你家出了事就返了回來,如果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只管吩咐就是了。」
黃衫劍客連忙恭敬地說道。
陸若男點點頭:
「你們都進來吧,正好有事我要和你們商量。」
「是。」
周建豪和黃衫劍客跟著她進了屋子,卻不敢坐下,分別站在了陸若男的兩邊。
「保安隊說,玉龍雪山是害死我爸的元兇,你們覺得是真的嗎?」
周建豪瞅了他師傅一眼,,先開了口:
「這個事情,我不太清楚,不過保安隊是很專業的,他們的調查結論可信度還是比較高的。」
待周建豪說完后,黃衫劍客才沉沉地嘆了一口氣,有些悲傷地說道:
「本來有些事情我是不想提起的,可是大小姐既然問起,我就斗膽多嘴幾句。三十年前,尊主和令尊原本是一對恩愛夫妻,但令尊不甘於平淡生活,於是想憑他的一技之長開一個搏擊館。
可是那時,令尊身上並無多少余錢,便和一個叫寧子風的女運動員合資開了搏擊館。
這個寧子風性情豪爽,和令尊很對脾氣,於是他們便結拜為了異性金蘭,令尊年長寧子風三歲,於是他成了大哥,寧子風做了他的二妹。
開始他們之間的兄妹情義還是很純潔的,可是隨著情義的增進和相互的欣賞,他們就越軌了,私底下過起了同居生活。
尊主見令尊回家的時間越來越少,就產生了懷疑,於是便跟蹤令尊。
尊主發現了令尊的……婚外情后,動手打傷了寧子風,令尊暴怒之下,也打傷了尊主,於是尊主便揚言要向報社披露此事。
令尊害怕私情曝光,於是和寧子風合謀毒殺尊主,將尊主拋屍在了郊外。
尊主本來無生還可能,但恰好前任尊主路過,才把她帶回了玉龍雪山。
令尊真是歹毒啊,那時大小姐尚在襁褓之中,他居然也下得了手……」
「三十年了……可是她……為啥從來就沒來看過我一次?」
陸若男捂著臉嗚嗚的哭了起來。
「玉龍雪山教規森嚴,是不能隨便下山的,何況玉龍雪山冰天雪地,尊主來看了你又能怎樣?令尊雖然薄情,可是對你確實寵愛有加,為了你的健康成長,尊主也只有忍痛割愛啊。」
黃衫劍客頗為無奈地說道。
「可是現在,她卻殺了對我寵愛有加的父親!」
「這……應該不是尊主的本意,玉龍雪山有十萬教眾,他們無一不對尊主奉若神明,尊主的屈辱就是他們的屈辱。這次陸公館的爆炸案極有可能是下面人的自發行為。」
「玉龍雪山就是一個邪惡之地,我陸若男發誓,在我有生之年勢必踏平此地!」
陸若男一掌拍下,一張桌子立馬四分五裂,散落在了地上。
「可是是據我所知,玉龍雪山雖然行為偏激,然而多年以來一直守衛著國家的邊陲要塞,那些地方海拔都在六七千米以上,國防軍難當此任。你如果和玉龍雪山硬剛,無疑是和國家為敵呀。」
周建豪連忙在旁邊提醒陸若男。。
「可是,他們就能因此為所欲為嗎?」
陸若男憤怒地瞪著周建豪。
周建豪連忙低下頭,不敢再說話了。
黃衫劍客眼珠轉了幾轉,故作沉思狀,然後走到陸若男的身邊,壓低了聲音:
「其實玉龍雪山大多數人還是善良的,邪惡之人只是少數,如果大小姐能擊敗尊主,說服她把那些邪惡之人抓起來,並交給國家來處置,也不失為一種折衷的辦法。」
「雖然教規規定,任何教眾都可以找尊主切磋武藝,可是尊主練有鎮山神功,要想擊敗她,又談何容易。」
周建豪連忙搖了搖頭。
「但據我所知,玉龍雪山的鎮山絕學之一的萬劍歸宗已經失竊百年以上,而今有消息說,萬劍歸宗似乎又重現江湖,如果大小姐找到這人……」
