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入職簡訊
時間：柯林昏迷的一個月後。
地點：天組織總部，會議室。
——
「滴——」的一聲輕響，會議室的自動門開啟，一名穿著黑色制服老者走進了會議室。
「主宰！」早就坐在會議室里的六個穿著其他顏色制服的人同時起立，恭敬地向老者行禮。
被稱為「主宰」的老者擺擺手，示意大家坐下，自己也坐到了主位上。
就在主宰坐下的同時，會議室門關閉，燈光暗了下來，整個會議室陷入了黑暗之中。
但黑暗並沒有持續很長時間，很快會議室里的七個人就恢復了視力，這時他們身處的環境已經不是剛才那間會議室了，而是在一片虛空之中。
沒有人露出驚訝的表情，大家都已經習以為常。
會議室場景變換結束，主宰對離他最近的一名中年男子示意道：「劍首，開始吧！」
這個被稱為「劍首」的中年男子身穿深藍色制服，左胸口有一個盾型的徽章，徽章上用篆書寫著「斷長生」三個字，中間刻著一把利劍將「長生」二字攔腰斬斷。
中年男子接到指示，開口說道：「大家好，我是斷長生的劍首——劉擎，今天的議題是討論那個被程雪帶回來的AI寄生者的處置方案。程雪，你先來說一下當時的情況！」
「是！」坐在劉擎下首的程雪恭敬地應了一聲。
如果柯林在這裡，他一定會認出程雪的聲音，並且驚艷於她的美貌。
這時的程雪也穿著和其他人一樣款式的制服，只不過她的制服是紅色的，她的左胸口有一個和劉擎一模一樣的徽章，說明她也隸屬於這個叫「斷長生」的部門。
接下來，程雪開始講述她和虎哥的行動過程。
「一個月前，我和虎哥接到命令，清除代號為深紅的非自然生命體，也就是深度智能公司研發的超級AI系統。根據收集到的信息，目標已經被秘密送往魔都分部。於是我們準備先切斷魔都分部的網路連接，然後用EMP炸彈將目標清除。」
程雪講述的同時，會議室的場景開始變換，那天晚上在機房裡的一幕出現在眾人周圍。這種體驗已經不是什麼「身臨其境」可以形容的了，直接就等於這七個人是在那個機房裡開會，只不過他們被縮小了很多。
「計劃進行得很順利，EMP炸彈摧毀了所有伺服器。本以為目標已經被順利清除，但在最終確認時神明系統發出警告說目標已經寄生到了這個名叫柯林的男子的大腦中，這是整個寄生過程的畫面。」
隨著程雪的介紹，無數藍色電弧擊中柯林並彙集到他腦部的過程被展現在眾人面前。
看完一遍后，主宰手一揮又把畫面倒了回去，從頭播放；放到電弧彙集到柯林腦部時，他手輕輕一按，把畫面停住；然後食指和大拇指撐開，把畫面放大；再手腕一轉，把畫面旋轉到他需要的角度。
經過這一番操作，柯林當時的動作、表情、聲音，每個細節完完整整地展現在眾人面前，沒有任何遺漏。
等所有人都了解了當時的情況后，程雪繼續說道：「神明系統發出了柯林被AI寄生的警告，這完全超出了我的常識，由於沒有處置這種特殊情況的預案，所以我只能把他帶回總部。」
程雪說到這裡看向坐在她上首的劉擎，示意她的敘述已經告一段落。
而劉擎則把目光轉向了坐在主位上的主宰。
程雪看劉擎的原因很簡單，事發當天她沒有事先做好清場工作，直接使用EMP炸彈導致柯林被AI寄生，肯定是有失誤的地方存在，她希望劉擎這個領導能幫她說兩句。
而劉擎也有顧慮，因為程雪是他的下屬，如果由他出面說話，多少有包庇下屬的嫌疑，但如果是主宰出面就另當別論了。
「程雪的應對沒有問題！」主宰一錘定音，肯定了程雪的做法。他並沒有提到程雪之前的失誤，也算是替程雪和劉擎遮掩了一下。
得到了主宰的肯定，程雪和劉擎都露出了一絲笑容。
這時，坐在劉擎對面的一位銀髮女士開口說道：「現在的關鍵是要確定神明系統做出的判斷是否正確，你們後來查得怎麼樣了？」
「我們的調查結果是神明系統的判斷正確，柯林確實被目標寄生了。」程雪馬上說出了結論，有了主宰的撐腰，她的中氣也足了很多。
「哦？有什麼證據？」銀髮女士對程雪的結論有點驚訝。
「當然有！首先我們查到柯林當時會出現在機房裡絕對不是意外，而是AI精心策劃的結果。整件事情要從柯林入職深度智能公司的三天前說起——」
程雪一邊說一邊切換會議室的場景，把時間撥回到了一個多月前的某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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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回溯到）：柯林入職深度智能公司的三天前，晚上7點。
地點（回溯到）：魔都市，柯林住處附近的一家路邊小飯店。
——
「什麼東西看得這麼起勁？」坐在邊上的方胖子邊問邊把頭湊過來看柯林的手機屏幕。
「沒什麼，小破站上的一個視頻，講述先輩們當年製造蘑菇蛋的艱苦奮鬥經歷。」柯林並不在意方胖子的舉動，反而大大方方地把屏幕朝方胖子那邊偏了偏，讓方胖子也能看清楚。
「怎麼突然對這個感興趣了？喲喲喲，眼圈都有點紅了，共情能力不錯啊！」方胖子很會破壞氣氛。
柯林確實有點被視頻里的內容感動到，他深吸了口氣，穩定了下情緒，開始感嘆起來，「羨慕啊！當年國家一聲召喚，他們這些人奮不顧身，隱姓埋名，甚至犧牲生命。你聽聽，七尺之軀，已許國，再難許卿，能不感動嗎？」
柯林說得聲情並茂，但方胖子卻不為所動，開啟了吐槽模式，「省省吧！羨慕也沒用，也不照照鏡子，你和錢老、鄧老他們能比嗎？你知道怎麼造蘑菇蛋嗎？別說讓你空手去羅布泊那種鳥不拉屎的地方，就算讓你帶個能查百度的手機去，你也造不出蘑菇蛋。」
「呃——」柯林發現自己無力反駁，支吾了幾聲后開始辯解，「那——那我去當個小兵，拌拌水泥，砌砌牆，或者開運水車什麼的總行吧？」
「那些事用你來干？哪件事你幹得比人家好？別小看那些小兵，他們可都是朝鮮戰場上退下來的戰鬥英雄，哪個不比你強？」方胖子再次戳中了柯林的要害。
柯林這次徹底無語了。
方胖子拍了拍柯林的肩膀，一副過來人的樣子，「得了吧，老老實實找份工作，踏踏實實上班，別偷稅漏稅就是你對祖國最大的貢獻了。」
柯林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沮喪地說道：「道理我都懂，但就是有點不甘心。總覺得這樣普普通通地過一輩子有點不值啊！」
方胖子彷彿也深有同感，嘆了口氣，「上次看一個視頻里，戰忽局的金政委說現在百分之九十的年輕人都覺得自己懷才不遇，但其實是無才可遇。他說得一點都不錯，咱就是這種人。」
柯林也笑了笑，他知道自己是說不過這個胖子的，也就不再反駁了，拿起一串烤肉把嘴巴塞得滿滿的。
「對了，你和佳佳還有聯繫嗎？」方胖子問道。
柯林一愣，一邊嚼著嘴裡的烤肉，一邊神情落寞地搖了搖頭。
就在這時，只聽到「嘟嘟」兩聲，手機的屏幕上跳出一個提示框，顯示收到一條簡訊。
柯林點開簡訊的內容界面，掃了一眼后發出了「咦——」的一聲。
「咋了？」方胖子湊過頭一看，發現簡訊上寫著，「尊敬的柯林先生，您已被深度智能DeepIntelligence公司錄用，請於三日後（20XX年X月X日）前往深度智能公司魔都分部報到。正式的入職文件已經寄出，請注意查收！快遞單號：SHXXXXXXXXXXXX。」
「真的假的？就是那個在AI研究方面全球領先的深度智能公司？」方胖子看上去比柯林還要激動。
「應該——是吧？」柯林似乎不太敢相信這條簡訊的內容。
「那你不是發達了？這種全球知名的公司可不是想進就能進的。可以啊你！怎麼混進去的？面試官是個大媽？看上你這個小白臉了？」方胖子越說越不堪。
這是他們之間經常開的小玩笑，柯林的樣貌確實不錯，當初上大學時在系裡也排的上號的。特別是因為鼻樑很挺的關係，經常被人問他是不是混血。
但柯林似乎並沒有心思和方胖子插科打諢，他撓了撓頭說道：「問題是我好像沒有去這家公司面試過，而且連簡歷都——哎——忘記了！當時在招聘網上亂投簡歷，我也不記得有沒有投給這家公司了。」
「哈哈哈哈，你這算什麼？詐騙式投簡歷，甭管有用沒用投了再說，總有一個上當的？」方胖子打趣道。
柯林一愣，接著方胖子的話問道：「被你這麼一提醒，你說這會不會是詐騙簡訊啊？」
就在這時手機的簡訊提示音再次響起，又收到了一條簡訊。柯林點開一看，這次是小區快遞櫃發出的取件碼，顯示的快遞單號和剛才那封簡訊里的一模一樣。
「應該不是詐騙簡訊，哪有詐騙簡訊還另外寄封快遞給你的？用的還是最貴的快遞公司。」方胖子看完第二條簡訊分析道。
看到這個快遞單號，兩個人都心癢難忍，再加上他們吃飯的地方離柯林住的小區很近，於是兩人馬上就去快遞櫃取出了那封快遞。
拆開一看，果然是一封正式的入職文件，內容非常正規，附件里還有詳細的交通路線和公司的著裝要求。
這下確定不是詐騙簡訊了，在方胖子的提議下，兩人又去喝了幾瓶，一直慶祝到了深夜。