「黃衫前輩,你身為玉龍雪山的教眾,企圖推翻尊主,你想忤逆犯上嗎?」
周建豪不等黃衫劍客說完,連忙打斷他的話。
黃衫劍客一聽,連忙跪在了地上:
「大小姐,我絕無忤逆犯上之意,更無謀害尊主之心,我只是看你難消心中悲痛,提了一個小小的建議而已,再說比武切磋,並不能對尊主造成任何傷害,只是讓她交出邪惡之人而已。」
「好了,容我再想想,你們回去吧。」
陸若男揮了揮手,便讓他們離開。
周建豪和黃衫劍客連忙告退,他們剛到門口,陸若男又問了一句:
「你們看見楊子華了嗎?」
周建豪連忙搖了搖頭:
「沒有,他怎麼啦?」
陸若男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唉,他懷疑是我殺了我爸,和我鬧掰了。」
周建豪想了想才說道:
「我師叔這人重情重義,在玉龍雪山也呆過幾年,他知道你知道了你現在的身份,難免會有此想。不過他被廢去武功以後,幾乎就是殘廢之人,應該不會走得太遠。」
陸若男點了點頭:「如果看見了他,想法給他一份工作,薪水我出,我……真怕他流落街頭。」
「行,我也正好缺一個幫手,至於薪水,還是我出把,不管怎麼說,他也是我師叔。」
楊子華正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一個婦人攔住了他的去路,楊子華往左,她爺往左,楊子華往右,她也往右,楊子華索性掉頭朝回走,那個婦人繞到前面,又攔住了他。
楊子華忍不住嘆息了一聲:
「唉,沒有了陸家的庇護,連一個婦人竟然也能欺負我如斯,大哥,怎麼忍心扔下我一個人就走了呢?」
「你大哥不在了,你不是還有一個二姐嗎?」
那婦人看著楊子華,不冷不熱地說道。
「二姐?」
楊子華愣了一下,「可是我從來就沒見過她,我到哪裡去找她呀?」
「你不用找了,她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婦人說著,就拍了拍楊子華身上的塵土,「真是沒想明白,陸有為怎麼找了你這樣一個兄弟,哇,衣服都有酸臭味兒了,你都幾天沒有洗澡和換衣服了吧?」
「你就是二姐?」楊子華頓時大喜過望,一把抓住她胳膊就大哭了起來,「二姐……大哥不在啦……」
「我知道,可是哭有什麼用啊?別哭了別哭了……再哭,我也想哭了……」
這寧子風真是說到做到,話沒說完,哇的一聲,也跟著楊子華嚎啕大哭了起來。
他們在這邊哭,而在街道對面的樹蔭里,有兩個黑影兒卻正在默默地看著他們。
「師傅,這……楊……怎麼這麼愛哭鼻子啊?」
「這不很正常嗎,十年的依靠一下沒了,而且還有可能隨時餓肚子,換了你也會哭啊。」
「那……我們還給不給他資助啊?」
「給。雖然他和陸若男鬧掰了,可是在這十年裡,他一直不離陸若男左右,他們再怎麼鬧,陸若男還是會把他當親人的。要想收買她的心,就先得收買她周圍的人。」
「那……這個寧子風咋辦?」
「這個……我有點奇怪,她都消失二十年了,有傳言說她已經被尊主秘密裁決了,這個節骨眼上,她怎麼一下子就冒出來了呢?」
「該不是尊主讓人假扮的吧?」
「你……什麼意思?」
「你想啊,陸有為被炸死了,尊主便是最大的嫌疑人,為了洗脫嫌疑,就讓寧子風出來替她說話,連當年的死敵都好好地活著,她怎麼可能會去殺陸有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